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了两天终于迎来了放假。班主任吩咐道:“现在分下卫生区，你们要仔细打扫。等我检查合格后才能离开，不许偷奸耍滑。\"小波、小风、小东被分配打扫走廊，并把楼梯上和地上的污迹清理干净。
小波生气站起来抗拒道:“我抗议，地上的口香糖，油渍三天也清理不干净。你也太偏心了。\"班主任道:“抗议无效。再啰嗦就加任务。平常就你们三个人遇到值日时就偷懒耍奸，\"三个人无可奈何拿着分配的小铲子在地上刮啊刮。陈峰却大摇大摆地从教室里走出来道:“你们三个要努力加油啊！我卫生打扫完了，要先撤了。\"小波道:“得意个屁，赶紧滚蛋，谁让我们不受老师待见呢。\"陈峰办了个鬼脸哼着恋人未满跑走了。
过了一会，三个女生蹲在小风身边帮着他清理，还不时嘘寒问暖。小波羡慕嫉妒道:“我生的时候一定是老天爷喝了酒醉迷糊了，让我生成这副不讨喜的模样。”几个女生听见捂住嘴偷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女生道:“不对，一定是老天爷喜欢你，不然怎么捏得你脸颊肉嘟嘟的。像是没有增白的馒头。\"小波道:“你直接说我胖我黑得了，我不会生气得。别人都说我像张飞，我怎么感觉张飞挺帅得。\"大家说些笑话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任务也算完成了。小波道:“小东跑哪去了?什么时候不见的？\"大家道:“光顾着说话忘了他了。我们替他帮忙，他反而偷偷跑了。\"
话说小东看见来了三个女生，他就一点点往边缘靠，趁他们谈笑间一溜烟就没了影。跑到楼下，看见一间教室放着电视剧齐天大圣孙悟空。便找个位置也兴致勃勃得看了起来。不多时从前门进来一个女生，见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削肩蜂腰，有种冰冷的感觉。只见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书看。等其他人被孙悟空逗得捧腹大笑时，她依然沉浸在书里，对周围熟视无睹。小东心想:美女都如此用功，真是羞煞人矣。
不多时，赵昊也进了来，他忽然发现小东在这，走过来道:“你们那个年级不是放假了吗？怎么不走，上我们班来了。\"小东道:“原来你是这个班级的啊！我记得你在楼上。怎么挪到这里了。\"赵昊失望道:“我舅妈非得把我调到这班。我也不敢违背。\"小东道:“不是公告出来了吗？你们这怎么不打扫卫生?不放假吗？\"赵昊道:“我们晚一个星期，也有可能不放假，你在这正好，我到处在找你呢，你认识张雷吗？就是那天网吧那个家伙。\"小东不解其意，摇摇头道:“不认识，怎么啦?你们前几天不是还大打了一架吗？怎么还不解气?再来一场？\"赵昊道:“我想让你给他递个话，如若他答应了，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小波道:“不就是一句话嘛，包在我身上。\"
赵昊道:“我爸和张紫阳他爸从初中到高中都在一起玩，关系好的很，我和张紫阳也是从小定了娃娃亲。他在中间瞎掺和什么？叫他离张紫阳远着点。若他同意了，我就和他做朋友。\"小东听了如是新闻，没想得到这么一个大瓜，道:“好，包在我身上，但是我也不能白帮，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赵昊笑道:“不就是小风吗？只要他不对张紫阳做得过分，我不再找他麻烦就是了。\"小东道:“你真是聪明，我也实话告诉你，是张紫阳缠着他，不是他缠着张紫阳。\"赵昊道:“我知道了，我敬你是条汉子。换做别人我是不会善甘罢休得。可惜遇见张雷这个对手了，他爸是镇长，我爸的厂子又在这里，你知道这里面厉害得。\"说完从兜里掏出一百元递给小东:“你拿着，事成后还有重谢。\"小东不客气接过来问道:“既然知道他爸是镇长，今天还打成这样。\"赵昊道:“今天打架被舅妈骂了一顿才知道。今天晚上肯定还得被老爸修理一顿。\"
