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绝境
“队长！正门和原定撤离路线都被封锁了！唯一的可能是……楼顶！楼顶有直升机停机坪！但我不知道那里有没有敌人！”李娜的声音通过战术通讯器传来，急促、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保持着军人的冷静和精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击穿了弥漫在“蜂巢”基地走廊里的硝烟和死寂。
林慧莲，海燕突击队的队长，代号“海燕”，此刻正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急促地喘息着。她的左臂被弹片划伤，鲜血浸透了迷彩服的袖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她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过身旁同样伤痕累累的队员——爆破手陈燕和突击手王婷。刚才那场惨烈的突袭和数据抢夺战，几乎耗尽了她们最后的体力和弹药。
“楼顶就楼顶！”林慧莲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陈燕，炸塌楼梯！给我们争取时间！王婷，跟我走！火力掩护！”
“明白！”陈燕和王婷异口同声地回应。
陈燕，这个平日里爱开玩笑、摆弄各种爆炸物的姑娘，此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剩下专业和决绝。她迅速从战术背心中掏出几小块塑型定向炸药和引爆装置，动作麻利地在通往三层的楼梯转角处——一个结构承重的关键节点——进行安装、布线、设定延时。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误，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好了！撤！”陈燕拍了拍手，示意完成。
林慧莲一马当先，王婷紧随其后，陈燕断后，三人组成一个紧凑的战斗小组，迅速朝着通往楼顶的消防通道冲去。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与身后逐渐逼近的、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形成了绝望的赛跑。
“轰——！！！”
就在她们冲入消防通道，向上攀爬了几层之后，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栋大楼仿佛都摇晃了一下，烟尘和冲击波顺着楼梯间倒灌上来，呛得她们一阵剧烈咳嗽。
“成功了！队长！楼梯塌了！”陈燕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和成功的喜悦，但很快又被紧张取代，“但他们肯定会想别的办法上来！快！”
这声爆炸，如同死神的叹息，暂时阻止了敌人从主楼梯向上追击的步伐，为她们争取到了宝贵的、但注定短暂的时间窗口。
消防通道内光线昏暗，只有应急灯闪烁着微弱的绿光。金属楼梯冰冷而硌脚，她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伤口的疼痛被肾上腺素暂时压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楼顶！停机坪！撤离！
汗水顺着她们的脸颊滑落，浸湿了额前的碎发，模糊了视线。沉重的装备在身上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每向上攀登一层，都感觉离天空更近了一些，也离那未知的命运更近了一些。
终于，在经过一段几乎令人窒息的攀爬后，她们冲到了楼顶的出口。厚重的铁门被从外面锁死了。
“让开！”王婷低喝一声，从腿侧拔出军用撬棍，用尽全身力气插进锁扣与门框之间。“喝！”她一声闷哼，肌肉贲张，只听“哐当”一声脆响，锈蚀的锁扣被硬生生撬开。
三人鱼贯而出，瞬间暴露在开阔的楼顶平台上。
午后的阳光刺眼，与楼道内的昏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们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迅速散开，寻找掩护。楼顶很空旷，除了一些空调外机和通风管道，几乎没有任何遮蔽物。不远处，一个圆形的、用白色油漆标示出“h”字样的区域，正是她们唯一的希望——直升机停机坪。
幸运的是，楼顶暂时没有敌人。
“李娜！李娜！听到请回答！”林慧莲立刻摘下头盔上的通讯器麦克风，对着它嘶吼道，声音因急切而有些变形，“我们到楼顶了！在停机坪！立刻呼叫支援！我们需要紧急撤离！重复！海燕突击队需要紧急撤离！坐标xxx，xxx！”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阵滋滋的电流声，随后是李娜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声音：“队长……我收到了……已经紧急呼叫了……但是……但是……”李娜的声音哽咽了，“根据最新战场情报……敌人的防空火力网已经全面启动！覆盖了整个区域！而且……最近的支援直升机……至少需要20分钟才能到达……队长，你们……你们必须坚持住！20分钟！”
20分钟！
