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年第一天，1月1日，一号文件纪要：
全国农村已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生产队建立了不同形式的农业生产责任制，包括小段包工定额计酬，专业承包联产计酬，联产到劳，包产到户、到组，包干到户、到组等
1月2日，关于国营工业企业进行全面整顿。
从今年年起，用两三年时间，分期分批地对所有国营工业企业进行全面整顿工作，其中规定：厂长对工厂生产经营活动行使统一指挥权；定期向党委汇报工作，定期向职工代表大会报告工作。
小年这天周末，苗前程和秦方文过来找马林。
“老苗，你不在江城，怎么跑京城来了。”
苗前程放下榛蘑干和切片野生鹿茸，“这次过来开个会，关于军区人事的会议。”
马林没再问，这事儿他不好奇，跟两个闲扯，聊起鹏城的发展。
明月纸业有限公司还在调制机器和试产，前军那块的红星仓储已经开业，还有秦方文的房地产公司和阿德、刘大华的保安公司也陆陆续续挂牌招聘。
秦方文捂着额头感慨，“大林，多亏你提前让我们去鹏城找机会，鹏城市领导对投资建厂非常欢迎。要是还像过去那样从扶桑搞货，这次就栽了。”
苗前程也替苗前军表示感谢，“军儿现在做驻深办主任，如鱼得水，再不是过去偷偷摸摸搞走私的德行，我二叔让我感谢你，让他走正道干正事。”
马林散了烟，“别那么说，大家互帮互助，我有钱你们有关系，彼此成就。当初我投资黑市是缺少起步资金，结果出了几趟任务，身上钱越来越多，黑市我就停了。”
“挣钱是为了过好生活，跟着国家政策走，大家挣钱也挣的舒坦。投资办厂给国家缴税，国家有钱了，咱们也得利，这叫双赢。”
就在这周一，11日，最高级发布紧急通知，关于对一些干部走私贩私，贪污受贿，把大量国家财产窃为己有等严重违法犯罪行为采取紧急措施的指示。
再过两月，通过严惩严重破坏经济的罪犯的决定，刑法的一些有关条款作了相应的补充和修改。
利用关系和权力走私，早晚翻船，所以马林几年前就做了切割。
秦方文点上烟，“对了，这周我们单位人事处忙起来，我一打听，你猜怎么回事？”
马林分茶，“军队都减肥了，下面该机关动刀子了吧？”
“嘿，大林，要说你这政治敏感度，真是杠杠的。上级确实要精简机构，实现干部的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是战略需要。”
“那不挺好，有觉悟的老革命还好，前些年多少滥竽充数的还贪恋权位呢。新时代什么最贵？人才。军事、工业、农业哪样不讲技术，外国的互联网、娱乐通讯已经非常发达，我们这边还没开始呢。”
马林用卫生纸给奶牛擦耳朵，有些猫油耳朵，里面黑乎乎的。（药店硼酸洗液10来块一大瓶，倒小瓶里，先给猫掏耳朵，最后滴两滴捂着耳朵十几秒，放地上自己甩出去了，一个礼拜就见效，半个月基本好了。）
“给年轻人机会，让年轻人上位，给华国注入生机。在老前辈的带领下，老苗，老秦，你们年轻要冲上去，就像帮套的梢马一样，尥蹶子驾驾驾干上去，赶英超美。”
“你不损人是不会说话咋地，还梢马，那不拉帮套的傻子吗？”
听苗前程骂完，秦方文才反应过来啥意思，指着马林，“你可真够损的，我跟老苗过来看你，你还拐弯抹角骂人，缺大德了你。”
马林举着手里擦完猫耳朵的卫生纸，“瞅瞅，第一批生产的卫生纸，软乎还有韧性，揩屁股都不漏，这就是技术。”
二人拿起桌上的的明月卫生纸，包装跟后世比显得有些粗糙，包装图案倒是不错，请了国内美院教授画的，找香江印刷厂印制包装。
为啥不找不找国内的厂子？主要咱们设备有点落后。
苗前程摸着柔软的纸，哼着鼻子嫌弃，“这不就手纸吗？还卫生纸，狗带犄角整洋事儿，这一节一节的挺方便啊。”
马林撕下一节，“这种虚线叫打孔线，最早是桑尼卫生纸的款式，而且用的是原生木浆，咱们国内目前的手纸还是棉浆、草浆为原材料的。这都是知识点啊，兄dei。”
秦方文咳嗽两声，这玩意也有技术？
“前天有个通知，要发挥沿海地区的优势，加强对外经济贸易工作。”
“前军儿他们的仓储不就用上了？”
“卓景鸿今年也去了，卓家那边也拉了不少关系，做出口贸易。”
“做呗，如果用仓库，咱们不是有现成的吗？”
苗前程伸出大拇指，“大林，你真是大气，当初卓景鸿跟着去了鹏城，还以为他跟着大伙一块干，结果另外走了关系，也没跟咱们打招呼。”
“老苗，你这话就不对，蛇口港是国家的，谁爱做做啥。人家凭啥就得给咱们打招呼，说的我们跟地头蛇一样，在鹏城领导面前，都是孙猴子，一巴掌扇飞。”
马林坐直身体，“记住现在的事业是做生意，生意场有生意场的规矩，虽然我们不是纯粹的商人，但是跟大院里的做法也不一样。争斗的核心从权力转变为利益，应该叫权益准确些，在咱们国家没有纯粹的商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背景关系。”
“现在是改开的时代，以势压人那一套少用，当作底牌和关键武器。靠着关系结交关系，如果对方用关系压我们，就给他吃个教训。”
苗前程说起一件事儿，“苗虹悦的老公调去鹏城规划局，估计明年她也要跟过去。”
“苗前军亲姐啊，姐弟两个在身边也挺好，但是现在生意不能带她，至于苗前军帮他姐是另外的事儿。感情是感情，买卖是买卖。如果有新项目倒是可以让他姐参入进去，朋友多多的，关系牢牢的。”
“今年你没任务？”
“没任务，现在没啥大事儿值得我出马。”
马林想起今年英国跟阿根廷争夺福克兰群岛，还有第五次中东战争，但是这些跟他有个毛线关系。
“苗前卫大概要进调查部。”
马林没反应过来，那个当初被自己揍了的连襟，竟然要进调查部？
“嘬嘬嘬，调查部真是没人了，苗前卫都能进，我也该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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