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坏了我儿子的名声，还让我少说一句？”胡婶子脸上高高的颧骨，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阮柠七放下花猫。
“让开，让开。”
阮柠七赶紧拨开了人群，来到胡家小媳妇面前跪下来。
发现已经没有反应没有呼吸了。
赶紧先压额抬下巴，做人工呼吸。
“这姑娘怎么就亲上了？”
“谁啊？”
旁边的人一看，阮柠七长得很陌生。
看着不像是无所事事的街溜子，就这行为怎么这么不雅观呢。
连续几次的人工呼吸后。
阮柠七又开始做心肺复苏。
胡婶子三角眼瞪成了牛眼睛，“喂。你在干什么？我要报公安把你抓起来。”
“你们行为不检点。”
阮柠七回了个狠毒的眼神。
“死老婆子，逼儿媳妇跳井还这么狂妄。”阮柠七才不怕她，“现在是新社会，别把旧社会欺压人的那一套拿出来。”
“现在你要是敢做坏事，自有组织教育你。”
“你这一套旧社会的思想要不得。”
阮柠七一连说了好几句，都没让胡婶子有反驳的机会。
她扯到了旧社会新社会。
胡婶子不敢大声骂，心里憋屈 的不行。
有了阮柠七开头。
就有别人跟着打抱不平，凉飕飕的问道：“胡婶子。街道办调解过你家的事情，怎么又欺负儿媳妇？”
“对。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阮柠七继续急救。
一会人工呼吸。
一会又是心肺复苏。
胡婶子没见过这种救人的法子，眼睛一亮。
吼道：
“这个丫头才是旧社会的一套，吸走了小芳的精气神。”
小芳有了反应。
咳嗽了一声，吐出了许多水。
阮柠七将她的头侧着，依然跪在地上。
脸上身上都是汗。
“喂，醒醒。”
小芳睁开眼睛，看到围观的人顿时心如死灰。
“为什么死都死不成？”
阮柠七顿时气不打一处，“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吗？”
小芳心里没有活的希望。
“你不知道我的情况，换做你也活不下去。”
阮柠七咬牙道：
“我才不会像你自己跳井自杀。要死也是欺负我的人先死，我要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我面前忏悔都不管用。”
阮柠七说的话，太过于惊世骇俗。
围观的人马上教育道：
“姑娘。话不可乱说，谁家没有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遇到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
“对啊。老一辈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遇事不能走极端。”
胡婶子的心差点梗住了。
阮柠七点点头。
安慰小芳：
“大家都叫吃亏的人退一步，只因为吃亏的人容易被道德绑架。那些没有道德的人只顾自己，反而没人叫他们退一步。”
“你的命是我救下来的，以后想死先问我。”
阮柠七扶着小芳起来。
小芳被阮柠七的几句话说的平静的心里泛起了涟漪。
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这样的话。
回想这几年。
从家里人到街道办、厂里的同事，都是叫小芳要忍。
就连娘家人也只是说这就是女人的命，让她多干活少吃饭讨好公婆和男人。
胡婶子脸色难看的像死了三天的样子。
“赶紧给我滚回家，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好好的福气都被你哭没了。”
听到胡婶子的声音。
小芳不自觉的抖了下，“我就回去。”
阮柠七翻了个白眼：
“你家有什么福气？穷讲究还搞迷信。”
“恩人，你住在哪里？我改天再登门道谢。”在小芳的心里，即使她不想活着也要感谢每一个救了她的人。
“先别管这些，你先回去养好身子吧。”
人群里有两个妇人过来扶着小芳。
阮柠七叹了一口气，软绵性子的人最可怕，希望这个小芳能听见自己说的话。
小芳被人扶着离开了。
胡婶子落在了后面，阴恻恻的盯着阮柠七。
“你们这群没工作的小年轻，一天到晚就知道瞎逛惹是生非。”胡婶子一脸嫌弃，“别在我们街道搞破坏。”
街道办的方姐打量了阮柠七，“瞧着眼生。不是住我们这片区的吧？”
阮柠七瞪了胡婶子一眼，“我在空军文工团上班。”
空军文工团听着就高大上。
周围人瞬间收起怀疑的目光。
阮柠七又笑笑的望着方姐。“我住前面的那一排29号。是周家的亲戚，本来是想着今天去街道办报到。我们科长没批我假。”
方姐马上绽放一个笑容。
“没事。你现在跟我去填个资料，我们这哪家住了什么人都要写清楚。”
“我知道。那麻烦方姐了。”
阮柠七跟在方姐后面走了两步，又回头觑了一眼胡婶子。
笑嘻嘻道：
“忘了告诉你，我刚才救人的法子是军区医院的医生教的。是救人的，不是吸人精气神。”
说完，白了胡婶子一眼。
气的胡婶子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人又跟着阴阳怪气的斥胡婶子把旧社会那一套磋磨儿媳妇的坏习惯带过来。
“你自己就是换亲的，受了婆婆多少欺负。怎么现在也学你婆婆那一套。”
“你们家还搞虐待儿媳妇传承？”
“以后说亲事可要睁大了眼睛，提防自家姑娘进入这样的家庭。”阮柠七高声喊了一句。
胡婶子跳脚道：
“你们胡说什么？小芳跳井是她自己想不开。”
跟胡婶子相熟的婆子赶忙扯了她一下，“少说两句。”
阮柠七跟在方姐后面去了街道办。
方姐问起阮柠七救人的法子，才知道阮柠七会医术。
阮柠七填写了表格。
写上自己的工作单位和暂住的地址。
方姐年纪四十来岁。
齐耳短发。
一眼看过去就是街道办大妈的打扮，她有意打听阮柠七和周北川的关系。
阮柠七神色如常说是亲戚关系。
“方姐，我先回去了。”
“小阮啊。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来街道办找我们，年轻人性格是急躁了一点。都是邻居，大家要以和为贵。”方姐还是叮嘱了阮柠七两句。
阮柠七眉毛微不可察的跳动了一下。
是她长得太温柔了。
都以为她好说话，不应该劝胡婶子别磋磨儿媳妇吗？
“方姐。要是咱们街道多几个像小芳那样因为被婆家逼的跳河、吊脖子的，也影响咱们街道办评选优秀街道称号吧？
从小说，以为我是年轻人只顾站在小芳角度考虑问题。
其实我是在单位评选优秀分子习惯了。现在作为街道一份子，我那该死的集体荣誉感又冒出来。”
阮柠七说的义正言辞。
就像入党宣誓一样。
街道办主任听了这话，连连鼓掌。“这位女同志说的好。我们街道办也要有集体荣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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