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踏入天枢城,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奔流的大江。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叫卖声、马蹄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副繁华盛世的画卷。
往来的行人,无论是身穿绫罗绸缎的富商,还是佩刀挎剑的武者,在与林轩擦肩而过时,都下意识地避让了一下。
他们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只是觉得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少年,身上有种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场,仿佛他与这片繁华的尘世,隔着一层无形的壁障。
林轩对这一切恍若未觉,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屋檐,直接锁定了那座位于城市中央,气势恢宏的皇宫。
那股腐臭的气息,就在那里。
而且,似乎刚刚找到了一个新的宿主,气息正在飞速稳定下来。
林轩的脚步不紧不慢,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他没有走直线,只是顺着人流,如同一个第一次进城的游客,对周遭的一切都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审视。
皇宫,承天殿。
盛大的宫宴仍在继续。
被太子赵恒当众羞辱的“赵凯”,在经历了短暂的意识昏沉后,缓缓抬起了头。
他眼中那古老而怨毒的光芒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带着屈辱与不甘的隐忍。
他慢慢站起身,无视了周围那些看好戏的目光,对着主位上那位身穿龙袍、面容威严的中年皇帝,深深一拜。
“父皇,儿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他的声音不再嘶哑,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皇帝赵渊眉头微皱,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早已放弃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吧。”
“多谢父皇。”
“赵凯”再次一拜,随即转身,一步步朝着殿外走去。
他的步伐很稳,脊梁挺得笔直,完全不像一个刚刚被羞辱到极致的废物,反而像是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
这股突如其来的气度,让在场不少人都微微一愣。
太子赵恒更是眯起了眼睛,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不爽。
这个废物,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就在“赵凯”即将走出大殿时,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侯爵世子,不知是想讨好太子,还是纯粹的酒后无状,伸脚拦住了他的去路。
“废物,太子殿下让你走了吗?给小爷爬出去!”
那世子嚣张地笑着,一脸的戏谑。
“赵凯”停下脚步,缓缓低下头,看着那只拦在自己面前的脚。
大殿内的哄笑声再次响起。
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个废物皇子会如何应对这新的羞辱。
然而,“赵凯”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或是愤怒,或是忍气吞声地绕开。
他只是抬起头,看了那个侯爵世子一眼。
那一眼,很平淡。
没有任何情绪。
却让那侯爵世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头来自太古洪荒的凶兽盯住了,一股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都被冻结了。
“咔嚓。”
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骨裂声响起。
那侯爵世子伸出的那条腿,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折了过去。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赵凯”甚至都没有碰到他。
“啊——!”
延迟了足足一个呼吸,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才从那侯爵世子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抱着自己那条已经不成人形的腿,满地打滚,痛苦哀嚎。
大殿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
刚刚发生了什么?
三皇子赵凯,只是看了他一眼,安平侯世子的腿,就自己断了?
太子赵恒脸上的嘲讽也凝固了,他死死地盯着赵凯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高坐龙椅的皇帝赵渊,更是猛地坐直了身体,威严的目光如刀锋般落在赵凯身上。
而“赵凯”,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连头都懒得回,继续朝殿外走去。
“赵凯!你这个废物!你竟敢对本世子下毒手!”地上的侯爵世子还在疯狂地嘶吼。
“赵凯”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只是用一种淡漠到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轻轻说了一句。
“聒噪。”
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个还在满地打滚的侯爵世子,声音没了。
不是他自己停下的,而是他的嘴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合上了,无论他如何挣扎,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的眼中,露出了比断腿时还要惊恐万分的神色。
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沉寂。
如果说刚才断腿,还可以解释为巧合或者某种隐蔽的暗器。
那这“言出法随”般的一幕,则彻底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畴。
这还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三皇子吗?
