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吃过了吗？”褚悦知道，一说到这种事，他不会退让的，干脆转移话题。
周行之这才想起，早上赶着来公司，早饭没吃就开始喝茶，“没呢，我让江秘书买上来。”拿起电话就要给江秘书打电话。
“我去吧，江秘书最近不是在忙着新产业园招标的事？”让他早上到公司开会，也是因为产业园项目招标在即。
褚悦起身到楼下的咖啡店买早餐。“褚特助？按理说，你今天不该在这儿吧？”周纪怀翘着二郎腿，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一副痞样，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来是地产公司的副总。
“纪怀总今天怎么有空到集团来？”虽然入职半年，但是在星辉大楼见到周纪怀的概率微乎其微。
“我刚刚看到讣告，你父亲去世了。褚特助这么敬业吗？父亲去世还能如常上班？”周纪怀还以为，褚悦和周行之这几天不会出现在集团里。
服务员打包好褚悦的东西，开始叫号。“纪怀总对我父母的事还挺关心。”她撂下一句话，去柜台拿早餐。
“纪怀总如果要见小周总，需要我帮你刷门禁吗？”临出门前，她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上一句的。
周纪怀扫她一眼，不说话，端起咖啡抿一口。见他没说话，褚悦径直回去了。
在周行之办公室说起，他便了然：“估计是在等人给他透露有关新产业园招标的消息。”
新产业园，是带动地方经济的重要项目，很多人关注。如果交到周纪怀手里，会有很多闲话。老爷子的意思是不能让他插手，以免落人话柄。
难题丢到周行之这儿，既不能跟这个哥哥吵，又不能把项目让他拿到。“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商业机密。任何事情，在办成之前都不能跟任何人提起。”他告诫道。
......
不能跟任何人提起？那他还逢人便说是自己的未婚夫？这种道理怎么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所以，你到处说是我的未婚夫，是觉得这件事办不成，对吗？”
正在吃早饭的周行之突然卡壳，抬起头来，不知道该怎么圆。
“哎呀，江涛好像找我有事，我去问问。”
走几步，又回头拿咖啡，神色慌张，偷偷摸摸，俨然偷溜到别人家的小偷。
吃完早饭，收拾好茶几上的东西，她也回到工位继续上班。
周行之突然到访，吓江涛一跳。“呃......产业园招标的事，我估计周纪怀已经得到消息。你这几天找人跟着他，知道他用哪家单位做局就行。”
“好的。周总，这种事，您给我打个电话就是，怎么还亲自跑一趟？”江涛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这不是要躲我老婆吗......”周行之用食指揭开他办公室的百叶窗，看褚悦坐在工位上，才放下心来。小声地嘀咕一句。
“什么？”江涛没听清。
“没什么，好好干。”他又拿着咖啡回自己办公室。
褚悦下班时，跟周行之交代说：“今晚我回褚家别墅，你自己回去吧。”那个时候，他还在忙着签桌面上的审批文件，听到这话，赶紧站起来，想跟她一起。
“好好加你的班，又不是小孩子，老是要人陪着。加完班自己回家吃饭、洗澡、睡觉，知道吗？”见他那副着急的样子，褚悦赶紧又补充几句。
周行之张张嘴，本想狡辩几句，听她这个语气，只好乖乖点头：“哦，那，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让苗叔送你过去吧？”
“我会给他打电话，你自己开车回去，早点睡。”褚悦嘱咐好之后就给苗叔打电话。
黄云馥在家一整天，什么人也不想见，褚悦回来时她还有些意外。“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给我打电话？吃饭了吗？我让阿姨给你备点。”
“不用，我就是来跟你商量公司的事的。晋越明天下午落地。葬礼上，安杰的几个高层怕是要闹事，所以要尽快想办法把账填平。哦，对，周记怀的那些合同怎么回事？”褚悦在这个别墅里既没有换洗的衣物，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谈完事情后，她还得回去。
黄云馥不想说，也不敢说。跟周纪怀的那些合同，基本都是收税点给他开的票。这个事情，不合法。
看她心虚的模样，褚悦大概能猜到事情缘由。想让安杰继续开下去，这些事就必须要有人承担。
“你不肯说，那就等晋越回来再商量吧。公司法人需要做出变更，如果要晋越继承，就必须把这些事先解决掉。你要有心理准备。”家里乱七八糟，阿姨也不在，只有客厅的灯亮着。偌大的房子，只有母女两冰冷的对话。
“悦悦，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爸爸刚走，你就想着让你弟弟承担这些事，他才多大？”黄云馥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她能如此冷静地跟自己说这些事。
“我说的是你，要有心理准备，没说让晋越来承担。虚开发票、代收税点，这都是不合法的。身为财务，什么后果，想必你也清楚。我能做的，大概就是帮你找个好点的律师。”褚悦本不想说的太绝，奈何这个母亲始终拎不清。
黄云馥听闻这话，如临大敌，不敢相信自己女儿要把自己送进监狱！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很清楚，安杰想要继续开下去，前期的烂账就要理清楚。爸已经走了，公司要有人继承。你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债务和财产都应由你承担。但是，债务你是不想要的，也不忍心让晋越来承担。也就是说，债，你想让我来还。公司法人要是变更成我，你们前期的账，我一样会追究。你自己自首和我报警把你送进去，总要选一个。”
这么多年，褚悦对他们夫妻俩有过很多次的奢望。只是奢望越多，失望攒的就越多，唯余理智。更何况，做什么事，就应该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黄云馥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指着褚悦，颤颤巍巍地捂着胸口就倒下了。褚悦上前扶她，叫来苗叔，一起把人送到附近医院。
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周行之给她打来电话。知道她在医院，也开车赶往医院。辛佳慧跟老师刚从手术室出来，打算到食堂吃点东西，却在门诊大楼门口看见周行之匆匆跑来。
“行之哥，你怎么有空过来？”她赶紧拉着他，想问问什么人让他这么着急。
“哦，佳慧。你嫂子在这儿，我来接她。”周行之看清楚人，挣脱那双拉住自己手腕的手。他一直不是很喜欢跟女性有太多肢体上的接触。
辛佳慧、苏伟楷和李伟臻周行之几人是邻居，一块儿长大，相互之间很了解。对于他这种行为早就见怪不怪，上次见面，本来就是几个人里面年纪最小的，一直娇生惯养，几位哥哥对她也是宠爱有加。突然冒出一个嫂子，她一时接受不过来，才会出言不逊。
“嫂子？她，怎么了？”
“没事，我去看看，你忙你的。改天我再带着你嫂子跟你们一起吃饭。”周行之急着去见褚悦，不愿跟她多聊。
“哦，好。”看他这么着急，辛佳慧也不好耽误。
看他跑进急诊室，她站在门口嘀咕：“不会是怀孕吧？不行，我得去瞧瞧！”偷偷摸摸跟着一块儿溜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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