小东边听边偷看那女人，几眼看去她还在投入书中，越来越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她。赵昊发现笑道:“你原来不是看电视是冲着她而来得啊！\"小东不好意思笑道:“不是你想的意思，我也才是刚发现她的，感觉她如冰一样冷有点好奇。也是刚才才第一次见她。\"赵昊低声道:“你是不知道她是外冷内热，一但热起来冰山都会融化得。她刚打了胎。热不热?还是在校外小树林里，你说刺不刺激?\"小东听了惊讶万分，心中大感失望，忽然想起了那本数学书，难道是她的？与赵昊说些闲话，匆匆告别了，心烦意乱走了出来。
他走到到楼梯门口正与王婷婷撞个满怀，小东无意识地抱住了王婷婷。王婷婷挣脱出来给了他两个耳光。
小东搓了搓被打的地方，道:“我也不是有意的，没想到你会下来。\"王婷婷道:“幸亏是我，若是别人就不是这样了。你这样神不守舍得是为什么?\"小东张口撒谎道:“我正在想你，魂都丢了。\"王婷婷羞答答道:“你也会油腔滑调了，明天就要离校了，咱们去池塘那走走吧。\"
小东感觉在她身边很安心，道:“好！\"两个人一路无话来到上次的地方，找块空石坐了下来，既是不说话也觉得不尴尬，就这样坐到直至天黑。
小东向北边看去，在阴影处看见一个女人坐在男人腿上正亲吻呢。小东推了推王婷婷示意，王婷婷看见红着脸低头不语。小东说:“咱俩也试试吧！\"说着拉住王婷婷要往怀里拽，王婷婷挣脱开他，正色道:“不许瞎想！\"小东被骂得顿时没了兴趣。见王婷婷又安静坐了下来，他也只好安静陪着。
世界继续随意寂静着，小东看见不不远处坐着一个女生，模糊而又熟悉，好像就是那个女孩。只见她静静地望着凉风吹皱的水面。她在想什么？后悔还是绝望?
“她是不是很好看。\"小东从王婷婷的问话中拉回了思绪。王婷婷继续问道:“要不要我去问问她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有对象吗？\"小东脑子突然卡壳了，没听懂王婷婷的气话，急忙道:“你去帮我问问她是否丢了本近世代数学。\"王婷婷道:“好，很好，我这就问去。\"说完气冲冲地走了。小东以为她真会去问呢，高兴得不行，不一会再看王婷婷直接回宿舍了。他才清醒过来，拍脑子道:“我怎会如此糊涂。\"
他急忙跑到宿舍找出那本书，幸好她还没走，把书递到她面前，道:“这是你的书吗？\"她看见书夺了过来急忙翻开发现那纸条还在，便狠狠地撕碎塞在嘴里，咀嚼几下硬咽了下去，仿佛在吞下千年的苦楚。小东看她着急了，急忙道歉道:“对不起，我是无意中捡到得，也是无意中看见得。\"她抱着双腿，头藏在双腿间呜呜哭了起来。
这下把小东吓得有点不知所措。等她哭累了，抬起头用衣袖擦干泪水，道:“我们班的人都知道了，恐怕整个学校都知道了，不差你一个。\"小东道:“我没笑话你的意思，只是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她道:“那个人也是这么说，你也不要这么俗套了。我没兴趣认识你。\"
小东听了心里十分失落，道:“我说得是真，你告诉我你是哪的?或许咱们真是认识?\"她见这个家伙极度难缠，心想还是告诉他让他快走比较好，道:“告诉你也无所谓，我是后村的。”
小东笑道:“这就是了，我说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我姥姥家就是后村的，小时候经常去我姥姥家，每次姥爷都会杀鸡宰羊。我记得我姥爷家对门邻居有个特别高冷的小女孩。看见我就翻白眼，那肯定是你了。\"
那女孩疑惑得看着他，问道：“你姥姥是谁家？”小东就将他姥姥家的胡同门牌号，告诉了她。那女孩笑了起来道:“你有个表姐叫候萍是吗？\"小东点头，道:“你终于想起来了。\"
