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锋一怔,随后想到当初江微尘考验他时的场景,当时他就被其以莫名之力操控了身体,差点亲手杀了刚拜的师父卓不凡。
独孤锋没想到如今他实力提升至此,竟还能不知不觉的被影响。
“天人境真就那么强吗?不知我若突破大宗师后还会不会这么无力?”
每一次面对江微尘,独孤锋都感觉差距是那么的大,面对其诡异莫测的手段,他又是那么的无力。
“前辈,您莫非又要考验我?”独孤锋拱手不解道。
“考验?”巫行云说道:“无崖子早年有眼无珠得罪了他,他如今怕不是在借你的手杀了无崖子。”
脾气火爆的巫行云一句话直接攻击了两个人。
江微尘没有解释,笑看着独孤锋问道:“你信吗?”
独孤锋摇头:“以前辈的行事作风,若要报复,想来是不屑于假他人之手的。”
“况且前辈先前既然指点我,那就没理由让我杀血脉亲人,埋下敌视的种子。”
“还算有点脑子,不像某些人,胸大无脑,空活了百多年。”江微尘语气悠悠的回道。
被如此直白的言语辱骂,巫行云气得胸脯抖动,手指着江微尘怒道:“你说谁胸大无……”
巫行云话未说完,只感觉一道无形风刃划过胸前,低头一看,胸脯之上的外层衣物已被划开一道口子。
领悟风之意境的李沧海一怔,江微尘何时又领悟了风之意境?
而且能让大宗师的师姐在衣衫被划破之后才察觉,显然其对风之意境的领悟已然到了极高深的地步。
这厮真的那般天赋异禀吗?为什么他领悟意境会这么容易啊?
李沧海不解,世间存世的大宗师,大多都只领悟一种意境。
段思平和赵匡胤也就两种而已,可到了江微尘这里好像没有限制了。
他才活了不到六十而已,他哪来的那么多时间领悟意境?
李沧海不解,但没人给她解惑。
江微尘似笑非笑看着巫行云,说道:“无脑刚刚从你的话语中已经得到了证明,至于胸大不大,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给大家证明一下。”
“你……你无耻!”无可奈何的巫行云留下一句话后,又羞又气的离开了峰顶。
“江兄弟,你这样真的好吗?你这让我们以后如何面对师伯?”苏星河无奈道。
江微尘不以为然的回道:“有什么不好的,巫行云脾气太过刚烈,气性太大,这可不好,也就是遇到了好说话的我。”
“至于你见证了她出丑的场景后如何面对她,这我可管不着。”
苏星河无奈摇头。
小插曲过后,江微尘看向独孤锋说道:“你可以突破了!”
“突破?”独孤锋先前就已经可以尝试突破了,但对功力的掌控还差一线,不能做到万无一失,所以未尝试。
此时听闻江微尘的话语,独孤锋一愣后,连忙运转功力。
功力一运转,他顿时发现自己已能精细入微的控制体内功力了。
这一线之差,若是靠打坐运动,可能需要不少时日。
但如今一场战斗,他就做到了精细入微的控制体内功力。
他也不是初入武学之道的小白了,况且母亲还曾留下了些许突破心得。
此刻,独孤锋已然明白刚刚江微尘之举是为了激发他的杀意,然后以极致战斗促进心意和功力的融合。
入微级别的控制,可以将冲击泥丸宫的风险降到最低,他确实可以突破了。
独孤锋拱手道谢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感激不尽。”
江微尘点头道:“调整状态,就在这里突破吧。”
独孤锋虽认为此地不够安全,容易被干扰,但江微尘既然发话,那想来是不会让他人干扰自己突破的。
独孤锋没过过犹豫,拱手道:“是,前辈。”
说完,直接盘坐在地,先是打坐恢复刚刚交战耗损的些许功力。
随后又开始调整自身状态,待状态恢复到巅峰时,开始静心凝神。
如此三个时辰过去了,独孤锋才开始调动精元、真元一同冲击泥丸宫。
入微级别的控制下,独孤锋的突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又一个时辰后,随着一声轻脆之音于独孤锋体内响起,他彻底冲开了泥丸宫。
而独孤锋并未醒来,而是沉浸在刚破开泥丸宫的那种奇妙感悟之中。
以独孤锋自行走出自己剑道之路的天资,其领悟剑意是必然的。
只是独孤锋会领悟何种剑意江微尘并不确定。
时间缓缓流逝,直到天际星光闪烁之时,独孤锋身上终于有了动静。
当然这动静并不是来源于身体,而是感悟和天地的共鸣。
一直没有离开的李沧海低声道:“意境,这是意境。”
无崖子听闻此话,有些羡慕,又有些落寞,他至今未领悟意境。
“或许当初转修【涅盘真经】是一个错误。”无崖子昵喃。
不过他也无奈,师尊不传他合一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单靠【北冥神功】,气血衰败的他突破不了大宗师。
他只能转修能返老还童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或者师尊搜魂得到的【涅盘真经】。
当初师尊言【涅盘真经】胜过【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所以他转修了【涅盘真经】。
但突破之时,他并没能领悟北冥吞吸之意境,也没能领悟涅盘真意。
没抓住那个机会,他至今快二十年了,还是未能入道,且不知还要蹉跎多久。
另一边,江微尘感受着独孤锋的意境,随着其感悟与天地共鸣,一股锋锐且伴随着毁灭一切的意境逐渐成型。
“不是杀戮剑意,竟然是毁灭剑意,不错。”江微尘昵喃。
他当初领悟杀戮刀意之时并未突破大宗师,只是凭借杀意、以及锻刀、练刀及杀戮的感悟升华而来。
但经历梦界两个轮回,目睹毁灭之力弥漫天地,他亦是领悟了毁灭意境。
毁灭之道威力巨大,独孤锋领悟了毁灭剑意,他的战力又得到了加强。
不过,其单修毁灭剑道可不是好事,毁灭之道有些霸道,对敌毁灭,对己亦是毁灭。
自己虽领悟毁灭意境,但还领悟了其它诸多意境,更有生死、枯荣等意境傍身。
生之意境、荣之意境、涅盘之意境及天蚕神功都能恢复身体。
但独孤锋可没有这些意境,长久修炼下去,他必然短命。
燕十三及风云中的独孤剑圣就是例子,毁灭剑道虽强,但不可控。
天龙和射雕、神雕时期也就相差一百来年。
独孤锋出生于天龙剧情结束后,别说大宗师了,就算是宗师境界的寿命他都完全能活到神雕时期。
可神雕时期他也只是个传说,只是个背景板,更早的射雕时期更是提都没提。
显然那个时候他要么是隐退多时,要么就是已经死了多时了。
其莫不是就是入了毁灭之道,又因天地灵气急剧下降后无法提升,导致早死了?
