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王朝,承平三百余载,如同一棵根深叶茂的古槐,枝繁叶茂,荫庇万里。然盛世之下,暗流早已涌动。土地兼并日益严重,世家大族如同盘踞在帝国肌体上的硕鼠,不断吞噬着自耕农的土地,将佃农牢牢束缚于阡陌之间,形成一个个国中之国。赋税因此日益枯竭,军备废弛,吏治也渐趋腐败。
景明皇帝,年方二十有五,登基已逾三载。他并非昏聩之君,反而自幼聪慧,目睹王朝沉疴,常怀革新之志。然环顾朝堂,衮衮诸公,多是世家子弟或其门生故吏,盘根错节,积重难返。皇帝的锐意,往往在“祖宗之法不可擅改”的声浪中消弭于无形。
转机,出现在一场意外的边境危机。北境蛮族趁秋高马肥,悍然入侵,连破三城,兵锋直指幽州。朝堂震动,宿将或老或怯,年轻将领多为世家所垄断,难堪大用。危急存亡之秋,景明帝力排众议,破格提拔了一批在边军历练、战功卓着却出身寒微的年轻将领。其中,竟有数位女将,尤为引人注目。
为首者,乃镇国将军之女,慕容昭。其父战死沙场,她自幼随营,弓马娴熟,韬略过人,更兼一身铁血之气。在幽州保卫战中,她亲率铁骑,夜袭蛮族大营,斩将夺旗,一举扭转战局,因功被景明帝破格擢升为禁军副统领,赐封“威远将军”。
与慕容昭一同崛起的,还有“射声校尉”林霜,出身猎户,箭术通神,胆识过人;“破阵都尉”苏湄,曾为医女,深谙人心,治军严明;以及“游弈将军”秦岚,商贾之女,精于算计,尤擅后勤与情报。这四位女将,连同其他几位同样出身不高、被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少壮派将领,逐渐形成了一个以慕容昭为核心的“女将集团”——尽管她们中并非全是女性,但因核心人物为女性且行事风格迥异于传统勋贵,故朝野上下如此称呼。
她们并非仅仅是军事上的新锐,更是景明帝推行政治改革的锐利刀锋。皇帝深知,军事改革的根基在于经济与政治,而这两者的最大阻碍,便是那些垄断了土地、人口与话语权的世家大族。
景明三年冬,紫宸宫内暖炉烧得正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景明帝身着明黄色常服,面容年轻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凝重。他面前站着的,正是慕容昭、林霜、苏湄、秦岚四位女将,以及几位同样是皇帝心腹的年轻文臣。
“诸卿,”景明帝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北境暂安,但内患未除。土地兼并,民不聊生,国库空虚,军备难继。长此以往,大夏危矣!朕意已决,推行‘新田制’与‘均税法’,抑制土地兼并,清查隐匿人口,整顿吏治,充实国库。”
所谓“新田制”,核心在于限制私人占有土地的最高限额,超出部分由国家赎买或强制收归国有,再分配给无地或少地的农民,并鼓励垦荒。“均税法”则是根据土地实际数量与质量征税,同时核查户籍,将隐匿的佃农与土地纳入国家税收体系,增加财政收入,也削弱世家对地方人口的控制力。
这些政策,无疑是直接剜向世家大族的心头肉。
慕容昭一身戎装未卸,更显英姿飒爽。她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圣明!土地与人口,乃国之根本。世家豪强,私占沃土万顷,荫庇佃农无数,名为国之栋梁,实为蛀国之虫!臣等愿为陛下前驱,扫清障碍!”
林霜性子最急,接口道:“陛下,那些世家老爷们,平日里作威作福,关键时刻却只知保全自身。末将早就看不惯了!新田制和均税法,就该狠狠地推行下去!”
苏湄则更为沉稳:“陛下,改革事关重大,需徐徐图之。世家势力盘根错节,不可一蹴而就。当务之急,是选好试点,积累经验,同时也要防备世家反扑。”
秦岚心思缜密,补充道:“陛下,推行新法,钱粮先行。末将以为,可先从清查户籍与土地账册入手,掌握真实数据。同时,需加强对地方官吏的监督,防止他们与世家勾结,阳奉阴违。”
几位文臣也纷纷附议,提出了具体的执行细则与可能遇到的困难。
景明帝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慕容将军,朕命你为‘新田均税使’,总领新法推行事宜。林霜、苏湄、秦岚,你们三人各领一部,协助慕容将军。先从京畿周边开始,再逐步推向全国。记住,要快,要准,但也要稳。朕给你们尚方宝剑,凡阻挠新法、贪赃枉法者,先斩后奏!”
“臣等遵旨!”四位女将齐声应道,声音铿锵有力,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她们眼中闪烁着忠诚的光芒与建功立业的渴望,却也清楚地知道,这柄尚方宝剑的背后,是何等凶险的漩涡。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飞出紫宸宫,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也传到了那些朱门高墙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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