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电话另一头传来浩宇压抑着怒火的声音,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小虎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这事儿我没法松口,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他吴浩传当年是怎么对我们的?把我娘打的遍体鳞伤,把我逼得离家出走,伤害我娘和我的时候,他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如今看在他身患绝症的份上,我和我娘可以不跟他计较以前的仇,毕竟我和我娘还好好活着,没被他害死。但是,他害死我伯这件事,是我心里永远的痛,是剜不掉的伤疤——那是杀父之仇啊!我就算想原谅,也没资格替我父亲原谅他!所以,我不可能拿钱给他治病,你就别再劝我了,劝了也没用。不过,看在你为他求情,还有忏忏那孩子可怜的份上,我也不能做得太绝——我只能答应你,让他住在我伯的坟地,也好让他在临死之前,好好跟我伯磕几个头,忏悔忏悔自己的罪孽。等他真的走了,我会给他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材,找块干净的地,安安稳稳料理好他的后事,这已经是我能对他做到的最大仁慈了,出钱救他,我做不到!”
小虎听浩宇把话说得这么死,每一个字都带着决绝,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也没用,毕竟,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浩宇心里的仇恨,结得太深了。他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口气里满是为难和心疼,那是对忏忏的心疼。他伸手把手里的话筒轻轻凑到忏忏的耳边,又对着她递了个鼓励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捂着话筒,压低声音叮嘱∶
“忏忏别怕,跟小叔说,把想说的话都跟小叔说出来。”
忏忏懂事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学着小虎的模样,将听筒慢慢贴在自己小小的耳朵上。
刚一放好,浩宇的声音便清晰地传了过来,像一阵风钻进了耳朵里:
“小虎哥,还有别的事吗?没别的事我可挂电话啦!”
忏忏方才还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对这小听筒里能传出人声满是好奇,小手指还忍不住轻轻碰了碰听筒边缘。
可当“挂电话”三个字钻进耳朵,她瞬间慌了神,知道那边的小叔,可能要停止说话,她的小身子往前倾了倾,急忙对着听筒小声却急切地说道:
“小叔,小叔你别挂电话!我是忏忏……我爸爸经常和我说,您是我最亲的亲叔叔。他还哭着跟我说,他对不起您,对不起奶奶,更对不起已经去世的爷爷……他说这些年他心里一直在后悔,他是真的知道错了。小叔,您……您能原谅爸爸吗?”
浩宇那边沉默了片刻,声音里带着几分惊讶与迟疑:
“你是……忏忏?这么小的孩子,这些话,都是你爸跟你说的?你是怎么记得住的?”
忏忏紧紧握着话筒,小脑袋用力点了点,即使知道对方看不见,依旧认真地回应:
“嗯!都是爸爸说的!他说他这些年悔得肠子都青了,夜里常常翻过来翻过去睡不着,我好几次半夜醒来,都看到他靠在床头偷偷抹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可难过了。小叔,爸爸现在肚子痛得厉害,听小虎叔叔说,我爸爸他……他快要死了。我不想让爸爸死,真的不想……爸爸要是死了,我就没有爸爸了。爸爸跟我说,我妈妈要等我长大了,能自己做饭的时候才能回来,现在家里就剩我和爸爸了,只有您能救他了小叔。求您了,您救救我爸爸好不好?求您了……”说到最后,忏忏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浓重的哭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小肩膀一耸一耸的,生怕小叔不肯答应。
电话那头的浩宇,眼眶瞬间红了个彻底,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忏忏……”他心里对这个小侄女满是心疼。这么小的孩子,还被蒙在鼓里,以为妈妈只是暂时离开,还盼着长大就能等到妈妈回来。若是吴浩传再走了,她跟无依无靠的孤儿又有什么两样?虽说老母亲是孩子的亲奶奶,能帮着照看,可母亲已经七十多岁了,头发都白了大半,身子骨也不如从前,又能陪孩子走几年?万一哪天母亲也不在了,这孩子孤零零的,该怎么活下去?
浩宇亲身体会过失去父亲的无助,他不能让忏忏也经历这种痛苦。
虽然他并未和这个小侄女见过面,但通过短短几句话,他已经感觉到,忏忏绝对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好孩子!
浩宇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终究是狠不下心来:
“忏忏,好孩子……小叔看在你的面子上,看在你这么懂事的情份上,小叔答应你,小叔这就回去救你爸爸!”
忏忏一听这话,瞬间止住了哭声,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声音里满是雀跃与感激:
“谢谢小叔!谢谢小叔!我就知道小叔最疼我了,就知道您一定会救爸爸的!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叔!”
浩宇听到忏忏的讨好语气,一阵心疼∶
“好了忏忏,先就这么说,你在家等着小叔,小叔这就把公司手头的急事安排妥当,一处理完就立刻赶回老家!”
忏忏连连点头,小脑袋点得像捣蒜,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哭腔,却透着满满的安心:
“嗯嗯!谢谢小叔!小叔你路上慢一点,我和爸爸等着您回来!”
挂断电话,浩宇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长呼了一口气,那口气里似堵着这些年的隔阂与纠结,吐出来时带着几分沉重,又有几分释然。
他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眶,目光望向窗外远处的天空,嘴里低声喃喃道∶
“阿伯,儿子今天做这个决定,您要是在天有灵,看到忏忏那可怜的模样,应该也会赞成我,看在孩子的情分上,去救吴浩传这一回吧!”
话音落,浩宇不再犹豫,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按下内线电话,将助理叫了进来。他指尖快速划过桌上的文件,条理清晰地把公司近几日的重要会议、项目对接一一交代清楚,连细节上的注意事项都反复叮嘱了两遍,确保自己离开期间事务不会出纰漏。安排完工作,他又让财务尽快取来五万块现金,然后放进随身的手提包。
一切就绪后,他拿起外套快步下楼,对着等候在楼下的驾驶员小徐吩咐道:
“徐师傅,送我回趟皖西老家,尽量快些。”话音刚落,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引擎一响,稳稳地驶离公司,朝着老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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