那女孩道:“小时候你跟煤球一样黑，想不到长大了还像个人样。\"小东道:“我忘了你叫什么名字了？你哥哥呢？他在这里上学还是在别处上学?\"她笑容又消失了道:“我叫候珊珊，他去年进了县重点班，过年时突然出现幻觉，说有人要害他，去医院检查，说是头脑萎缩、精神分裂。现在还在高氏精神病院治疗呢。过几天就出来了。\"
小东头一次听说精神分裂这个词，看他的情景与小风十分相似，难道小风也是此病吗？想到此还想进一步了解下，道:“这个病好治吗？发病时怎么样？严不严重?\"候珊珊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爸爸听医生说牛顿、达尔文、丘吉尔、爱因斯坦都有这种病。他们好像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还说他们脑子里的某根神经元会突然发生变异。有两种结果，一种会让人的智商突然发生了改变，一种会让人的意识进入了类似异空间的状态。\"小东道:“原来这样难怪书上说天才都是疯子。原来有病啊！\"
这时宋艳萍从宿舍出来，对着小东哎哎好几声才引起了小东的注意，小东听见她的声音比蚊子还小，好笑至极。走上来问道:“你以后说话能不能大点声音。比蚊子还小。谁能听清楚。\"宋艳萍低头道:“王婷婷在床上哭呢，是不是你惹她了，饭都不吃了。\"
小东没想到她还在生气，眼珠一转，道:“你告诉她我在这等她，她不出来我就不回去，晚上冻死也随她了。\"宋艳萍听了笑笑便转身回宿舍去了。
小东回头再看，候珊珊已经不见了。便无聊掏出烟抽起来，三支烟过后，王婷婷才走了出来。
她没好气道:“你和她聊完了才想起我，我是不是你无聊时才逗乐的玩物。\"小东随口道:“我要有此心，让那池塘的鱼把我吃了。正所谓一半烟火以谋生，一半烟火以谋爱，半缘修道半缘君。你太多心了。\"
王婷婷道:“又拽起古文了。咱俩什么关系？我哪里管的着你？我是怕你被色迷了心，做出糊涂事来。也是只怕口是心非，明天再见几个美女，眼里哪里还有我?\"小东急忙岔开话题，道:“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晚上饿着肚子可是睡不着得。\"王婷婷摇头道:“什么也不想吃，我有方便面准备着呢，天冷了赶紧回去吧！两个月后再见！\"
小东道:“两个月假你在家干嘛?\"王婷婷道:“我妈妈瘫痪在床，正好有时间照顾她。\"小东从兜里掏出一百元，开玩笑道:“给未来岳母见面礼吧！\"说完硬塞到她的兜里。王婷婷赤耳红腮道:“好个没脸皮的样子。少信口胡言。我爹才看不上你这浪荡样子。你一定要修修身，刹刹性子。不要跟小流氓似的。\"小东憨笑道:“知道了。一边爱，一边走，我已成为你信徒。\"随口唱起信徒来。王婷婷偷笑着回去了。他心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了王婷婷。也只敢在她面前说些混账的话，正应了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小波从那边走了过来，看到小东道:“我去，找了你半天，原来在这泡牛啊！真是重色轻友，死了也是个色鬼。\"小东道:“你泡的才是牛。打算到哪里去?\"小波道:“今天好好通宵高歌一曲。\"
小东也有此意:“知我者小波也。小风呢？怎么没喊他来?\"小波道:“打扫完卫生他就在宿舍打扫卫生，并把大家的被子都叠成了豆腐块，把洗脸巾展开排成一排，牙具更是像阅兵那个整齐。真是怪了。回家一趟就变了一个人似得。\"小东道:“这还不好？难道你喜欢每天去捡被子？\"
话音刚落，陈峰慌张地跑了出来，小东拦住他道:“你慌什么？\"陈峰道:“我正在床上睡觉，感觉身后站着个人。便翻身看去。这一看我命已丢了三分。\"小波道:“什么事?这么恐怖?\"陈峰声音嘶哑颤抖道:“我看见小风两眼死死地盯着我，手里还拿着弹簧刀。我问题他也不说话，吓得我不敢再呆了，便跑了出来。\"小东听了觉得不可思议，便与他同去宿舍去探个究竟。
