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院，昨天堵门的嫂子，等自家男人上班后，第一时间围到了乔蔓蔓家门口。
“陆嫂子，你出来跟大家说说话呀，昨儿不是陪沈芙说了一下午嘛！”
屋里静悄悄，嫂子们也不急，往地上一坐，聊起天来。
等到快中午，也没听到屋里有个动静。
昨儿说沈芙该打的老太太不屑撇嘴：“这懒娘们儿，要是俺家媳妇儿，铁定得打得她跪地上认错。
离不开男人的货，怕是浪够了，起不来床。”
妇女主任马芹芹刚上楼，就听到这话，当即脸色沉下来。
“花大娘，可不兴这么污蔑人，你要是没事干，可以回家歇着，没的给李营长丢人！”
“我咋丢人了，明明是姓乔的小贱蹄子拿乔，不肯给我们转胎丸。她要是配合，我能在这里编排她？”
马芹芹恨恨地瞪了眼花大嘴，心想要不是你们蠢，能害我被领导骂？真是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花大娘，这世上没有转胎丸，你被人骗了吧！”
“没有？怎么可能！明明陈福他媳妇儿......”
沈芙从楼底上来，满脸愧疚：“那个窝窝头是陆嫂子给我的！”
“她为啥给你不给旁人？”
“她看我可怜，又帮不上我，就......”
“那我也挺可怜的！”花大嘴上前，用力拍门：“小陆媳妇儿，你家还有多少窝窝头，我全要了！”
马芹芹蹙着眉拦她：“别敲了，小陆媳妇儿被你们吓得，连夜回娘家了。”
“啥，回娘家？不至于吧，我们也没把她怎么样呀！”
“还没怎么样呢，昨天堵今天堵，人家欠你们的？都说了没有转胎丸，咋一个个就是不信呢？
也不知道谁给你们灌的迷魂汤，非得让人家给你们变个子虚乌有的东西出来！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吃了饭去活动中心集合，进行培训。谁要是不来，扣你们家男人工资！”
“我们也没干啥啊，咋要被扣工资了？仨瓜俩枣本就捉襟见肘，再扣，可怎么过哟！”
“对呀，好好的培训啥。该培训的，难道不是俺家男人？”
“不犯错自然不会受处罚，领导让我好好改改你们重男轻女的毛病，谁要是改不过来，就回家种地！
还有你，沈芙，以后性子别这么软。要是陈营长打你，你就跟他干，干不过就逃，到领导那告状。
大不了咱离婚，离婚前把陈福拉下马。你个光脚的怕啥，该怕的，是他跟他老娘！”
沈芙：“......”
怎么感觉妇女主任比陆嫂子还猛，几句话，听得她心神荡漾。
“马主任，真能这样？”
“为啥不能呢，你看李大姐、乔婶子、花大娘，哪个不是撒泼打滚、不受管教？
含玉嫂子更是敢跟男人动刀子，吓得张副团再不敢说她是封建残余的糟糠妻。就你最老实，被欺负成这样还窝窝囊囊。”
“诶诶诶，马主任你咋说话的，老娘我怎么撒泼打滚了？”
马芹芹没回答，而是用眼神示意沈芙：“瞧见没，泼一点才能过得好！”
沈芙点点头，觉得这两天的经历，跟做梦似的。从前的隐忍顺从，仿佛一场笑话。
“都回吧都回吧，小陆媳妇儿老家离这可远了，短时间内回不来，你们就是守个三天三夜，也蹲不到人家！”
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动。
有些信了，见旁人不走，她也不动。可更多的，是不甘心，认为马主任在替乔蔓蔓解围，忽悠她们。
马芹芹也不在意，抬脚下楼：“随意吧，下午别误了培训就成。不然......”
不用她开口，大伙儿就打了个激灵。队里批评她们没关系，就怕自家男人遭连累，那样，她们日子也不好过。
有了第一个起身的，就有第二个。只十几秒，楼道里就空荡荡了。
隔壁邻居拉开门缝瞅了瞅，心想自打陆副团住进来，这小戏一出出的，可真热闹。
***
研究院，乔蔓蔓打了半个小时算盘，手又酸又困，眼睛还花。
研究员郭晨轩提醒她：“女同志，你可以起来活动一下。丁组长给的时间还算富余，不用一直工作！”
乔蔓蔓起身伸了个懒腰：“多谢同志提醒，您怎么称呼？”
“我姓郭，叫郭晨轩，是项目组的研究员，这是我的搭档包伟诚。”
“我姓乔，叫乔蔓蔓。”想了想，加了一句：“已婚！”
郭晨轩诧异一瞬，点点头：“还以为你刚大学毕业呢！”
乔蔓蔓尴尬笑笑：“实不相瞒，我没上过大学。”
“啊，那你怎么进来的？”其他人放下手头工作，好奇地看着她，生怕她说出什么走后门的话。
“我以前在机械厂上班，自学了相关知识，还折腾了点小玩意，算是，想法比较奇特那类吧！”
在货真价实的大佬面前，她根本不敢说自己有天赋。
大伙儿听后松口气：“还成，不是个啥都不懂的。我姓王，叫王雨泽，平日里负责......”
“我叫董智渊......”
乔蔓蔓和大伙儿相互认识，发现这里以年轻人为主，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上，满是对美好未来的期待。
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应该会很有动力。
乔蔓蔓想活动活动手脚，指着窗口问：“我能到那边看看吗？”
“可以呀，办公室里你随便走，不过不能动大伙儿桌上的东西。”
乔蔓蔓点头，伸着懒腰来到窗边，看天上白云朵朵，看树上嫩芽招摇。
半晌，她回到自己座位上，用意识打开计算机，输入纸张上的数据，秒出答案。
然后记录下来，再算下一个。
直到中午，丁璟雯喊她吃饭，两人相跟着来到食堂，乔蔓蔓见到许多连吃饭都要拿书拿笔、或写或画的科学家，心生敬佩。
“咱这里吃饭免费，但是不能浪费。你想吃什么自己去打，紧饱了吃！”
乔蔓蔓点头，到窗口查看，发现这里的饭菜，要比外头好些。
米是白米，馒头是白面、玉米面两掺。菜也做了三四种，有荤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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