“赵凯”心中冷笑。
一群蝼蚁,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这具身体虽然孱弱,但本座的神魂之力,哪怕只剩万分之一,也不是这些凡人能够想象的。
他正准备迈步离开,享受着全场那敬畏、恐惧的目光,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修复经脉,如何一步步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再去找那个毁了叶家的小畜生报仇雪恨。
就在这时。
一个同样平淡,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找到了。”
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殿内所有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伴随着这个声音,一个身穿朴素衣衫的少年,背着手,闲庭信步般地走进了这座金碧辉煌,守卫森严的承天殿。
他走得很慢,却仿佛无视了空间的距离。
殿门口那数十名披坚执锐的禁军护卫,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保持着警惕的表情,却根本没有看到这个从他们面前走过的人。
少年一步步走来,最终,停在了大殿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焦在了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上。
疑惑,警惕,震惊。
而正准备离开的“赵凯”,在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整个灵魂都仿佛被冻结了。
这个声音。
他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看向那个走进来的少年。
陌生的面孔。
陌生的气息。
但是,在那少年的眼底深处,他看到了一片无尽的虚无,一片连光和时间都不存在的,绝对的死寂。
轰!!!
叶苍玄的残魂,在这一刻,仿佛被亿万道神雷同时劈中!
这个眼神!
就是这个眼神!
在他被捏碎的阵法核心中,他看到的最后景象,就是这样一双眼睛!
那个毁灭了他千年基业,毁了他一切希望的,如同神魔般的恐怖存在!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叶家的废墟吗?这里是大炎皇朝,相隔何止百万里!
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你……你……”
“赵凯”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刚刚建立起来的所有骄傲、怨毒、复仇的火焰,在这一刻,被一盆来自九幽地狱的冰水,浇得干干净净。
他想逃。
他的灵魂在疯狂地尖叫,想要立刻脱离这具身体,不顾一切地逃离这里。
但是,他动不了。
一股无形的气机,将他连同这具身体,死死地锁定在了原地。
他就像是被蛛网黏住的蚊子,除了等死,什么也做不了。
“跑得挺快。”
林轩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还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壳子。”
林轩的声音不大,但却让“赵凯”如遭雷击,蹬蹬蹬连退数步,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他认出我了!
他真的就是冲着我来的!
“你……你到底是谁?!”
叶苍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句话,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他本以为自己逃出生天,找到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却没想到,他根本不是从灾难中逃离。
他只是从一个地狱,跑进了另一个更深,更绝望的地狱。
“一条快死的爬虫,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林轩的语气依旧平淡,“有人托我送你上路,顺便告诉你,你的后代,已经被你这个骗局害死了。”
说完,林轩甚至都懒得多看他一眼,只是对着他所在的方向,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在满朝文武,在皇帝太子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三皇子赵凯的身体,猛地一颤。
随后,一道淡到几乎看不见的黑色虚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地从他的天灵盖里抽了出来。
“不——!饶命!大人饶命啊!”
叶苍玄的残魂发出了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在空中疯狂地扭曲,挣扎。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林轩的目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在那目光的注视下,叶苍玄的残魂,如同被阳光照射的积雪,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不到,就无声无息地,彻底消融在了空气之中。
魂飞魄散。
连一丝存在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而失去了灵魂支撑的三皇子赵凯,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双目圆睁,眼中还残留着叶苍玄最后那无尽的恐惧。
生机,断绝。
做完这一切,林轩像是拍死了一只蚊子,转身就准备离开。
整个承天殿,依旧是一片死寂。
从林轩走进来到离开,整个过程不超过十个呼吸。
但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们亲眼见证了一个皇子,被一个陌生少年,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抽魂灭杀。
太子赵恒瘫软在自己的座位上,脸色煞白,裤裆处传来一阵骚臭味。
龙椅之上,大炎皇帝赵渊,这位掌控亿万子民生死的帝王,此刻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们看着那个少年的背影,就像是在看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或魔。
就在林轩即将走出大殿的时候,他的脚步,又停了一下。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殿内某个王公大臣身上佩戴的一块古玉。
“咦?”
