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听着外面敲门的声音。
“进。”
“琼姐，你买的设备重新送了过来。这次你可是下血本了。”张圆脸上肉眼可见的喜欢。
二十二看了看黄则，那会他的确说了一句。
果然人以群分，黄则执行力与徐军不相上下。
二十二点了点头，“好！辛苦你们打理了！”
张圆出去关了门。
二十二开口道：“多少钱？我转账。”
黄则瞧了二十二一眼，“这点钱不过一顿饭钱，晚上请我吃饭。”
二十二想着转账确实有些生疏，“想吃什么？”
“牡丹宴。”
二十二一惊，惊的不是吃饭地方，而是那里的氛围。
二十二不确信问道，“非得要去那里吃吗？”
“诚意。”
“还有谁？”二十二问。
黄则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
二十二点了点头，拿起手机打了电话，“王斌，替我定今晚七点牡丹宴，我邀请贵人。共两人。”
黄则就喜欢二十二这种，决定了就去做。不问缘由。
黄则发了一个信息出去：“按着计划行动。”
二十二则是说道，“我还要做些事，你帮我送木澈回去，晚上七点牡丹宴见。”
“好！”
黄则带着木澈离开凡生俱乐部，二十二亲力亲为陪着所有人组装设备。
三个小时后。
李岩峰提着几袋子小吃啧啧道，“外卖到了。琼姐，你这是让我们秋场备赛打基础啊！”
二十二看了看袋子道，“这段时间，我看在眼里，你们都跟着辛苦了！先吃，下月奖金跟上。”
“哇！琼姐！琼姐！我们就喜欢听你说话！”江旻听到奖金高兴跳了起来。
黄飞道：“放眼凤都所有俱乐部，只有我们凡生俱乐部拿得是最高的，好多人都打听想跳槽，琼姐要不要考虑？”
二十二直接拒绝道：“不考虑！我挑人。”
大家都哄堂大笑。
二十二举了举杯道：“酒我就不能陪你们喝了，你们安排。我先出去一趟。”
二十二去了车库，张圆跟了上来，“琼姐。”
“有什么事？”
“黄先生说你去哪里，就让我跟着去哪里。”
二十二眉头一皱，“他给你额外开工资了？”
张圆赶紧摇头，“他怕你出事。我们也怕。”
二十二张了张嘴，最后想说的只剩了一句：“谢谢！”
张圆平时很会说，他盯着二十二的银发看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们凡生俱乐部的人，是你用真诚留下来的。我们是你的兵，也是你的守卫。”
二十二眼底起了泪。
张圆继续道：“最近大家都比平时训练更多，希望能拿个好成绩，这样才能不辜负自己。”
“就顾姚那小子，看见你的白发后，悄悄躲在厕所哭一场。他……”
二十二打断了他的话茬，她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忍不住人前落泪，“张圆。走，回去一起喝一杯。”
黄则送完木澈，在车上开了一个会议。
接到了黄清培的电话。
“爸？”
“今晚我等你回来，我们聊一聊。”
“好。”
黄则挂断电话，朝着司机说道：“去凡生俱乐部。”
黄则到了俱乐部，看着十来个人围在一张桌前，小吃都少了一半，有酒水饮料。
张圆起身朝着正进来的黄则喊道，“黄先生来了！”
二十二回头，她的脸因为喝了酒，有些泛白。她是一个喝酒醉了都不会脸红的人。
黄则看了看其他人，问着二十二，“喝酒了？”
张圆他们则是低垂着脑袋，等着黄则像个骑士一样训责他们。
但黄则只是朝他们点了点头。便自然伸手扶住有些摇晃的二十二。
二十二朝着俱乐部的人员做了一个拜拜，转头朝着黄则说道：“我少喝了一点，放心！晚饭我记着呢，走吧！”
二十二抬手拉着黄则的衣袖就出了俱乐部。
待他们走后。
黄飞疑惑问道：“琼姐平时酒量不怎么差劲啊！今日她没喝几杯，怎么就醉了，这酒与之前有什么两样吗？”
江旻与李岩峰碰了碰杯，只笑不语。
二十二走路有些歪歪扭扭，黄则托着她的手臂，“喝了很多啊！”
二十二微微转着脖子朝着他仰头笑了笑。
黄则心神一紧，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了。
二十二摆了摆手，“没有，我就喝了五杯，那酒有些后劲，我等会车里眯一下，晚饭不影响。”
黄则只是轻轻应了声，“嗯。”
等待的司机欲下车，黄则抬了抬手阻止了。
黄则与二十二来到车边，替二十二开了车门。
黄则看着二十二那只干净的手，她不像其他女子，做着长长的美甲。
二十二的指甲剪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加之白净修长，非常好看。
她左手无名指还戴着一枚黄金爱心钻戒。