宿舍灯熄灭着，只有外面折射的余光。小东打开灯，看见小风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丝合缝。小东喊了几声见他没有答应，心想大事不好，便硬掀开被子，只见他蜷缩在里面睡觉呢。这才放下心来。
小波道:“你这是做什么?天气有这么冷?你怎么把冬天的被子盖上了。\"小风睁开眼道:“那个人在那看着我呢，我赶他不走，他肯定是来监视我的。\"他们听了脊背发冷，寒毛竖立，壮着胆子顺他指的方向看去，并没发现人才松了口气。小东边安慰他边偷偷在他枕头底下摸出了那把刀，塞到自己的兜里。过了好会他才安稳下来。小东心想难道他的病还没好吗？
宿舍的其他人看见小风安稳了，便闲着无聊开始扯淡了起来。从汉武帝说到岳飞的小迷弟宋孝宗，然后谈到银行员工要是贪污一分钱是否应该治罪的问题，最后谈到了平行世界。
小波悄悄道:“小风是不是两个世界的人，白天一个样，晚上另一个样，这样下去恐怕我们都崩溃了。\"小东想说出精神分裂的话，又怕传出去对小风影响不好。就故意扯开话题道:“陈峰你教教我们你是怎么学习数学得?你那脑子怎么长得，上课睡觉还能考第一名。\"
陈峰得意道:“数学嘛根本不用学，看一遍就会了，根本不用听老师讲课。\"小波道:“你不用问他，问他也不告诉你，咱们和他不是一个档次得。根本不是一类人。\"陈峰道:“你这话是埋汰人呢，我都说了看书就会了，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再说学习好没有人喜欢有个屁用。我还不如小风呢，那么多人喜欢。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连爱情都得不到，人生有什么意义？一切都不过如梦幻泡影。\"
小波哈哈道:“你这书呆子也恋爱了?她是谁？这爱情到底是什么？我怎么对女人一点感觉都没有。\"陈峰哈哈笑道:“你是不是同性恋啊！\"小波道:“滚蛋玩意，我对小女孩没感觉，但是面对聊天室三四十的女人我兴趣就上来。但就是不知道爱情是什么？\"
陈峰道:“爱情就是要你命的感觉。你说是不是小东。\"小东还在琢磨精神病的问题，听他这么一说附和道:“嗯，对。吾有大患，及吾有身，及吾无有身，吾何有患。可知在世活着就是受罪。没有人不是有病的。\"陈峰道:“这句话在理。\"
正在这时小风突然从床上下来，光着脚丫子在地上来回走动。几个人吓得屏住呼吸。
他突然道:“着火了，好大的火，你们快走吧！\"大家都以为他又在说些胡话，也没放在心上。小波突然闻到一股尿骚味。透着微弱的光看见小风内裤湿了一大片，床上也是如此。笑道:“这家伙梦见着火，撒尿浇火呢。\"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楼顶脚步杂乱无章，随后嘈杂声越来越多，直到同楼层有人喊道:“202室着火了，大家赶紧起来救火。\"陈峰惊奇道:“真是神了，让这个家伙给猜着了。咱们赶紧出去吧！别把楼烧着了，丧身火海中。\"
大家都穿衣服起床出了寝室向大门走去。发现一群人聚集在门口骚动不安。有人骂道:“狗日的宿管又回家去了，把门给锁住了。出不去了。\"
有人大声喊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大家一起撞门，就不信撞不开。\"大家异口同声，也不用人吩咐，心照不宣组成了几队，来回替换撞门。门还真是牢固，几番下来没有一点动静。
大家正在着急时，突然听见后边有人喊道:“我们宿舍把窗户给撤坏了，大家从窗户逃走吧！\"大家听见有希望了，无不欢喜，丢下门跟着那人从窗户上逃了出去。不一会保安来了把门打开，拿着灭火器冲了上去。大家也拿着脸盆从池塘舀水向火泼去，只可惜那里的金鱼成了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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