第304章 想要什么
那人走后，清念一想就叹气，她看向月空蝉：“空蝉，要不你去劝劝她？不说回天门，一直把自己这样关起来也不好啊。她本来性子就偏激，我真怕她一个想岔了走火入魔。”
月空蝉抿唇想了想：“其实我每晚都会去北院试试，只是鱼姐姐一直不见我。”
清念又是一叹：“行吧。”
沅芷吃完大肘子，掐了个诀清理干净：“你们越说，我倒是越好奇了，那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
清念捏着茶杯，将鱼暮弦的经历讲了出来。
沅芷张大了嘴：“听起来比我还惨啊。这是什么永远都在失去啊。不过她不是还有空蝉吗？”
哪知月空蝉摇摇头：“我总觉得，自我复活以后，鱼姐姐对我的态度变了。那种变化很细微，但我明白。”
沅芷这就不理解了：“你不还是你吗？只是经历了一场意外而已。”
月空蝉抬头“看”向天空：“或许鱼姐姐是觉得，以前的我还算她的好友，但现在的我，满脑子成为地神吧。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但她不说。
其实我觉得，我挺对不起她的。我对她一直戒备，可这几年的点点滴滴，无一不显露着，她对我很好很好。”
沅芷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呢，防人之心不可无。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也分不清是敌是友。有些人看似无欲无求，不过是所求太难得罢了。
当足以诱惑到他的利益摆在面前，那他就会陷进去。就像沐凌风一样。”
院门再次被敲响，清念说进，却见打开门的人，是没想到的人。
鱼暮弦身着黑衣，一身素雅，手还扶在门扉上：“对我有偏见，是应该的。毕竟我也不算什么好人。”
清念支支吾吾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
倒是月空蝉站了起来，对着鱼暮弦的地方鞠躬道歉。
鱼暮弦摇摇头：“没什么，不用道歉。你能这样想，这么谨慎，我很开心的。”她走过来，看向两位仙人，“我可以坐下吗？”
沅芷点头：“当然可以，我没什么架子的。清念就更不用说了。”
鱼暮弦摸了茶壶，发现茶水已经凉了，便清理了茶壶和茶杯，拿出自己的茶叶泡上：“月妹妹，你就该对所有人都抱有警惕。这样才能活下去。”
不知怎地，月空蝉鼻子一酸，她对着鱼暮弦一笑：“鱼姐姐，这么多年，很辛苦吧？”
鱼暮弦怔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俯首自嘲一笑：“没什么，命罢了，习惯就好。”
桌上一下安静下来，直到茶水泡好。清念捏着茶杯，看向鱼暮弦：“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鱼暮弦最后为自己斟茶：“不知道，好像一下就没了目标。我的爱太小了，只能装下几个人。就算飞升，也无法装下苍生，那这样，还不如不飞升。反而清净。”
沅芷伸出手，握住鱼暮弦的一只手：“听我说，并不是所有飞升的仙人，都在保护苍生。神没有强求我们做什么，给过我们选择。
选择好之后，才有了强制条件，得断情绝爱，心装苍生。
有一人，便拒绝了神的请求，游历世间。你也可以这样，游历世间，时光漫漫，总会有一天，你会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死亡并不是一件值得着急的东西，迷茫也不是一件值得焦虑的事。在到达那一天之前，就倾尽全力活下去吧。好吗？”
沅芷弯眸笑着，她那温热的掌心，温暖了鱼暮弦冰凉的手。
鱼暮弦俯首道：“多谢仙人教诲，暮弦记下了。”
沅芷拍了拍鱼暮弦的手：“听进去了就好。如果以后有什么疑问，也欢迎随时来找我。我很乐意为你解惑。”
鱼暮弦点点头：“好，多谢沅芷仙子。”
沅芷扬眉：“你认识我啊。”
鱼暮弦淡淡一笑，茶也没喝就走了。
沅芷目送她离去，直到空念院的大门再次关上，她问清念：“你觉得这孩子之后会成为怎样的人？”
“不走火入魔就好。”清念轻叹一声，回忆起以前鱼暮弦追在她身后求着自己让她给自己算卦的日子，又笑了起来，“我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就觉得那孩子不坏，是个至性之人。”
三人聊着聊着，又扯到宋裕玹身上去了，沅芷啧了一声：“清念啊，不是我说，你也该督促督促你家大弟子啊。
你看看，他最早拜入你门下，如今却是门中修为最弱的人，才照庭初期而已。”
清念一口茶水差点呛到：“医道是这样的。”
“我呸，你家大弟子明明是炼门炼丹师。你可别唬我。还有啊，什么医门不好修炼？我看钟离轩那小子，就医术与修为兼得啊。
宋裕玹一身气运，瞧着甚至比君自怡都强几分哦。我觉得你作为师父，真该督促一下了。”沅芷摊手，“好歹是墨清的学生，这修炼速度说出去老墨那张脸不好搁啊。”
清念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把他收入门下已一千余年，虽说性子不差，但我磨了一千年还是那怯生的模样。
每次我说到什么要好好修炼啊，他就糊弄过去，说要炼丹，要照顾草药，没有时间。我又舍不得打骂，也就这样了。毕竟那孩子小时候也苦。”
沅芷扯了扯嘴角：“这般看下来，拜在你门下的一个比一个惨，也就咱们空蝉好多了。”
清念摊手：“可不是嘛，谁让我心善呢。对了，空蝉，老三在灵一大人身边怎么样？我还一直没机会去看他一眼。”
飞升之后，清念匆匆见了灵一一面，自然知道了谷升寒的真实身份，也明白了他为什么那般利己。他不利己的话，灵骨早被别人夺去了。
“三师兄在天外天挺好的，师父不用担心。而且有乘黄陪着，不会无聊。”月空蝉这般说，清念也算是放心了：“那就好。”
沅芷双手撑着脸，掰着手指数：“君自怡和白悠悠是因为家族原因，谷升寒是因为鱼家对神兽的贪婪，詹绿竹是因为穷苦出身又自带病。那宋裕玹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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