这三个字像三座大山，重重地砸在林慧莲、陈燕和王婷的心头。林慧莲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股冰冷的绝望感从脚底直冲头顶。她下意识地看向停机坪周围空旷的环境，再想到刚才在基地内遭遇的敌人规模——那绝不是一小股部队，至少是一个加强连，装备了装甲车，甚至还有迫击炮！
她们三个人，哦不，加上还在底层断后、生死未卜的李娜，一共四个人。弹药所剩无几，体力严重透支，还有伤员。在这样一个毫无遮拦、一览无余的楼顶停机坪上，面对装备精良、人数占绝对优势的敌人，要坚持20分钟？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这和宣判死刑有什么区别？
“哒哒哒……咚咚咚……突突突……”
就在这时，一阵密集的枪声、装甲车引擎的轰鸣声以及那令人心悸的、沉闷的机炮射击声，从楼下清晰地传来，而且越来越近！显然，楼梯被炸毁并没有彻底阻挡住敌人，他们要么找到了其他通道，要么正在使用破拆工具或者火力强攻！
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了这座大楼的顶端。
林慧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是队长，是“海燕”，她不能倒下，不能绝望。哪怕只有一秒钟的希望，她也要带领队员战斗下去。
“李娜！听着！”林慧莲的声音重新变得坚定，虽然带着一丝沙哑，“我们会坚持！你那边怎么样？能不能想办法突围，或者找地方隐蔽起来，等待支援？”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李娜带着决绝的、平静得可怕的声音：“队长，我被发现了，被压制在三楼的一个杂物间。突围……不可能了。我会尽量拖延他们，给你们争取更多时间。队长，告诉陈燕和王婷，能认识她们，和她们一起当‘海燕’，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还有……告诉我的家人，我爱他们。”
“李娜！你……”林慧莲的声音哽咽了。
“队长！保重！下辈子……还做‘海燕’！”李娜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后是一阵密集的枪声，以及一声沉闷的爆炸！
“李娜——！！！”林慧莲撕心裂肺地呼喊着，但通讯器那头只剩下永恒的、冰冷的滋滋电流声。
李娜……这个总是笑嘻嘻、喜欢在任务间隙给大家讲冷笑话、才刚刚过完22岁生日的年轻队员，那个在电子战方面天赋异禀的女孩，为了给她们争取时间，选择了与敌人同归于尽。
泪水瞬间模糊了林慧莲的双眼。王婷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空调外机上，发出“哐”的一声闷响，眼圈通红。陈燕默默地低下了头，肩膀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攥着最后两枚手榴弹，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没有时间悲伤，没有时间缅怀。楼下的枪声和爆炸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敌人用扩音器喊话的声音，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充满威胁和狂妄的语调，无疑是在宣告他们即将到来的胜利。
“准备战斗！”林慧莲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汗水，猛地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充满了血丝，也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杀意，“陈燕，王婷！检查弹药，利用现有地形，构建防御！我们是海燕突击队！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让他们知道，惹到我们‘海燕’，要付出什么代价！”
“是！队长！”陈燕和王婷异口同声地回应，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她们迅速行动起来。楼顶虽然空旷，但并非完全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几台大型空调外机、通风管道的弯头、以及停机坪边缘的矮墙，都成了她们最后的掩体。
林慧莲靠在一台锈迹斑斑的空调外机后面，快速检查了自己的武器——一把95式自动步枪，弹匣里只剩下不到10发子弹，腰间还有两个备用弹匣，但其中一个是满的，另一个只有一半。手枪里还有一个满弹匣。她还剩下两枚破片手榴弹。左臂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她简单地用绷带紧了紧，暂时止住了流血。
王婷选择了停机坪边缘一处稍微高出地面的矮墙作为掩体。她的武器是一把加装了战术导轨和全息瞄准镜的03式自动步枪，弹药比林慧莲稍多一些，但也绝对算不上充足。她还有一把军用匕首，插在靴筒里。她默默地检查着枪械，拉动枪栓，发出清脆的“咔嚓”声，眼神警惕地盯着通往楼顶的那个消防通道出口。那里，是敌人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陈燕则利用了通风管道的一个拐角。作为爆破手，她身上的爆炸物是最多的，但也最危险。她还剩下两枚82-2式手榴弹，三小块c4塑胶炸药，以及几个定向破门炸药。她的步枪弹药已经不多了，主要依靠这些爆炸物来制造障碍和杀伤敌人。她将一枚手榴弹的保险销轻轻拔出，握在手里，另一只手则紧紧盯着手腕上的战术手表——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倒数她们的生命。
