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卡斯坦因家的那小子会有出息，你们看你们看，我说对了吧。”
一个红鼻子满是酒气的胖老头高举酒杯，大声的宣布着自己的英明眼光。
“吹牛，你当我老年痴呆啊，当年你明明说这扮树的小子傻不拉几的，讲来练媳妇都娶不起。”
另外一个穿着羊毛衫戴眼镜，带着木头保温杯的干瘪老头不客气的揭穿对方的谎言。
“那我当时不是激励他嘛，正所谓男孩要穷养，催催锐气才能长志气。”
胖老头脸上挂不住辩解道。
但这苍白的解释让整个村公所的老头老太们响起嘘声一片。
魁野站在村公所内，尴尬的享受众多老人的吹捧，这些和农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头老太夸起人来那叫一个简单粗暴.
从踏进门算起，不到两个小时，魁野已经接受了好几轮攻势。
“我小时候抱着你长大”*12。
“我就说他娃长大有出息”*11。
“结婚了没，我闺女和你以前青梅竹马”*7。
“我小时候请你吃饭呢，要不借叔点钱。”*4。
对此魁野能怎么办，只好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嘴角扯起45°角微笑，顺便用冯·卡斯坦因之剑有节奏的敲打地板，以此说明自己的心情。
“嘿，我听说咱有个娃发达了。原来是你啊，小树子，对了，你叫啥来着。汉斯·卡斯坦因？！”
在一般阿伯阿嫲七嘴八舌的喧闹中，一个颤颤巍巍目光呆滞的更老老头被年轻人搀扶着，走进了村公所。
“奥赛普老村长。汉斯·卡斯坦因是我父亲。”
魁野见到这位神志甚至都不怎么清晰，走路颤颤巍巍皮如枯木身材干瘪的老人，也毕恭毕敬的打招呼。
“我不是村长了，我儿子才是村长，他去参加皇帝陛下的宴会去了，马上回来，马上回来。”
老头顿了顿拐杖纠正道。
虽然一把年纪，但看起来依旧有着父亲的慈爱，时时刻刻维护自己的村长儿子。
“娃啊，你出息了，了不起，了不起，我以前看走眼了，但你绝对是近百年来艾尔伯特唯一出现的老爷。在坐的诸位你们还愣着干嘛，一个个都不懂礼貌，起来给魁野老爷跪一个。”
这位老头说着颤颤巍巍就要弯腰下跪，吓得魁野的准老爱幼精神发动，急忙扶起对方。
“您严重了，我算不算什么贵族老爷，我甚至被从巨剑士队解散了，但运气好，找了个震旦商队打工而已。”
“你没升作老爷？没封地，这些不是你仆从？”
神志不清的老头用鸡爪似得手掌抓着魁野问道。
“算一半，我得完完整整的带领震旦商队回去，才有机会再震旦天朝那边当老爷，很可惜，不是在帝国境内。”
魁野用自己想了很久的借口解释道。
虽然帝国没巴托尼亚的封建分封那么落后，但依旧是贵族平民阶级分化，特别是在皇帝逐年集中权力的前提下，新贵族的诞生越发稀缺。
不说整个帝国，瑞克领近二十年来的新贵族只有自己的庄园，没有封地和臣民，仆人佃农都要另外自己出钱招。
至于震旦天朝？
帝国普通人队震旦天朝的了解和蜥蜴人差不多，只是听说有，不知道长啥样啥制度。
“外国的老爷，那从帝国法律来看，的确是不用归。你这娃儿怎么这么傻，好好的帝国不待，跑外国当老爷去。”
老村长对着眼前的胖乎乎老头抱怨道。
“抱歉，这面前的才是魁野·卡斯坦因。”
‘王子劳伯’尴尬的扭动了老村长的面相对位魁野，显然他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
“其实吧，我这次回来，一方面是路过回来看看，一方面是想带点田土和本地农夫，建筑，把这钱给家乡赚。”
“带点小伙子出去？好啊好啊，虽然不是给帝国效力，但外面作老爷爷不错。我家三个儿子整天换吃等死好吃懒做，树木小子你帮忙给带出去吃吃苦头。”
一个活洛的老头热情的自我推销。
“纠正详细一点，我不只是要带一些农夫，我打算从艾尔伯特挖几十吨，几百吨的田间沃土，拆了一下风车磨坊粮仓，一起打包带走。”
魁野急忙打住，阻止了村公所老头老太们的推销儿女。
见老头老太们一脸疑惑，魁野拿起村公所门边的铲子，铲开了门前的一捧土壤，然后一个玉勇走过来，用袋子将泥土装袋后放上车队的货车。
“就是这样，重复几千几万次，买走泥土和建筑。”
老头老太们追到门外，看着泥土被装车，疑惑的表情逐渐变得惊讶。
“你挖土干嘛？”
‘劳伯王子’惊讶的问。
“当然是种地。我的领地，怎么说，比较贫瘠。”
魁野只能含糊不清的解释。
书中世界，只有草，没有树。
一开始还觉得地势平坦，省了伐木烧荒的功夫，但当那些震旦人开始种田，试图粮食自给时才发现土质不对劲，不能说是颗粒无收，但也是贫穗短杆。
书中世界就像一个地图编辑器刚刚打开的默认草地，除了草，就只有简单且无起伏的河流。
魁野用自己不多的现代农科知识，在检查后判断出，是土地腐质和地下菌群生态不足。
不只是缺肥而已，地下菌群对于土质的肥化更是至关重要。
判断出来，就得找治疗土地的方法。
最简单的，就自然是去找沃土，然后放入书中世界和那普通草地土混合发酵。
为了以防万一，把种地的农民和相关配套设施一起买，就可以快速重建书中世界的农业生产体系。
这就是魁野的‘生意’。
“你要买走我们的土壤，我们怎么办？我们不种地饿死吗？”
一个老太太终于反应过来，大声嚷嚷。
“我懂了，你这鬼娃子忘恩负义，卖土求荣，你不是来建设家乡，你是来报仇的是不是？因为我们看不起你，你这心肠恶毒的娃就来刨老家的根。”
不愧是老仙女，逻辑十分清晰，一下子就拐到阴谋论，脑补出一起落魄小子龙王回家，报复乡下四大家族的戏码。
在场的老头老太顿时也变了脸色，不说全信，但至少也信了五六成。
“我论吨买土，诚信交易。”
魁野对在场老人声明。
“所有源于卖土的，告诉我一声。你们甚至不用动，划出田地，我的人直接现挖现称，一吨土，一块金冠。一亩地大概能挖十几吨土吧，粮食你们可以提前收。我相信顶多一两年时间，你们从其他地方填充的新土就会和旧土一样肥沃，我相信瑞克河的慈悲。”
魁野在解释完后，眼前的老头老太表情又犹豫了不少。
“第一批只收购五百吨，先到先得。不愿意的也不勉强，但如果收购的土没效果，无法改善我领地的贫瘠，明年说不定就不收购沃土了。”
魁野说着走出了村公所。
身后的老头老太们，顿时眼神坚定，目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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