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良的尸体，张晓忠若有所思。虽然徐良已死，但他提到太尉府的事情却不能轻易放过。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王捕头压低声音问道，\"太尉府......\"
张晓忠摆摆手，示意他噤声。此事涉及重臣，一个不慎就是灭顶之灾。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闲杂人等后，才开口道：\"先处理眼前的事。\"
\"杨志。\"
\"末将在！\"
\"你带人仔细搜查整个寺庙，尤其是那些隐秘之处。\"张晓忠沉声道，\"务必找出他们藏匿的文书账册。\"
杨志领命而去。张晓忠又转向王捕头：\"把徐良的尸首暂时存放在这里，今夜我们再来处理。\"
\"那些投降的禁军......\"
\"分批关押，互相隔离。\"张晓忠眯起眼睛，\"今日之事，一个字也不准往外透露。\"
安排妥当后，张晓忠独自走到后院。院中一片狼藉，显然方才有过一场恶战。他蹲下身，在地上捡起一块碎瓦，翻来覆去地端详。
\"大人！\"杨志的声音突然传来，\"找到了！\"
张晓忠快步赶去，只见杨志正站在一间禅房前。房内地面上掀开了一块砖，下面赫然是个地窖。
\"这些......\"杨志从地窖中取出一摞文书，\"应该就是他们的账册了。\"
张晓忆接过文书，快速翻看起来。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王兄。\"他忽然开口，\"你可记得那个葛掌柜？\"
\"聚宝斋的？\"
\"不错。\"张晓忠指着账册道，\"这上面有他的名字，而且......还有一个熟人。\"
王捕头凑近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
\"徐统制的亲信，赵光远。\"张晓忆冷笑，\"看来这条线索还真是错不了。\"
他翻到账册最后几页，指着上面的记录：\"你看这里，近来他们与金人来往频繁，每次交易的数目都在增加。而且......\"
他的手指停在一行字迹上：\"这批军械，竟然是从太尉府的库房中调出的。\"
\"难道真如徐良所说？\"王捕头有些不安。
\"不。\"张晓忆摇头，\"事情没这么简单。\"
确实，朝中谁投靠金人都有可能。
然而高俅不会。
不是他出于大义，而是他出身低微，能有今日身份地位，全仰仗宋室天恩。
若金人入主中原，他这个依附皇权的权臣，怕是头一个就要遭殃。
\"必有内情。\"张晓忠沉声道，\"王兄，你可还记得那个灰衣人？\"
\"记得。\"王捕头点头，\"此人身手不凡，方才趁乱逃了。\"
\"逃了好啊。\"张晓忠眯起眼睛。
王捕头一愣：\"大人的意思是......\"
\"你让人盯好好这条线。\"
说罢，他将那几本账册仔细收好，塞进袖中。
转身前，他又看了眼徐良的尸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回到府中时，天色已暗。
\"夫人可在？\"张晓忠一进门就问。
\"大郎回来了。\"潘金莲迎上前来，\"我和玉萱妹妹正说着话。\"
张晓忠点点头，快步走进内室。王玉萱正坐在那里，见他进来，神色也凝重起来。
\"出事了？\"王玉萱问道。她向来敏锐，一眼就看出张晓忠的异常。
\"嗯。\"张晓忠轻声道，\"今日在白马寺，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他将袖中账册取出，放在桌上。王玉萱接过，仔细翻看起来。
\"太尉府......\"她蹙眉，\"这倒是有些意思。\"
潘金莲也凑过来看，一边看一边轻声道：\"大郎，这字迹......\"
张晓忠眼前一亮：\"怎么？\"
\"这上面提到太尉府的几页，字迹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潘金莲指着账册道，\"你瞧这里，笔画明显粗糙了些。\"
王玉萱也点头：\"确实。而且这几页的纸张，似乎也新了些。\"
张晓忠心中一动：\"是了！他们是想栽赃太尉府！\"
\"大郎，你是说......\"
\"徐良临死前想诬陷太尉府，这账册上的字迹，怕也是他们后来添上的。\"张晓忠沉声道，\"只是他们想栽赃太尉府，却不知道高俅的为人。\"
王玉萱若有所思：\"依你看来，高太尉是不会通敌的？\"
\"朝中谁都有可能，但他不会，对他来说，保住自己的富贵，才是头等大事。\"
\"那现在......\"
张晓忠正要说话，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杨志的声音传来，\"外面有人求见！\"
张晓忠皱眉：\"这个时辰，是谁？\"
\"是......\"杨志压低声音，\"是赵统制府上的人。\"
屋内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赵统制是高俅的亲信，这个时候派人来，莫非是高俅已经知道了白马寺的事？
\"请进来吧。\"张晓忠沉声道。
片刻后，一个青衣小厮快步走进来，对张晓忠躬身道：\"武郎中，我家统制让小人转告，就说'明日午时，樊楼小聚'。\"
张晓忠眉头一挑：\"就这些？\"
\"是。\"小厮点头，\"统制说您自然明白。\"
\"知道了。\"张晓忠点头，\"你回去复命吧。\"
待小厮离开，潘金莲有些担心：\"大郎，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不。\"张晓忠摇头，脸上反而露出一丝笑意，\"若我没猜错，高太尉这是要给咱们一个机会。\"
王玉萱闻言也笑了：\"看来这案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有趣。\"
\"有趣？\"张晓忠冷笑，\"就怕有人玩得太过火了。\"
他转身看向窗外的夜色，轻声道：\"今夜怕是有人要睡不好觉了。\"
天还未亮，张晓忠就已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大人。\"王捕头悄然进来，\"查清楚了。那个灰衣人昨夜去过太尉府。\"
张晓忠停下脚步：\"进去了？\"
\"没有。\"王捕头摇头，\"只在府门外转了几圈就走了。后来又去了一趟开封府衙门，似乎在找什么人。\"
\"找人？\"张晓忠眉头微皱，\"可看清他找谁了？\"
\"没看清，不过......\"王捕头压低声音，\"他走的时候，从衙门后门出来的。\"
张晓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开封府后门，向来是重囚要犯押解的必经之路。那灰衣人昨夜的举动，分明是在试探。
\"传我命令。\"张晓忠沉声道，\"从现在开始，盯死开封府后门，但凡有人进出，都要暗中记下。\"
王捕头领命而去。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张晓忠换了身常服，准备动身去樊楼。
\"大郎。\"潘金莲突然推门进来，\"方才街上又传出新的谣言了。\"
\"哦？说什么？\"
\"说是太尉府的库房丢了东西，有人看见府中管事带着人彻夜搜查。\"潘金莲轻声道，\"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太尉大人震怒，今早已经进宫面圣了。\"
张晓忠闻言，却是轻笑一声：\"进宫面圣？这倒是个好消息。\"
\"好消息？\"潘金莲有些不解。
\"自然。\"张晓忠点头，\"这说明高太尉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他这一进宫，就等于挡在了那些人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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