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看了？”二姐不免错愕，“她不是老早就回去现世了吗？”
“是的，但她不是非得要亲身去看才行。”守关敬缘提示，“我现在好了，又能继续替她做事了。”
“我头一次见病假结束、重新上班还那么高兴的人。”四姐坦言，“你当初躺床上时，还说想这样多睡一会儿呢。”
“总——总之就是那么一回事！”守关敬缘忙不迭咳了一声，“我已经替雨妹看了有一段时间了。”
“这样的话，她之前怎么不直接自己看下去？”二姐疑问，“要让你来传声？”
“不想或者不敢罢。”四姐猜测，“亲眼看结局跟听别人转述天差地别噢。”
“也有一部分原因……”守关敬缘回答着，又补充，“另外她自己在现世早就已经开学了，时间也不够用。”
三姐听巫女说过这事，这会儿便回忆道：“开学……对，她是初二下学期了。这次过来是趁着寒假的间隙来的。”
守关敬缘接话：“实际上，大家在看到七妹请三爷帮忙改造承重柱那会儿，她就已经开学了噢。只是郭警官和学校对她都很宽松，她才能不受影响地继续观察下去，直到离开。”
二姐不免错愕：“好早啊。一号天地的时间比起这里，已经过得这么快了？”
三姐一想，似乎确实是这样：“对了，之前她不也看到一半就回家过年了吗。那会儿我们只是看上位梨雨睡了个觉，起来跟我们聊了会儿天，下位黎雨就又重新回来了。
“我们自己不觉得过了多久，但在现世，已经过去了接近半个月。用雨妹的视角来看……就是这时间的流逝速度越来越贴合地府了。”
听罢，四姐总结：“不就是说她越来越贴合我们这种存在了吗。咱们没法上去一号天地，说白点，她离下地府也——
讲到一半，她自己突然觉得不对了——
这样的话，下位黎雨的情况不就是每况愈下吗？
谜题的种种内核、包括动机和手法等等诸般要素都已经呈现，郭山他们的进展也很好，下位黎雨很快就能找出、或者说想起自己那个天地的事件经过。
按原来众人商定的计划，帮下位黎雨达成这个目标后，她应该要好好开启新一段人生才对。可是，按现在这个趋势下去，她不像是知道真相后就能马上恢复健康、跟阳间并轨。
“呃……喂，我们。”四姐看向三姐，不乏惊疑地问，“缘姐跟我们说过这样做的终极目标吧？给下位黎雨救赎那一套？”
“是——是吧？”三姐看上去也隐隐觉察了不妙，“引导她找出并接受自己的真相，然后余生好好活下去之类的……”
“但现在看着不对劲啊。”四姐直言，“她都快完事了，缘姐也说在解释完谜题的方方面面后就告知她真相了，她怎么一点向好的迹象都没有？”
守关敬缘不解：“向好的迹象是指……？”
四姐看向她，疑问：“你自己说的啊？她每次使用法力来阴间，阳间的时针就会更加迅速地转动。如果阳气旺盛，是不会跟阴间契合的；她的时钟越来越匹配我们，不就是说——”
三姐恍然大悟：“阳气越来越弱。雨妹的身体还在衰退。”
既然如此，她就算找回真相，不也没多久好活了？
已死的敬缘们原先的期望可比这个高得多。都说要“开启新的人生”，如果这人生只有几年的活路，那有什么意思？
“对啊。”四姐立刻看回守关敬缘，“她知道真相后就能马上逆转这个？听着不大可能噢。”
“是——是吗？”守关敬缘恍然发觉自己说得太多了，“说不定呢……？”
“喂，不要骗我。你在我面前瞒不住事情。”并不相信的四姐追问，“你和缘姐是不是有些东西没说全？这后面的结局没有那种未来可期的感觉啊？”
“呃唔……”守关敬缘支吾，“可能会跟大家原来的理想有点出入噢。”
“我觉得……缘姐确实没说全。”连三姐都难免觉得若有所失，“仔细一想，缘是下位黎雨‘召唤’出的噢，也就是说，她这个阳气衰退的损害实际上来源于我们的蒿里村邪祟吧？”
显而易见，但现在才想起这点的四姐很是恍惚。
二姐之前碰巧听到过那几个上位存在的谈话，也知道这个内情；虽然现在的她缄口不语，心情一样复杂得很。
三姐整理思绪，平静地继续分析：“之前我们不知道巫女和缘的身份，只当是下位黎雨仗着那一点点天赋过度挥霍法力，才暂时损伤了元神……
“现在知道了你俩的身份，也知道了缘一直依附于她身上……我看，她的阳气大概不是因为这个而衰退的，而且也不是暂时衰退。”
“是因为我们蒿里村的特产罢……？”四姐听懂了，她很少对自己所骄傲的法力感到这般惊疑，“她其实在惨剧里活下来之后……身上也一直带着那些东西……”
“对。”话题发展到这一步，二姐终于开口，“之前我听到过……巫女、欣姐和缘说话，就是这么一回事……”
四姐加倍惊愕地看过去，旋即懊恼地问：“你怎么不早说？！亏我们还傻乎乎地以为，这场惨剧真能留下来一个最合适的幸存者！”
“我……我当时也很难受！”二姐委屈地辩驳，“但她们叮嘱我……暂时不想让你们和雨妹知道，怕影响你们的心态……”
“你是这样想的？”四姐转向守关敬缘，质问，“你们当时是这样想的吗？”
“是的。”守关敬缘比二姐多一点底气，“抱歉……你们要是早知道了，就不会那么有干劲了；而且……我和缘姐的特性已经决定了是这个结局噢。”
四姐一副要扑倒她揍一顿的模样：“你当然该道歉，亏我对你这么好，还这样瞒我！”
“不——不要打架！”三姐忙不迭劝，“至少雨妹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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