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秦军分作百人队,迅速接管城防、府库、官衙。他们行动有序,效率惊人。不到一个时辰,大梁城头就换上了黑色的秦字旗。
开仓放粮的工作同时展开。秦军从府库中搬出粮食——那是魏国官仓最后的储备,本来是要供给守军和官员的。现在,它们被一袋袋运到城中八个预设的赈济点。
粥棚搭起来了,大锅支起来了,米香飘满了整座城。
百姓们排起长队,每个人眼中都闪着希望的光。他们捧着破碗,小心翼翼接过那一勺稀粥,仿佛接过的是整个世界。
一个老妇喝了一口热粥,突然嚎啕大哭:“一个月了……一个月没吃过一口热饭了……”
旁边的人也跟着抹泪。
韩信骑马巡视城中,看到这一幕,心中感慨。他想起出征前,赢无忧公主特意召见他,说了这样一番话:
“韩将军,攻下一座城容易,征服一座城难。魏地百姓也是华夏子民,将来也是大秦子民。刀剑能征服土地,但只有仁义才能征服人心。”
当时他还有些不解。为将者,当以胜利为重,何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现在他明白了。
看着那些捧着粥碗、眼中含泪的百姓,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民心”二字的重量。这些百姓不在乎谁当王,不在乎城头插着什么旗,他们在乎的只是一口饭吃,一个安稳的明天。
而谁能给他们这些,他们就拥护谁。
“将军,”副将王离策马靠近,“府库清点完毕,存粮八万石,钱五万贯,绢三千匹。另有兵器甲胄若干。”
韩信点头:“按公主吩咐,粮食全部用于赈济,钱帛封存待命。兵器甲胄清点后运往咸阳。”
“是!”
午时过后,天空飘起了雪花。
起初只是零星几点,渐渐越下越大。洁白的雪花从铅灰色的天空飘落,覆盖了黑色的屋瓦,覆盖了青石板路,也覆盖了城头那面崭新的秦字旗。
魏王假站在临时安置的驿馆窗前,看着窗外的雪景。他已经换下了白衣,穿上了秦人送来的常服——质地普通,但干净暖和。
雪花落在院中的枯树上,落在石阶上,落在那些站岗的秦军士兵肩头。士兵们一动不动,任由雪花堆积。
“大王……”老内侍习惯性地称呼,又赶紧改口,“侯爷,该用膳了。”
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一碗粟米饭,一碟腌菜,一碗肉羹。
他坐下,慢慢吃着。米饭很香,肉羹很鲜。可他吃着吃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想起了那些饿死的百姓,那些弃他而去的臣子。
“侯爷,您……”老内侍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魏王假擦了擦眼泪,“只是觉得,这饭……吃得羞愧。”
是啊,他的子民还在喝粥,他却有肉羹。他用一个国家,换来了自己的温饱。
窗外,雪越下越大。整个大梁城都被染成了白色,仿佛在为一曲挽歌披上素缟。
一个时代,就此终结。
八百年魏国,从晋国大夫到一方诸侯,从雄霸中原到割地求存,从桂陵马陵的辉煌到大梁城下的屈辱……所有的历史,所有的荣耀,所有的挣扎,都在这个雪天画上了句号。
咸阳,捷报传来
正月二十,咸阳。
年节的气氛还未完全散去,街巷间偶见残留的红纸灯笼。前几日刚下过一场小雪,宫墙上的积雪还未化尽,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章台宫内,炭火烧得正旺。
秦王嬴政与赢无忧正在对弈。棋盘上黑白交错,局势微妙。秦王执黑,攻势凌厉;赢无忧执白,守中带攻。
“嘉阳,”秦王落下一子,“你这棋风,越来越像你祖父了。”
赢无忧的祖父,秦庄襄王,以善于布局、深谋远虑着称。赢无忧抿嘴一笑:“父王谬赞,儿臣还差得远呢。”
其实她心里清楚,自己的棋艺大半来自前世的记忆——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什么棋谱、棋理都能轻易学到。再加上系统的辅助下,她的棋艺进步神速。
不过和父王下棋,她从来只守不攻,最多下成和局。分寸,是这个时代生存的第一要义。
棋至中盘,郎官急促的脚步声在殿外响起。
“报——大梁急报!”
秦王手中的棋子悬在半空:“宣。”
郎官疾步入殿,单膝跪地,双手呈上军报:“大王,大梁捷报!魏王假出降,韩信将军已接管城防,魏地全境平定!”
殿中寂静了一瞬。
秦王缓缓放下棋子,接过军报。他展开,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尽管早有预料,但当真看到“魏王假出降”五个字时,眼中还是迸发出难以掩饰的光芒。
那是一种混合着野心、成就、豪情的复杂光芒。仿佛一个攀登者,终于登上了向往已久的峰顶,可以俯瞰脚下的一切。
“好。”
只有一个字,但赢无忧听出了其中千钧的重量。
秦王抬起头,看向女儿。他的眼神中有审视,有欣慰,有感慨:“嘉阳,你的四策,成了。”
去年此时,赢无忧献上“平四国策”,如今已成,魏国灭亡。
“是父王运筹帷幄,将士用命、百官支持。”赢无忧恭敬道,起身行了一礼。
秦王摇摇头,认真地看着她:“若无你之谋略,大梁城下,不知要平添多少白骨。”
他顿了顿,声音沉厚:“这‘攻心伐国’之策,当载入史册。后世人会记得,灭魏之功,有你一份。”
这话说得极重。赢无忧心中一凛,连忙跪地:“儿臣不敢居功。一切皆是父王圣断。”
秦王扶她起来,眼中含笑:“起来吧。你之功,寡人记在心里。”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被雪覆盖的宫苑,“魏国已灭,中原将定。接下来……”
“接下来该是齐国了。”赢无忧接话。
秦王转身,眼中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哦?你可有想法?”
赢无忧早有准备。她走到巨幅地图前,手指落在齐国疆域上:“父王,齐国与魏不同。魏国地狭民贫,民心已失。齐国则不然——地广物丰,带甲数十万,且与我秦有经济区,关系尚可。”
“所以不宜强攻?”秦王问。
“强攻也可下,但伤亡必重。”赢无忧道,“齐地富庶,民心未失。若强攻激起民愤,就算拿下,治理也难。不如……继续用‘攻心’之策,但方式要变。”
“怎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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