他发出一声轻咦。
“这块玉佩,有点意思。”
这句轻飘飘的自语,如同在滚油中滴入一滴冷水,瞬间让凝固的大殿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刚刚才要离去的杀神,停下了!
而且,他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中!
是谁?
是谁这么倒霉,被这个魔神盯上了?
满朝文武,上百号人,此刻都恨不得自己能当场隐身。他们僵着脖子,用眼角的余光,惊恐地寻找着那个目光的焦点。
很快,所有人的视线,都汇集到了一个须发花白,身穿麒麟武官袍的老将军身上。
大炎皇朝兵马大元帅,李刚。
李刚此刻已经完全懵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青蛙,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除了腰间那块祖传的,除了硬一点外平平无奇的墨色古玉,身上再无他物。
是它?
就因为这块破玉?
林轩动了,无视了所有人,径直朝着李刚走去。
他每走一步,周围的王公大臣就如同避开瘟疫一般,连滚带爬地向两旁散开,瞬间在李刚和他之间,清出了一片巨大的空地。
“完了,李元帅完了。”
“这煞星看上了李元帅的什么东西?”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
恐惧的窃窃私语声中,林轩停在了李刚面前。
李刚嘴唇发白,这位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铁血元帅,此刻双腿抖得像筛糠。
“扑通!”
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前……前辈……”李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林轩没有理会他的恐惧,只是伸出手,指了指他腰间的那块墨色古玉。
“这个,哪来的?”
“回……回前辈……”李刚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用尽全身力气说道,“是……是末将二十年前,在北境战场清扫战场时,无意中捡到的……见它质地坚硬,就……就一直戴在身上了……”
“捡的?”
林轩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不再多问,手指轻轻一勾。
那块墨色古玉便自动从李刚腰间飞起,落入他的掌心。
林轩把它拿到眼前,仔细端详了片刻,点了点头。
“原来是‘坤’字狱的钥匙碎片,竟然流落到了这种地方,有意思。”
他的声音很轻,但“坤字狱”三个字,却像是有某种魔力,让大殿内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没人听得懂这是什么意思,但这不妨碍他们脑补出一个关押着神魔的恐怖牢笼。
而李元帅,竟然捡到了那里的钥匙?
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这下李元帅死定了,知道这种秘密,不被灭口才怪!
林轩把玩着玉佩,似乎心情不错,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已经面如死灰,准备引颈就戮的李刚。
“看在你替我保管了这么多年的份上,给你点好处。”
林轩说着,屈指一弹。
一缕微不可查,比发丝还细万倍的金色气流,从他指尖飞出,瞬间没入了李刚的眉心。
好处?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个杀神,不杀人,还要给好处?
这是什么操作?
李刚也是一愣,他只觉得眉心一凉,然后……就没然后了。
他检查了一下自身,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这是某种慢性的,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诅咒?
一想到这里,李刚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
林轩却没有再理会他,收起玉佩,转身便走。
这一次,他的身影没有再停留,只是在原地留下一个淡淡的残影,便彻底消失在了大殿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走了。
真的走了。
大殿内死寂了足足一分钟。
所有人才像是活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活……活下来了……”
“老天保佑……”
劫后余生的庆幸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一丝同情和怜悯,投向了还跪在地上的李刚。
可怜的李元帅,拿了一件不该拿的东西,虽然保住了命,但肯定是被那魔神下了什么恶毒的手段。
然而,就在这时。
异变突生!
跪在地上的李刚,身体猛地一震,一股磅礴到令人窒息的气势,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轰——!
金色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吹得殿内的桌椅杯盘一阵东倒西歪。
离得近的几个大臣,更是被这股气浪直接掀飞了出去。
“这……这是?!”
