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的秋阳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越过玄山鉴宝联盟办公楼前的香樟树冠,透过三层落地玻璃窗,在陈轩手边那张清代紫檀木案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案面纹理如流云般舒展,其上静静躺着一封牛皮纸信封,边角被岁月磨得微微发毛,封口处暗红的火漆印早已失去了当年的灼热温度,却凝着一股跨越时光的厚重感,仿佛封装着一段未曾言说的过往。
这封信是今早刚送到的。送件人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匠人,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褂子,手里拎着个褪色的蓝布包袱,在联盟前台辗转打听才找到陈轩。老人说自己是受一位故友所托,守着这封信足足三十年,如今按约定的时辰,总算把东西交到了正主手上。临走时,老人只留下一句“陈先生父亲交代,待联盟立稳脚跟、玄山事了,再将此信送达”,便转身消失在秋日的晨光里,连姓名都未曾留下。
此刻,陈轩指尖轻叩着案面,目光落在信封上那枚模糊的火漆印上。印纹是玄山氏特有的“三足玄鸟”图腾,与他一年前在地宫深处找到的那本父亲日记上的印记如出一辙。那时,正是这枚图腾,解开了困扰他多年的父亲“失踪”之谜——原来父亲从未离开,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玄山氏的文物传承,与“黑鸢”组织暗中周旋数十年。
“在想什么?茶都要凉了。”苏晴的声音轻柔地打断了他的思绪,伴随着一阵淡淡的茶香,一杯温度刚好的祁门红茶被轻轻放在信封旁。她穿着米白色的职业套装,长发挽成简洁的发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扫过那封特殊的信封,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看这笔迹和火漆,应该是伯父的东西吧?和祠堂里供奉的那本日记墨痕很像。”
陈轩颔首,指尖轻轻摩挲着信封粗糙的纸页,触感带着旧时光的颗粒感。“是父亲的手札,”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动容,“送件人说,这是父亲三十年前就备好的,特意交代要等联盟稳定、玄山的事彻底了结后再交给我。”
苏晴在他对面的梨花木椅上坐下,拿起案头的放大镜,小心翼翼地凑近信封观察:“你看这纸张,是上好的桑皮纸,韧性极好,才能保存这么多年不腐。伯父当年应该是早就预料到今日的局面,才特意做了这样的安排。”
陈轩深吸一口气,指尖捏住信封边缘,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时光。火漆印随着轻微的力道缓缓开裂,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像是时光之门开启的密钥。他轻轻抽出里面的东西,并非单薄的信纸,而是一叠泛黄的宣纸,叠得整整齐齐,边角用细麻绳轻轻捆着,上面还压着一张薄薄的绢帛。
展开宣纸的瞬间,一股淡淡的墨香夹杂着樟木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岁月沉淀后的味道。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笔锋间带着几分洒脱与沉稳,正是父亲陈景明的笔迹。陈轩的目光落在开篇第一行,熟悉的字迹仿佛让父亲的身影瞬间浮现在眼前,眼眶不由得微微发热。
“轩儿,见字如面。”
仅仅六个字,却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的呼唤。陈轩的指尖轻轻拂过纸页上微微凸起的墨迹,仿佛能感受到父亲书写时的力道与心绪。他想起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教他在宣纸上练习毛笔字,那时的墨香,与此刻萦绕在鼻尖的气息重叠,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完成了奇妙的衔接。
“吾儿自小聪慧,对古物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还记得你五岁那年,在老宅后院的杂物堆里,竟能从一堆破旧木。器中认出那只汉代青铜爵杯,彼时便知,你与玄山氏的文物传承,有着不解之缘。”
读到这里,陈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底却泛起了泪光。那件事他早已模糊,倒是母亲后来时常提起,说父亲当时又惊又喜,抱着他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逢人便说“我家轩儿有双鉴宝的慧眼”。如今想来,父亲那时便已在潜移默化中,将守护文物的种子埋在了他的心里。
苏晴静静地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递过一张纸巾。她知道,此刻的陈轩需要的是与父亲跨越时光的对话,那些沉淀在文字里的情感,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真正读懂。阳光透过玻璃窗,在陈轩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将他眼底的泪光映照得格外清晰。
陈轩轻轻拭去眼角的湿润,继续往下读。信中,父亲详细讲述了自己当年为何选择“失踪”——三十年前,他偶然发现玄山氏的核心窖藏线索被“黑鸢”组织盯上,为了不牵连家人,也为了能暗中调查“黑鸢”的底细,他不得不假死脱身,隐姓埋名潜伏在民间,一边收集“黑鸢”走私文物的证据,一边整理玄山氏的文物保护资料。
“‘黑鸢’组织根深蒂固,其首领鸢老实为玄山氏旁支后人,因先祖未能继承族长之位而心怀怨恨,誓要盗掘玄山氏所有窖藏,以此报复家族、牟取暴利。为阻止他的阴谋,我不得不步步为营,甚至眼睁睁看着你从小缺少父爱,看着你母亲日夜牵挂,这份愧疚,藏在我心中多年,未曾一日释怀。”
