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是真的不知道？”程余决意进一步试探，冯剑华是否真的不清楚。因为，以程余的判断，那夜宴会过后，王致远应当会跟他或多或少地说起陈雨丝。
“若知道，我何必在这种情况下还装傻？你要知道，我若不答应了，张总逼着我还款，我这公司的现金流可就断了。断了现金流，我这元太还有命吗？”冯剑华心乱如麻。
“老哥，你何不回想一下，上次许总邀你的局？”程余有意提醒。
冯剑华苦苦冥思了好一会，喃喃道：“是了。是了。老弟这么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当时我要介绍王总时，陈总说他跟王致远是老相识。”
“老哥能想到了这一层，也该知道，真正得罪了陈总和张总的人是谁了吧？”程余只是点到为止，并未深究下去。
“老弟是说，王致远才是真正的祸首？”冯剑华压低了声调。
“要不然呢？老哥。”程余故意拉长了音调。
“可到底是怎样的事，出手就要将他往死胡同里逼？”冯剑华摇晃着头，百思不得其解。这得是多大的仇怨，才会想要置人于死地。
“老哥，你事后就没问问王总，跟陈总是怎样个老相识？”试探，程余进一步的试探。
“问了。可他沉默不答。我也没再追问。”冯剑华话到此处，突然打住，转而问：“老弟，你是陈总的恋人，你一定知道。”
“不瞒老哥，我的确知道。但我不能告诉你。只是跟你说，这老相识有一桩旧怨要消除。”程余无意说这恩怨。毕竟，他不想陈雨丝和王致远的事被闹得沸沸扬扬。
冯剑华见程余话已至此，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可是，老弟，这也不对啊。若是陈总和王总有旧怨。张总一开始就不可能要我将订单交给王总。这不符合逻辑。”冯剑华果真是老谋深算，转瞬间便找到了漏洞。
程余见冯剑华依旧不信，索性将话挑白：“这事很好解释。起初张总不知情。近期才知道的也未可知啊。”
“话倒是不假。可这是不是太巧了？”冯剑华依旧持有疑惑。
“无巧不成书嘛。老哥，何必多虑？”程余轻啜一口茶，放下茶杯，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语气让冯剑华突然反应过来。或许这个局本就是程余设计好的。于是试探性地问道：“老弟，你能不能直言告诉我，这个局是不是你设的？”
程余不置可否，岔开话题：“老哥，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是否已有了主意？若是有了主意，我倒是可以帮忙。”
“老弟，你是说你能帮我？”冯剑华已判断出设局者定然是程余，本有些恼怒，一听程余能帮他，又不免感到吃惊。
“当然。不过得先看老哥的主意是什么。”程余嘿嘿一笑。
冯剑华沉思良久，终是下定决心：“定了。按照张总的意思办。终止跟王总的合作。”
程余见冯剑华已作出了决定，欣喜道：“老哥，我给你一个建议如何？”
“老弟，你说说。”
程余掏出香烟，派了一支给冯剑华，而后点燃，吸了一口，吐出烟圈，缓缓开口：“我以为，这事不宜由你直接拒绝。”
冯剑华左手拿着火机，右手拿着烟，不停地轻敲火机，“我若不拒绝，怎么办？拖延吗？”
“不拖延，你也不要拒绝。只等我们布好局，一切都可游刃而解。”程余坚定地说道。
“怎么说？”
“我本一直想着我们两家联合起来，把市场做大。你也看到了，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的市场份额已经远超你。”程余深吸一口香烟，眼睛偷瞄着冯剑华的表情变化。
“这一点不否认。你们的产品概念是全新的。又在陆海空和强大的市场扶持下，市场一路上升，大有冲上九霄的势头。”冯剑华坦然承认。
“所以，我最近一直在想向其余省份扩张，打通全国市场。要知道，只是龟缩在我们这个省份，市场再大，也终归有限。”
走向全国市场，一直以来都是冯剑华想要做的事。只是他对外部市场又多少有些顾忌。所以，近些年来他一直将精力放在本省，深耕本省的市场。
“老弟，是何意？”程余的话顺利地勾起了冯剑华的好奇。
“我们联合起来，共同攻打全国市场。”
“怎么联合？”
“由我们雨斯并购你们元太。”
听着程余的建议，冯剑华脑袋嗡嗡作响。并购一事他不是不曾想过。只是，他所想的是并购别人，而不是别人并购他。
“你们并购我们？”冯剑华难以置信地望着程余。
“老哥，不乐意？”程余不等冯剑华说话，接着说：“老哥，你也看到了，我这背后有两大资金支持。跟我们合并了，对未来的发展有益无害。”
“理是这个理。可元太毕竟是我一手创建的。再说了，即使我同意了，我们还有几个股东，怕他们不同意。”
见冯剑华说起这事来，程余从包里掏出了一沓文件，都是关于元太股东同意转让股权的协议。原来，元太公司，冯剑华是第一股东，占股公司67%，剩余33%的股份由四位小股东组成。而小股东手中的股份，在冯剑华和王致远陷害他们后一个月，程余还是听从了陈雨丝的建议，分别从他们手中以高于市场溢价的两倍购得了股份。
冯剑华看着这四封股权转让书，一下失了底气。
程余说：“老哥，你看这事可行不？”
冯剑华额头中渗出一丝冷汗来。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程余他们出手会如此之快。眼看着来自张天华的压力，又看着这四份股权转让书，他也知道，若是他不愿意并购，只要张天华逼着他还款，他最终也只能以股权置换。一旦股权置换，在元太他将彻底出局。想到这里，冯剑华虽不情愿，也不得不认清现实，表态道：“眼下也没有别的好办法。要不就这么办？”
“老哥，这决定可不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旦合并了，我们是背靠背的兄弟，容不得有人打冷枪。”程余语气平和地提醒。
冯剑华冥思良久，双掌一拍，语气坚定：“就这么办。两家合并。只是，合并之后，我们股份怎么配置？”
“这个问题，我们也有一个初步想法。并购后的股份构成，我六你四。”
冯剑华见程余开出的条件并不苛刻，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表达了诚意，也就不再作任何犹豫，二人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等待二人作最后的磋商。达成初步合作意向后，程余又跟冯剑华说了一会，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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