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不对吗？”
林默然问。
顾景尧没说话，眼眸深深看着她。
“默然，对不起。以前……”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顾景尧，我已经放下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林默然淡淡的道。
顾景尧有些无助，现在的默然，情绪平和，波澜不惊。
好似不管什么事，都无法在她心中惊起波澜。
他感觉自己毫无存在感。
她虽然在他身边，可他们之间好似隔着银河。
“默然，我还有机会吗？”
顾景尧问。
“你永远都是泉喆的父亲。他是男孩子，男孩子养在父亲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林默然眼眸带笑的道，“泉喆现在和你关系很好，这是一件好事，难道不是吗？”
说起这事，顾景尧嘴角笑容也上扬起来。
这些年最值得自己欣慰的就是，他和顾泉喆的关系好了。
这比什么都重要。
默然经历沈浩洋的事后，身边不会有其他的男人。
他是唯一的，只要他不言败，机会永远是他的。
想到这里，顾景尧立刻雄赳赳气昂昂。
沈浩洋涉嫌盗窃罪，在沈家的多方面走动下，被判了三年。
牢狱的第三年，沈家人来找林默然，说沈浩洋在里面很颓废，整个人失去了生机，请求林默然去看他一眼。
林默然去了。
探监室里，沈浩洋枯坐着。
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确实很颓废。
发现来看他的人是林默然的时候，他很惊喜，也很凌乱。
慌乱地梳理自己的头发，想以一个好面貌呈现给林默然。
林默然双眸浅浅淡淡地看着他，眼眶里微带泪花，晶莹剔透。
她有一些遗憾。
以前的沈浩洋充满了青春意气，张扬肆意，现在的沈浩洋犹如的垂暮老人，一下子老了很多岁，沧桑无生机。
毕竟是自己真心当成朋友，真心托付过的朋友。
“默然，对不起。”
沈浩洋开口，声音有些颤抖的道，“我不知道，我糊涂了。我鬼迷心窍，我心术不正，我才染上了赌。默然，你会原谅我吗？”
“浩洋，已经过去了。你也受到了惩罚。你不必再向我道歉，在里面好好改造。与其说我原谅不原谅你，不如说你有没有原谅自己。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日子。”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人生的每一段经历都不会白走。你能回头是岸，已经是对自己最好的交代。”
“……”沈浩洋看到她眼中真挚的劝告，也看到她眼中的疏远。
他终究失去了她。
失去本成为他对象的她，也失去本是挚友的她。
林默然没和沈浩洋说太多，后面沈浩洋自己说了很多，问顾泉喆和她在外面好不好。
她只是淡淡笑了笑，“比之前好。”
走出监狱的时候，外面秋风习习，道路两旁的树叶凋零，大片大片往下落。
她和沈浩洋终究是陌路。
回来的时候，顾景尧没在家。
顾泉喆说，顾景尧去了女子监狱，说徐静雅一定要见他。
“妈妈，你生气吗？”
“我不生气，他去看谁，那是他的自由。”
林默然回答。
女子监狱里，徐静雅一直吵一直闹，她之前盗窃罪，后来的谋杀罪等等数罪并罚，被判了十五年。
她不服气，不断闹，吵着一定要见顾景尧。
“景尧，你相信我。我是从上辈子回来的，我知道你以后的人生，你会身居高位，你会和我结婚。我和你是天生一对。”
“顾泉喆天生短命，生来就有心脏病，就咱们这八十年代的医疗水平，怎么可能能治愈他。肯定是林默然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方式方法，给他借命了。”
“我知道未来发展的所有事情，别看现在bb机很流行，动不动就2000一台，不用过多久，bb机就会被电话机代替，一文不值。”
“录音机也不要买了，很快就会出来dVd。”
“还有，古董行业以后会越来越好，会出来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你可以多收集。以后你会变得很有钱很有钱。”
“……”
徐静雅语无伦次地说了很多话，顾景尧越听眉头皱得越高。
“徐静雅，给泉喆手术的医生是我托关系请的，若说有人给他借命，那也是我。”
“电话早在部队流行，我们首长之前预判过，bb机确实会被电话代替。”
“至于古董，改革之后，就流行了起来。”
“你若通过这些话，改变我对你的看法，就不要妄想了。我不会和你结婚，但我会一直看着你，哪怕以后你出来，我都会盯着你，盯着你不要影响默然母子。”
“我和你的情谊早就没了。我今天之所以来，不过是告诉你，以后不要来找我，我不会来见你。”
顾景尧声音冷漠的道。
这冰冷的话，让徐静雅如遭重击，愣在原地，死活不愿意相信，上辈子明明成为自己丈夫的人，会说出这么冷漠无情的话。
他说她以后再也不管她，再也不会见她。
为什么？
顾景尧为什么这么无情？
没过多久，顾景尧听到监狱这边的消息，徐静雅因为精神失常被精神病医院收治。
林默然也偶尔会听到关于徐静雅的消息，徐静雅好了，被保释，没过多久，她又疯了，又被送去精神病医院，回来后没多久，徐静雅失踪了。
她疯疯癫癫地说，股票以后会大涨，大家买股票。
但更多的时候是骂她，骂她平平无奇，凭什么以后身价上亿？
林默然听完之后，心头一点都不恼。
她喜欢她自己身价上亿。
大家都说徐静雅疯了，但她更相信，她确实知道很多事。
这些事，就是来自她那所谓的上辈子。
如此说来，她靠古玩累积资本，资产上亿甚至更多这事，是跑不掉的。
再后来，她听到沈浩洋出狱的消息。
沈浩洋出狱后，没来见他们。
而是踩着一辆自行车，往西部出发。
“浩洋叔叔说，他要骑行去西藏，去拉萨。”
这个消息是顾泉喆告诉她的。
林默然表示理解。
沈浩洋之所以想去那边，估摸着是想进行一场精神洗礼。
“妈妈，以后你还会相信别人吗？”
顾泉喆问。
“会相信，尽管被背叛过。但我依然相信世界的美好，比如说，你。”
林默然笑着回答顾泉喆。
她依然相信世界是美好的，只是不会将真心交付别人而已。
她更学会了是借势，学会平衡地对待这个世界。
她不再抗拒顾景尧陪在身边，会和他一起散步。
“顾景尧，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愿意再嫁你。”
散步的时候，林默然抬眸和顾景尧道。
“默然，我会等你，你如果不嫁，我也会守护你和孩子一辈子。”
顾景尧认真的回答。
林默然问，“哪怕你知道我愿意和你走一起，是为了其他的？比如利用。”
很多时候，她保持和他的关系，更多的是因为他背后的很多，比如说，他的职务，比如说，他的身份。
有他在，她事业上没人敢搞麻烦；遇到麻烦，他会帮她摆平。
眼前的女人，问的问题虽然很直白，但周身柔和，不再锋芒毕露，这是时间洗礼后的通透，顾景尧眼眸深深，浅浅道，“这是我的价值。”
林默然笑，道，“去那边走走吧，听说那边的樱花开放了。”
“好。”
顾景尧应道，侧看林默然的俊脸一脉温柔。
对他来说，林默然愿意让他站身边，足以幸运。
对于他来说，时间永远不是问题。
他会慢慢陪她走，走到樱花林，走到天涯海角，走到地久天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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