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宫。
中弥殿,顶端。
原本安静盘膝坐在十二金柱前的四位真君,近乎是在同一时间陡然睁眼。
看着面前正在隐隐泛着光芒的金柱,先是惊愕,随后相互对视几眼,狂喜地站了起来。
他们就知道神尊没有陨落……
出现了,终于出现了!
……
-
而此时,九极坛地宫内。
半月的时间眨眼消逝,静坐不动的青衫男子终于从修炼状态中醒了过来。
他吞吐着浊气,并未立即起来。
待神识往四周探查,确认周边安全后,才从角落中走出。
再看冰火两仪眼处,发现中间的人影竟还处于修炼状态,不过其神色泛红,看似有走火入魔之兆,想必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他双眼微眯,稍微放松警惕,这才敢细细打量对方。
这女子年纪看起来比他稍微大一些,长着普普通通的外貌……他视线缓缓往下,当目光触及到其手腕处晶黑透亮的手镯后,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这是?”他边呢喃着,往结界贴近了些,顺着冰火两仪眼沿行,越看手镯眉头就皱得越深。
是她?!
交易场上遇到的盗窃了他龙葵花的黑袍人!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不仅如此……青衫男子眼神有一瞬的恍惚,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越是寻思,眸中的阴冷之意就越深。
此手镯并非一般的黑曜石打造而成,而是采用从黑曜石中提炼出来的晶黑液所打造。
每上万个黑曜石,才能提炼出芝麻大小的晶黑液,要想打造如此大的手镯,其用量可想而知。
如果没记错,他曾经见过这手镯,在一幅描绘着襁褓中婴儿的画像上。
难道此女就是那画像上的婴儿?!
他顿时被自己的念头吓一大跳,一想到画像的所在之处,画像的拥有之人,他脸上的阴寒更甚。
深思片刻过后,便是屈指一点纳戒。
一个形似小摇铃通体为金黄色,上面刻有九条神龙图案,边缘还缀有玄色流苏的罩铃出现在手中。
青衫男子手腕轻扬,罩铃骤然暴涨,化作庞大形影,神龙纹路像在金光中苏醒了一样,龙首昂扬着,紧接着随他指尖的点落,缓缓地盖了下来,将冰火两仪眼紧紧困在其中。
随着罩铃的盖落,寒热两股极端的气息被死死的隔绝在之中,任由它们如何冲撞,也没有办法从里面蹿出。
九火神龙罩,罩敌锁困,九火腾燃,乃极品神器,除非他亲自收回来,不然没有人能将之打破。
眼下时间紧迫,此人还是等比试结束之后,待他与母亲商量一番再作处理。
如果此女当真是画像中的人,那么……必不能留。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其手上的黑曜石手镯后,才转身离开。
而官荀此时还沉浸在幻境之中,对于外头所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不得而知的。
幻境更迭不休,深渊峭壁仙宫火海,他们共同经历过的,又或者是其他诡谲绮丽的场景在轮番切换。
在此期间她挥剑斩击,杀了他无数个来回,然而随着场景的变化,他屡生不灭。
到最后,她的剑势也渐渐缓了下来,眼底的焦躁褪去,只剩下一片的漠然,连挥剑的力道都弱了几分,近百个轮回,杀得早已没了脾气。
幻境又是骤转。
九重宫中,侧陀殿内最大的浴池现于眼前。
白纱垂落遮映雾气,热水在灯火之下泛着粼粼波光,而帝师此时此刻正浸在池中。
他银发湿贴肩头,衣衫微乱,眉眼依旧淡漠。
官荀把剑锋收敛,皱眉间语气里没了半分戾气,只剩下全然的无奈:“你怎么就杀不死呢?”
帝师睫毛一颤,漠然抬眸看她,嗓音淡得像池面的水汽:“杀够了?”
竟然说话了?
官荀愣神片刻,撇了撇嘴。
指尖一动,长剑就化作光点消散而开,她脚步缓慢地朝浴池边走去,眼底无奈未散,还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走到池边,她稍稍俯身,扶着冰凉池沿的同时垂眸看向了水中的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湿润的石壁纹路。
“唉。”
一声轻叹落下,她才不急不慢地发问,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是你将执念藏于天婴蝉花中,所以才会杀不死?”
帝师眸色未动,只是沉默地望着她,池水在他周身泛起细碎涟漪,不露半分破绽。
她见他不答,眉梢微挑,语气添了丝促狭的追问:“执念不散,可是恨我将之采摘?”
帝师的眼神骤然微动,清冷底色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似有些怅然,却终究只是抿紧唇,未曾开口。
足有片刻的沉寂,白纱在微风中轻晃几番后,他才缓缓开口,嗓音比池水更凉,杂夹着不易察觉的喟叹:“你就是这么想的吗?”
“不然呢?总不说话谁能猜中你的心思呢?”官荀挑眉反问,长睫缠上了水汽,看似带着勾人的挑逗,直勾勾盯着他不放,“嗯?”
轻声开口间,她目光从其湿发扫过喉结,又落回到那双冰蓝眸子。
话音未落,她抬手褪下外衣,布料轻擦肌肤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随手掷在池边石台后,抬步踏入了池中。
热水漫过脚踝时,还故意晃了晃脚尖,溅起细碎水花,一步步朝前走近,水波顺着她的裙摆漫上腰身,将衣料浸得半透。
帝师眸色渐暗,清冷瞳仁里似泛起了些许动容,搭在池沿的指尖隐隐泛白。
官荀走到他身前半步处停下,水汽氤氲中,他们呼吸几乎都要缠在了一起。
她微微俯身,指腹轻点于其额间纹印上,轻声道:“还是说……你杀不死,是因为舍不得我?”
帝师浑身微僵,眼神骤然暗得能溺人,他倏然伸手,一把捉住其点在自己眉心处的手腕。
指腹紧扣着她微凉的肌肤,力道渐紧,将她的手紧紧攥在了掌中……
冰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终是翻涌出压抑的情愫,浓得近乎化不开,随即缓缓低下头,薄唇覆上官荀的掌心,带着池水的湿意与自身的温热,轻轻吻了一下。
缠绵中带着一丝隐忍,他抬眸,温热的呼吸喷洒而下,嗓音多了低沉沙哑,带着几分喟叹与纵容:“你这明目张胆挑逗我的伎俩,屡试不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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