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暖黄灯光映着满桌的吃食，烧鸡的油光泛着诱人的色泽，酱牛肉切片码得整齐，凉拌黄瓜清爽可口。
柳如烟一手抓着鸡腿，一手夹着花生米，吃得不亦乐乎，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囤粮的小松鼠。
柳父柳母没怎么动筷子，只是一个劲地给她夹菜，目光黏在她身上，怎么看都看不够。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柳妈妈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心疼，“闺女，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柳如烟嘴里还塞着肉，闻言茫然地眨了眨眼，含混不清地说：“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刚进门没多久啊。”
“你这孩子，跟你说不通！”柳妈妈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放下筷子，语气沉了下来，“我说的是这个吗？我问的是，你什么时候能退伍，安安稳稳地待在我们身边？”
这话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餐桌，柳如烟的动作顿住了，嘴里的肉也不香了。
她放下鸡腿，偷偷给对面的柳爸爸使了个眼色，然后低下头，拿起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假装没听见。
柳爸爸立刻接收到闺女的求救信号，赶紧打圆场：“哎呀，孩子刚回来，一路折腾肯定饿坏了，让她好好吃顿饭。退伍的事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说，现在别扫了孩子的兴。”
柳妈妈哼了一声，狠狠剜了柳爸爸一眼，终究还是没再接着说。她怎么会不心疼？
自家闺女从小就乖巧懂事，学习成绩一路拔尖，高考稳稳考上了医科大，本来该穿着白大褂救死扶伤，前途无量，可偏偏中途当了兵，一头扎进了最苦最累的军营里。
瞅瞅这次回来，人瘦了一圈，眼底的疲惫藏都藏不住，这在外面，得受了多少罪啊。
柳如烟扒拉了几口饭，咽下嘴里的菜，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站起身：“妈，爸，我吃完了，先回房睡觉了。折腾了一天，可困死我了。”
说完，她不等父母回应，转身就溜回了自己的房间，生怕再被追问退伍的事。
柳妈妈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圈微微发红：“我就是心疼她……”
柳爸爸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语气也有些沉重：“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她既然选了这条路，就肯定有她的道理。咱们做父母的，支持她就好。”
“可那是部队啊，不是过家家！”柳妈妈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别胡思乱想，那是部队，安全有保障。”柳爸爸搂着妻子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好了，孩子刚回来，肯定累坏了，让她好好休息，咱们也回屋吧。”
柳妈妈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跟着柳爸爸回了房间。
房间里，柳如烟正趴在门上，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听到父母回房的脚步声，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转身扑到柔软的大床上，紧绷了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窗外已经是一片昏黄，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
柳如烟摸过床头的手机一看，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整整睡了十几个小时，长时间的充足睡眠像是把前阵子执行任务时缺的觉都补了回来，浑身都透着一股轻松劲儿。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走进卫生间洗漱，冷水扑在脸上，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走到客厅，没看到父母的身影，却在餐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是柳妈妈的字迹：“爸妈去上班了，饭菜在微波炉里，饿了自己叮一下，记得热透了再吃。”
柳如烟笑了笑，把纸条叠好放进兜里，看了看时间，换了身便装，拿起钥匙就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她拎着两大袋蔬菜水果回来了。
她挽起袖子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洗菜、切菜、下锅，动作麻利得很。
傍晚时分，柳父柳母下班回家，一推开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饭菜香，只见柳如烟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翻炒着锅里的菜，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温馨又和睦。
“哎哟，我的闺女在做饭了！”柳妈妈笑着走过去，撸起袖子，“快让开，妈来，你歇着。”
“不用不用，我都快做好了。”柳如烟笑着躲开，“爸，妈，你们洗手，马上就能开饭了。”
柳爸爸也笑着走进厨房帮忙，一家人围在厨房里，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这样温馨的日子一晃就过了五天。假期结束，柳如烟要回部队了。
出发那天，柳妈妈亲自送她到小区门口，伸手摸了摸她已经染回黑色的头发，眼眶红红的：“到了部队，自己注意安全，按时吃饭，别硬扛，要是累了就给家里打电话。”
“知道了妈，你和爸也注意身体，别太累了。”柳如烟点了点头，上前紧紧抱了抱父母，“我走了，有空就来看你们。”
她松开父母，转身坐上了前往基地的班车。车子缓缓开动，柳如烟趴在车窗上，看着父母越来越小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收回目光，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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