阳光依旧刺眼，但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冰冷的风，吹拂着楼顶，卷起细小的尘土和碎石，发出呜咽般的声音，仿佛是死神的低语。
楼下的喧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终于，那扇被撬开的消防通道铁门，发出了“哐当”一声巨响，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力量从里面猛地撞开！
战斗，打响了！
**第一章：血色楼顶**
“来了！”王婷低喝一声，率先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一串精准的短点射，朝着刚刚被撞开的铁门射击而去。子弹打在门框和墙壁上，溅起一片火星和水泥碎屑。门后的敌人显然没想到楼顶的火力如此迅猛，立刻缩回了头，暂时没有动静。
“保持冷静！节省弹药！等他们出来再打！”林慧莲沉声道，同时观察着楼顶的其他方向。虽然主要威胁来自消防通道，但她不能排除敌人会通过绳索或者其他方式从其他方向突入楼顶的可能。这座大楼不算矮，但对于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来说，利用绳索从侧面攀登上来，并非不可能。
短暂的沉寂之后，消防通道门口突然飞出了一个冒着白烟的东西！
“手榴弹！卧倒！”林慧莲大喊一声，自己率先向旁边翻滚出去。
王婷和陈燕也反应迅速，立刻寻找掩护或者就地卧倒。
“轰！”一声剧烈的爆炸在消防通道门口响起，冲击波夹杂着弹片和碎石横扫开来。虽然三人都及时躲避，但巨大的震动和弥漫的硝烟还是让她们暂时失去了对门口的视野。
趁着爆炸的混乱，至少五六个穿着迷彩服、戴着钢盔的敌人，端着步枪，如同潮水般从消防通道里涌了出来！他们训练有素，一出来就立刻散开，利用门口附近的一些杂物作为临时掩体，朝着林慧莲她们的方向疯狂射击！
“哒哒哒！咚咚咚！”密集的枪声瞬间响彻楼顶，子弹如同雨点般打在林慧莲她们藏身的空调外机、矮墙和通风管道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火星四溅。
“陈燕！炸他们！”林慧莲大喊，同时抓住敌人射击的间隙，探身出去，对着一个正试图移动位置的敌人扣动扳机。
“砰！”一声沉闷的枪响（林慧莲切换到了单发模式以提高精度和节省弹药），那个敌人应声倒下，胸前飙出一蓬鲜血。
“收到！”陈燕回应着，猛地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手榴弹朝着敌群最密集的地方扔了过去！
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在了几个敌人中间。
“卧倒！”有敌人发现了手榴弹，惊恐地大喊。
但已经晚了。
“轰！”又是一声爆炸！这一次，手榴弹在敌群中开花，巨大的威力瞬间将靠近的几个敌人掀飞，残肢断臂和鲜血染红了地面。爆炸产生的浓烟和火光暂时阻挡了敌人的进攻势头。
“好样的！陈燕！”王婷趁机从矮墙后探出头，用自动步枪进行了一个短点射，又放倒了一个试图冲出来的敌人。
然而，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第一批敌人虽然被手榴弹炸倒了几个，但后续的敌人源源不断地从消防通道里涌出来！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仅人数众多，而且配合默契。一部分人负责正面压制林慧莲她们的火力，另一部分人则开始利用地形，小心翼翼地向她们的掩体迂回包抄过来。
“队长！右侧有人想绕过来！”王婷焦急地喊道，她发现几个敌人正利用空调外机的掩护，向她所在的矮墙右侧移动。
“我看到了！”林慧莲立刻调转枪口，对着那几个正在迂回的敌人射击。“砰！砰！”两枪，放倒了一个，但其他人立刻隐蔽了起来，并且用火力向林慧莲压制过来。林慧莲被迫缩回空调外机后面，子弹“嗖嗖”地从她头顶飞过，打得外机外壳坑坑洼洼。
“妈的！”陈燕低骂一声，她的位置相对靠后，也发现了右侧迂回的敌人。她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一小块c4塑胶炸药，设定好极短的延时，然后用力朝着右侧那群敌人隐蔽的空调外机方向扔了过去。
“轰隆！”一声比手榴弹威力更大的爆炸响起！c4塑胶炸药的威力果然惊人，不仅将那台空调外机炸得粉碎，躲藏在后面的几个敌人也被冲击波和爆炸碎片瞬间吞噬！
右侧的威胁暂时解除了，但陈燕的这个举动也暴露了她的位置。立刻，数道火力线朝着通风管道拐角处集火过来！
“噗嗤！”一声闷响，陈燕的肩膀猛地一震，一股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比基尼皮甲军装。她闷哼一声，身体向后倒去，手中的步枪也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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