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之人是谁？”
“回皇上，幕后之人乃皇后。”
“毒妇！”皇帝拍了御案起身，“朕得去一趟凤仪宫。”
陆承珝拱手：“那儿臣先带娘子与八弟回去了。”
皇帝摆了摆手：“回罢。”
不多时，皇帝往后宫方向，陆承珝与苏心瑜、陆炎策、厉北辰则往前朝方向。
殿前空旷，厉北辰压低声：“皇上去教训皇后，咱们怎么不跟去？”
好歹可以说说皇后的罪责。
“一时半会还废不了后，去与不去没什么不同。”陆承珝清冷道，“目前的问题是要在废太子一事上，再加一层罪责。”
如此一压，君晨涛永无翻身之地。
那么废后一事也会提上日程。
几人出了宫门，厉北辰拱手：“那我回大理寺了。”
陆承珝“嗯”了一声，扶苏心瑜上车。
陆炎策跟进了车厢：“哥，咱们还去逛街么？小舅等着呢。”
“那就先去布庄。”陆承珝嗓音淡淡，与苏心瑜道，“你父亲身旁会有谁能拿到他亲笔所作的文章？”
“父亲身旁的人都有可能拿到，但我苏家从京城搬去绵州时，很多下人都遣散了，如今留在绵州的是最为忠心的那几个。”
“就是说闲散的下人还得寻找？”
“嗯，可能还在京城，有些可能回老家了，具体我不清楚。”
离开京城那会，她才十岁，天真烂漫，家里的琐事家里具体有哪些下人，她基本不记在心上。
因为那会全由父亲母亲当家，还有管家与嬷嬷在操持。
马车上街，到了裴家布庄停下。
见陆承珝他们终于到来，裴行舟命人备茶备点心。
忽略陆承珝与陆炎策，他独独对苏心瑜含笑相迎：“新款很多，心瑜喜欢哪些，自个挑。”
“小舅，我想要纸上这些尺码的衣裳与鞋袜。”苏心瑜从荷包内取出纸条展开，“这些尺码都有的吧？”
裴行舟扫了眼：“有倒是都有，怎么都是男子衣袍与鞋码？”
“我想给我师父大师兄他们置办，钱我会付的，小舅切莫送。”
这么多人的秋冬衣裳鞋袜得不少钱，万不能让小舅送了。
“行，这些你自个买。”裴行舟很好说话，“你的衣裳鞋袜，小舅包了。”
“啊？”苏心瑜嘻嘻笑，很快板起脸，“不行，我的衣裳鞋袜，我自个买。”
“那你喊我小舅喊个屁？”裴行舟也板起脸。
苏心瑜猛地转头看陆承珝：“夫君，我想到一人很有嫌疑。”
“谁人？”陆承珝问。
“沐荣，我家还在京城时，他时常来拜会我父亲。他们在书房一待就是半日，有时候下人都不能进去，母亲说他们有大事在商议。”
“沐荣？”陆承珝眯了眯眼，转头抬步，“走，咱们去沐家。”
苏心瑜与陆炎策急急跟上。
“喂喂喂，你们不置办衣裳了？”裴行舟冲他们背影喊。
陆炎策转头：“小舅，我们有重要之事，在查我师姐父亲当年被贬是哪个小人为之。”
“那我也去。”裴行舟提步跟了出去。
车子停到沐家外。
陆炎策掀着窗帘压低声：“哥，沐荣会不会在当值，并不在府中？”
“这几日，他在。”陆承珝音色泠泠。
“为何？”裴行舟不解，“今日可不是休沐日。”
“所有与废太子有关的官员，这几日都会停职接受调查，沐荣也不例外。”
陆承珝说着，拉着苏心瑜率先落车。
裴行舟与陆炎策这对舅甥跟了出去。
四人一到沐家门外立时被门房拦住：“我家夫人有令，今后不相干的人再来，一律拦在门外。”
“喂，你这下人好不讲理，她好歹是你沐家的表小姐吧。”陆炎策上前一步。
苏心瑜淡声：“所谓不相干的人是我，因为我早与沐家人断了亲眷关系。”
“知道断了亲，还来？”门房嗤道。
陆承珝懒得开口，侧头看了眼马车旁的寒风冻雨。
寒风会意，当即撸了袖管上前：“这位是当今皇上第六子，六殿下，他身旁的这位是六皇子妃。我家两位主子能来你沐家，那是看得起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门房一听，错愕一瞬，立时拔腿往府中跑去。
“欺软怕硬的。”裴行舟连连摇头，“这沐家也不是什么权贵世家，门口的谱摆得倒挺大。”
“咱们进去呗。”陆炎策抬手。
陆承珝淡声：“既然方才被拦，那此刻得沐荣亲自来请。”
如此他才肯进。
“有理有理。”裴行舟迭声。
不多时，得知陆承珝到来的沐荣脚步匆匆地出来。
他跨出门槛时，险些被门槛绊倒，幸亏门房扶住他，他这才站了稳当。
“微臣不知六殿下与皇子妃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沐荣抬手做请，“几位快快寒舍内请。”
身为朝廷命官，他自然已经知道了陆承珝的身份。
以往陆承珝的品阶就比他高，而今陆承珝恢复皇子身份，即便只是皇子，那终究是皇子。
他沐荣只是臣。
需要以君臣之礼相待。
“寒舍？”裴行舟开口，“我瞧沐府还挺气派，怎么能称之为寒舍？”
“谦称，谦称。”沐荣含笑着再度抬手做请。
陆承珝这才拉着苏心瑜的手进了沐家。
裴行舟与陆炎策缓缓跟在小夫妻身后。
经过影壁处的沐宝霞瞧见苏心瑜，气不打一出来：“喂，小贱……你来我家作何？”
到底不敢完全骂出口，因为她看到苏心瑜的同时，也看到了陆承珝。
骂声虽未完全出口，在场之人岂有听不出的道理？
沐荣当场厉喝：“混账，如何与皇子妃说话的？”
“皇子妃？她是皇子妃？”沐宝霞冷笑出声，“她是皇子妃，我还是太子妃呢。”
沐荣只好与陆承珝致歉：“殿下，是臣的不是。皇上公布您的身份后，臣未曾与家里人说起，这就造成了此刻的局面。小女不懂事，还请殿下勿要怪罪！”
陆承珝神情冷峻，并不接话。
沐荣只好斥责沐宝霞：“还不快给六殿下与皇子妃赔罪见礼？”
沐宝霞恨恨扭了扭身子，皮笑肉不笑地福了福礼：“臣女六殿下请安，给皇子妃请安。”
行礼很不情愿，说的话也是咬牙切齿。
并不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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