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这天，罗翠一大早就离开了别墅，因为跟白雪年告过假，所以她谁都没有惊动。
白雪年起床之后，像往常一样吃早餐遛狗，然后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罗翠今天约了陆沉打架……不对，是比武。
她换好衣服，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罗翠出门很早，就算是打架也该结束了，她有些不放心，打了个电话过去。
但是没人接。
白雪年缓了会儿，又打，依旧没人接，只能作罢。
打架这种事，需要注意力集中，她可不想罗翠吃亏，还是等罗翠回电话吧。
走下楼梯，蒋兆深已经等在客厅了。
今天是私人行程，蒋兆深没有穿西装，而是穿了一套休闲的夹克，瞧着倒是年轻了不少，一点都不像三十出头的男人，倒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白雪年心情不错，走过去牵起他的手，“蒋兆深，要是从疗养院出来时间还早的话，我们去看场电影吧？”
“可以。”他握住她的手往外走，“有想看的片子吗？”
“没有，但是现在放寒假，估计会有很多好看的电影吧。”
“嗯。”说到寒假，蒋兆深看了她一眼，“之前你差一点就能高考，不过只要有心，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小白，你想继续读书吗？”
“……”
白雪年魂都要被他给吓飞了，惊恐万分的看着他，“该不会……你还想着要让我参加高考吧？”
救命！
这真是她人生中听过的最恐怖的恐怖故事了！
蒋兆深弯腰给她换上出门要穿的鞋子，仔细的把鞋带紧了紧，“看你的意愿，如果你想，当然可以。”
“我不想！”她答得很快，不带半点犹豫，生怕拒绝迟了，就会又他被押着学习，“蒋兆深，我二十三了，再参加考试会被人笑死，我一点都不想！你要是看不惯我在家里无所事事，最多我出去找工作，行吗？”
陆沉给她抛过橄榄枝，不管真假，她真想找个工作，姓陆的不肯也得肯。
再参加一次高考，真的会要了她的小命的！
之前被李渡关在国外，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她被迫的只能看书打发时间，即便如此，她看的也都是没有营养的小说，正经的书，她是半点都看不进去的。
何况回来的这几个月，她再次拥有了一切，整天抱着手机刷视频，早就玩物丧志了，别说看书了，就是八卦杂志上的字多一点，她都晕字。
过去三年，白雪年已经把这辈子的书都给看完了，她发誓，以后绝不看书！
听她说要找工作，蒋兆深皱起眉心，“你不需要找工作，如果你一定要出去工作，可以来我的公司。”
这是他的底线了。
走出别墅，白雪年坐进豪车的后座，跟着好奇的问他，“可是你的公司对学历要求很高，我这样的人进去，估计只能当清洁工吧？”
“你可以进秘书处，万事开头难，想学的话，我可以一点点教你。”对于自己人，蒋兆深当然要放宽政策。
白雪年抿唇，苦恼的想了想，“当秘书好烦人，而且我不想挨骂。”
“没人敢骂你。”
“别人是不敢，可蒋先生肯定敢。”白雪年斜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工作的时候是什么状态，再说了，蒋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何琰每天叫苦不迭的，除非……”
她凑过去，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又看，“除非某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压根就不是让我去工作，而是让我过去陪他。”
蒋兆深眼底蓄着笑意，“你不想吗？”
“不想！”她想也不想拒绝，非常有骨气的说，“我是不会给你当三陪的，我宁愿去找陆沉，让他给我个职位混时间。”
“不许找别人。”他的语气有点酸，抬手把她揽进怀里，“如果你不想上学，又觉得无聊，我给你开个店打发时间。”
三陪都出来了，看样子她是真不想工作时间也对着他，那他就只能另寻他法。
白雪年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关于开店……
她其实很想说，她就不能什么都不干吗？
出走三年，归来仍旧是没出息的白雪年，虽然难以启齿，但她现阶段真的是一点都提不起兴致创业。
她靠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以后再说吧，等我的药停了，医生说我可以出去工作再说吧。”
现在说这些确实还是有点早，她身体的状态没有调整到最好，说什么都是枉然。
蒋兆深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不急。”
往后的时间多得是，不管什么事，都可以慢慢来，不管她想要什么样的人生，都可以。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才下了高速，然后又经过半个小时的折腾，终于看见了那座规模不小的疗养院。
停好车，蒋兆深牵着她走了进去。
在医护人员的带领下，他们很轻易就见到了方若云。
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白雪年其实也没想过，但就是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刺眼。
阳光下，腊梅盛开，冷香萦绕在鼻尖，而方若云一身慵懒闲散的靠在腊梅树下，手里拿着画板，正在认真的作画。
白雪年站在原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腿朝她走过去。
站在她的身侧，白雪年看见了她的画，表情怔住。
明明她的视线看向的是腊梅树，可笔下画出来的却不是风景，也不是任何树木。
她画的是一幅人物的肖像。
白雪年盯着那幅画像，看久了竟然觉得很像蒋兆深，但她又清楚的知道，方若云不可能画蒋兆深的肖像，那就只能是蒋昀了。
所以哪怕疯了，心里放不下的人也只有蒋昀吗？
白雪年忽然想到自己被囚禁的那两年，画过的无数蒋兆深的肖像，从这点上看，她还真是遗传了她的基因。
“方若云。”
她开口叫她的名字。
但方若云置若罔闻，像是听不见一样。
白雪年又叫了一遍，她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白雪年莫名心酸，却又不知道酸从何来，只觉得有一股不受控的烦闷堆积在胸腔里。
“小白。”蒋兆深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后带了带，“别叫了，她不会回应的，除了每天都在画我小叔的画像，她什么事都不会做，也什么都忘记了。”
白雪年靠在他身上，有几分难以置信，也有几分迷茫，“她那样的性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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