读到此处,陈轩的肩膀微微颤抖。他终于明白,那些年母亲深夜里的叹息,那些自己对父亲“不负责任”的埋怨,背后竟藏着这样沉重的苦衷。父亲并非不爱这个家,而是将对家人的爱,融入了对文物、对家国的更大守护之中。
“轩儿,你可知‘鉴宝’二字的真正含义?”信中,父亲笔锋一转,写下了这样一个问句,“世人皆以为鉴宝是辨真伪、定价值,实则不然。真正的鉴宝,是鉴人心、辨善恶,是守住心中的底线,护住文化的根脉。你创立玄山鉴宝联盟,制定行业公约,阻止文物走私,这便是真正的‘鉴心’,也是我一直以来对你的期许。”
陈轩将信纸轻轻放在案上,目光落在桌角那枚温润的“鉴心玉”上。这枚玉佩是父亲在地宫留下的遗物,玉身通透,正面刻着“鉴心”二字,背面则是玄山氏的图腾。这些日子,他时常摩挲着这枚玉佩,思考着“鉴心守业”的真正意义。此刻读到父亲的文字,心中的疑惑豁然开朗——所谓守业,守的不仅是玄山氏的文物基业,更是守护文物、传承文化的初心与使命。
信纸的后半部分,父亲详细记录了自己这些年收集的玄山氏文物线索,其中不仅有之前未曾探明的三处小型窖藏位置,还有关于玄山氏先祖守护文物的传说故事。末尾处,还附着一张用朱砂绘制的残页,上面是父亲未完成的“玄山文物保护图谱”,标注着几处疑似藏有文物的地点,旁侧用小字批注着:“待有心者续之,愿吾辈之坚守,能护华夏文脉绵延不绝。”
“原来父亲早就为联盟铺好了后续的路。”陈轩将图谱轻轻展开,与案头的“鉴心玉”并列摆放。玉身温润的光泽与纸页的陈旧质感交织在一起,仿佛串联起了两代人对“守业”的诠释,也让“鉴心守业”的主题有了更深刻的内涵。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小林抱着一摞厚厚的文件走了进来。他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边眼镜,脸上带着干练的笑意,看到陈轩案上的信纸,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陈哥,苏姐,刚整理好的行业公约修订稿,还有全国各地鉴宝机构的加盟申请,你抽空看看。”
说话间,小林的目光落在了那张朱砂图谱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是?难道是新的文物线索?”
陈轩笑着点头,将父亲的手札递给他:“是我父亲留下的手札,里面记录了几处未探明的窖藏位置,还有这份没完成的保护图谱。”
小林接过手札,小心翼翼地翻阅着,越看越激动,忍不住感慨道:“陈哥,伯父这真是深谋远虑啊!这哪是一封普通的嘱托信,分明是给咱们联盟后续的工作指明了方向,更是给番外篇埋下了大大的彩蛋!说不定这些窖藏,就是下一代文物守护者的起点。”
苏晴闻言轻笑:“你这脑子,满脑子都是创作灵感。不过说真的,这些线索确实意义重大,不仅能填补玄山氏考古的空白,更能让联盟的文物保护工作更上一层楼。”
陈轩将手札和图谱仔细收好,放进一个特制的楠木盒子里。这个盒子是他特意为存放父亲遗物准备的,里面铺着柔软的锦缎,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这些珍贵的物件。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向窗外联盟院内那棵枝繁叶茂的香樟树。
这棵树是联盟成立那天,他和苏晴、小林、阿木等人一起亲手栽种的。那时树苗还很纤细,如今已长得亭亭如盖,浓密的枝叶在秋风中轻轻摇曳,阳光穿过叶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如他此刻心中翻涌的思绪。
一年前,他还在为父亲的失踪之谜苦苦追寻,为“黑鸢”组织的阴谋忧心忡忡;如今,“黑鸢”已彻底覆灭,国宝得以回归,联盟成为了行业标杆,父亲的心愿得以实现,他也从一名单纯的鉴宝人,真正成长为一名肩负责任的行业守护者。
“守业之路,永无止境。”陈轩轻声呢喃,声音不大,却带着无比坚定的力量。这句话既是对父亲寄语的回应,也是对自己、对团队的承诺,更是对所有文物守护者的期许。
秋风透过窗户吹进办公室,拂动着案头的宣纸,也吹动了陈轩胸前佩戴的“鉴心玉”。玉身与衣物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在回应他的话语。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映在光洁的地板上,透着一股沉稳与坚毅。
苏晴和小林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却能感受到陈轩心中那份沉甸甸的责任与初心。他们知道,这封迟到了三十年的手札,不仅呼应了正文里父亲线索的伏笔,更让“鉴心守业”的初心有了更绵长的延续。它不是一个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为即将开启的番外故事,埋下了温暖而充满希望的注脚。
陈轩转过身,看向苏晴和小林,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好了,手札的事暂时先到这里。小林,你把这份图谱拿去整理归档,结合咱们现有的资料,制定一份详细的文物勘探计划。苏晴,下午的行业交流会,我们再和大家探讨一下后续的文物保护方案。”
“好!”小林立刻干劲十足地应道,抱着文件转身快步走出办公室,脚步轻快,显然已经开始构思后续的工作安排。
苏晴看着陈轩释然的神情,眼底满是欣慰:“现在心里踏实多了吧?伯父在天有灵,看到你如今的成就,一定会很欣慰的。”
陈轩点头,目光再次落在那个楠木盒子上,眼底泛起温柔的光芒:“嗯,他一定会的。而且我相信,只要我们坚守初心,继续前行,就一定能不负父亲的期望,不负那些为国宝默默奉献的前辈们的付出。”
秋阳依旧温暖,秋风依旧和煦,玄山鉴宝联盟的办公楼里,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充满希望。这封跨越时光的手札,不仅为这段波澜壮阔的文物守护之旅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也为新的征程拉开了序幕,让“以鉴护宝,以心守业”的信念,在岁月的长河中不断传承,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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