江微尘觉得有很大的可能,能做到灵魂出窍施展剑二十三的剑圣都成了短命鬼,独孤锋早死很正常。
一刻钟后,独孤锋的意境彻底成形,而他也已然退出了那种状态。
“多谢前辈为我护法。”独孤锋先是感谢江微尘,随后又对一旁的无崖子和李沧海拱了拱手。
无崖子心中暗叹,这小子不相信自己啊,自己身为他的曾外祖父,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独孤锋确实不相信无崖子,没有相处过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来源于其母王语嫣。
一个临终托孤不提无崖子就让独孤锋心中没了丁点信任。
“小子,好好修炼吧,若是你境界攀升得不够快,你会早死的。”江微尘提醒道。
独孤锋虽还没有体会,但领悟毁灭剑意,他已经隐隐有所感。
一旁虚弱的卓不凡一听,连忙问道:“为何?”
江微尘解释道:“毁灭之道很强,独孤锋虽只接触皮毛,但境界过低,掌控不了。”
“自他领悟那一刻开始,这毁灭之意境就会无形破坏身体,甚至影响神魂。”
“身体及神魂是寿命之根基,只要其一遭到重创,皆会影响寿命。”
“所以自他领悟毁灭之道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只能勇猛精进,靠提升境界以延长寿命。”
“若他哪一日境界停滞不前,那随着毁灭之力的摧残,他的寿命会快速被消耗。”
卓不凡看着独孤锋,也不知该怎么劝说,两人都有自己追之不上的仇人。
同病相怜,他很清楚毁灭之道越强,独孤锋越有报仇的希望。
和报仇相比,寿命的折损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甚至成了一种无形的督促。
旁听的无崖子也有些麻了,修道是为了求长生,怎么到了这后辈独孤锋身上就越修越短命了?
无崖子问道:“可有解决之法?”
独孤锋虽不认可他,但好不容易出个天资惊人的后辈,可不能短命。
江微尘想了想回道:“解决方法有三,第一种:领悟相对立的意境,如生与死、枯与荣一般,毁灭的尽头是新生,只要他能领悟与毁灭之道相悖的道,即可解决这个问题。”
领悟一种道已经很艰难了,想要再领悟一种对立的道难度更大。
不是人人都是江微尘,无崖子对独孤锋并不抱信心,问道:“那另外两种方法呢?”
“第二种,勇猛精进,和时间赛跑,只要你境界不断攀升,将毁灭之道领悟到极高的地步,彻底掌控它,那时就不会被反噬了。”
“何种境界才能不被反噬?”无崖子问道。
江微尘摇头:“我怎么知道?反正天人不行,金丹也应该不行。”
“金丹都不行?”无崖子看着独孤锋,这岂不是没救了?自古以来可还没有人突破金丹啊。
江微尘继续道:“第三种方法就是放弃继续领悟毁灭之道。”
“如此只是初悟意境,对身体的影响还处于最微弱的时期。”
“只要后续他境界提升,就可将这种破坏降低,甚至达到无关痛痒的程度。”
无崖子一听,连忙劝道:“锋儿,你放弃这毁灭之道吧,以你的资质定然可以领悟其它的意境。”
“就算领悟不了意境,那也没什么,我没领悟意境不也活得好好的嘛。”
独孤锋摇头,“我不会放弃的。”
“你……你糊涂啊,我们修炼为的是求长生,你怎么本末倒置了?”无崖子恨铁不成钢。
独孤锋语气坚定道:“我修炼是为了报仇,毁灭之道很适合我,若不能追上那人,杀了那人,那就让我死于道之反噬下。”
无崖子一怔,想到了白日独孤锋将他当作萧峰的场景。
“唉!”无崖子悠悠一叹,那萧峰如今已是天下前三的高手,重回巅峰的师妹都没把握战胜,独孤锋想要杀他谈何容易啊。
但独孤锋如此坚定,他也知道自己劝不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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