黄则扶着二十二上了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看两人，很快启动了车子。
二十二上车就闭目养神。
黄则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左手还一直托着，怕她的头左右摇摆。
黄则低垂着眸子凝视着她，她醉了睡着的样子是最乖的。
黄则看了好一会，才压住自己的气息，然后把目光落在窗外后退的隔离带。
隔离带种植了许多的万年青。中间种着月季树，紫薇树。月季开得很大朵，颜色深浅不一，大多都是红色，鲜艳夺目。
到了目的地，二十二没有醒。
黄则小声对司机说了一句，“你先回去，晚上十点过来开车。”
司机轻声下车，又轻轻关了车门。
黄则看着二十二，他最终还是把手落在二十二的白色发丝上。
他想着徐军，一个男人，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把自己最爱的女人推给别人，残忍又可悲。
可二十二，他真的想要，但他不能那么自私。只要她能在他面前，他就知足了。
他以前也不明白，爱一个人真的能让人如此低到尘埃里。
二十二被徐军养得很好，她所作所为都有他的影子。
可在黄则眼里，她也是她自己。
她这身骨肉下，那些碎得不能再碎的东西，她是如何自渡的。
他要替她扛下，让她一直笑着做她自己。
二十二睁开眸子，与黄则四目相对。
时间偷偷躲进长河，黄昏的日光柔和又浪漫。透过车窗，光一半落在黄则脸上，一半落在二十二脸上。
黄则率先移开视线，一切慌乱的动作掩饰不了他的心。
二十二完全看明白了，而她低头敛眉的瞬间，藏了一些暗淡愧疚的光。
没错，她在试探。
“黄则，我需要你的帮忙，但不用你亲自随行，以后让你的那些人走动就行了。”
黄则看了看二十二，手有些发抖。
也许他太急切了，明明徐军才走不久，他就这么明晃晃地显示心意，确实很不妥。二十二主动寻找距离是对的。
黄则双手无措，最后摸了摸鼻尖说道：“噢！二十二，对不起啊！刚刚看你我想到了一个人，那个，是，是我的初恋。”
他再一次说谎。
二十二看了看黄则，把目光移到车窗外点了点头。
她明白，却不能拆穿。
黄则因为她的突然袭击，毫无防备地失态了。
她方才看到黄则的动作，她心思通透。黄则是个什么人，她知道。
“牡丹宴”是什么地方，是那些为追求女子的男子花大价钱显示诚心的。
黄则稳了很久才问，“二十二，还进去吗？”
二十二没有犹豫，“进去。”
二十二要下车，黄则一把抓住二十二的手臂，神情严肃却又带些迫切看着二十二说道：“二十二，进去了，你就要背负一些东西了！”
黄则知道，他的心思二十二知道了。而二十二默认要进去这里，他也知道她的心思。
二十二眼含秋波，看了看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道：“黄则。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我要借你的势。如果你不愿意，你现在可以拒绝。”
黄则松开二十二，自嘲了一句：“你不用借我的势，我心甘情愿。”
二十二看着黄则，嘴唇动了动，心头一疼。
这一段时间，黄则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地陪着她，她完全忘了他也是背负了一个家族的人。
黄则一个心甘情愿，让二十二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羞愧。
黄则看到了二十二的内心。
二十二已经准备好开口，告诉黄则，她不需要他做到如此的时候。
黄则又加了一句：“二十二，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我会等你愿意的时候。现在让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一个合作共赢上的好朋友。”
二十二知道，她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黄则是一个上上之选，她给木澈的后路，亦如徐军给她们母子的庇护所。
便爽快答了一句，“好！”
随即打开车门下车。
黄则看着二十二瘦小的背影，方才她明明带着情感。只稍了片刻，她瞬间就冷静下来了。
这二十二啊，他是注定栽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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