龙椅上的皇帝赵渊,骇然站起,死死地盯着李刚。
只见李刚那花白的头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黑,脸上的皱纹如同被熨斗烫过一般,迅速抚平。他那因为常年征战而有些佝偻的腰背,也重新变得挺拔如松。
更恐怖的是他身上的气息!
节节攀升!
宗师!大宗师!王者境!
王者境巅峰!
那道困扰了他三十年,让他此生都无望突破的瓶颈,在这股金色气流的冲击下,脆弱得就像一层窗户纸!
“咔嚓!”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脆响。
李刚的气息,悍然突破了王者境的桎梏,踏入了一个全新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境界!
帝境!
整个大炎皇朝,数千年来,从未有人达到过的帝境!
李刚缓缓站起身,感受着体内那奔腾如江海的恐怖力量,感受着自己仿佛年轻了五十岁的身体,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狂喜与震撼之中。
他……他突破了?
不仅突破了,还一步登天,成了传说中的帝境强者?
这就是……那个前辈给的“好处”?
这哪里是好处?这分明是再造之恩!是点石成金的神迹!
“恭……恭喜李元帅!贺喜李元帅!踏入帝境,寿元千年啊!”
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用颤抖的声音喊了一句。
大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看向李刚的眼神,都从同情怜悯,变成了狂热的羡慕和嫉妒。
那可是帝境啊!
就因为一块捡来的破玉,换来了一场天大的造化!
早知道,我也去战场上捡垃圾啊!
太子赵恒更是看得眼珠子都红了,肠子都悔青了。
皇帝赵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龙椅上走下,对着李刚拱了拱手。
“恭喜爱卿,得此天缘,实乃我大炎之幸!”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
因为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大炎皇朝的天,变了。
皇权,在一位活生生的帝境强者面前,已经不再是至高无上。
李刚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看着对自己毕恭毕敬的皇帝和百官,再想到那个如神似魔的少年,心中百感交集。
他对着林轩消失的方向,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日,大炎震动。
承天殿内发生的一切,被皇帝下了死命令,列为最高机密,任何泄露者,株连九族。
但那股冲天而起的帝境气息,却瞒不过任何人。
整个天枢城,乃至整个大陆的顶尖势力,都将目光投向了这座古老的皇都,纷纷猜测,是哪位隐世不出的老怪物,突破了传说中的境界。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轩,早已离开了天枢城。
他把玩着手中的墨色玉佩,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一丝空间法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似乎在东海之滨的一个小渔村里。”
“正好,去看看海。”
东海之滨,坠星村。
名字很好听,地方却很破败。
低矮的石屋被海风侵蚀得千疮百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咸腥和绝望混合的味道。
林轩从天枢城一路行来,不过是饭后散步的功夫。
他无视了那些蜷缩在屋檐下,用麻木又惊恐的眼神打量他的村民,径直走进了村里唯一一家还开着门的小酒馆。
酒馆里,光线昏暗。
几名穿着粗布衣衫的渔民,正围着一张破旧的木桌,唉声叹气。
“今年的祭品,选了阿梨那丫头,才十六岁啊,作孽啊!”一个老渔民端起酒碗,浑浊的眼中泛着泪光。
“能有什么办法?渊海之主今晚就要来了,不献上祭品,我们整个村子都得被它吞了!”旁边一个中年汉子一拳砸在桌上,满脸悲愤。
“碧波门的那群仙师呢?他们不是说能斩杀渊海之主吗?”
“仙师?呵呵,他们就是一群强盗!”老渔民冷笑一声,压低了声音,“他们要我们交出村子里的‘镇海星石’,才肯出手。那可是我们坠星村最后的守护,是老祖宗从天上请下来的神物,怎么能给他们!”
“可不给,他们就不管我们死活。给了,渊海之主来了,我们一样是死!横竖都是死啊!”
绝望的气氛,在小小的酒馆里蔓延。
就在这时,酒馆的门被一脚踹开。
几个身穿蓝色锦袍,腰佩长剑的年轻人,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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