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征正沉浸在思考中，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
他没有注意到。
对方紧接着又敲了几下。
陆远征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请进”。
门被打开，齐淳走进来，依旧是严肃的神情，正色道：
“陆总，董事长找您，请跟我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二少爷会到那里去见您”。
陆远征没想到弟弟这么快就告状到爷爷那去了。
他有些不悦，觉得陆乘渊这是想借机让爷爷骂他一顿。
也是，陆乘渊的心思藏得很深。
单从他跑去当警察，一直暗中追查这个案子的事情就能看出来。
“好”陆远征应了一声，拿了手机跟齐淳走。
路过陶烁的办公桌时，跟他说了一声。
“我去董事长办公室一趟，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要是有人找我，先帮我挡一下”。
陶烁看了齐淳一眼，回道：“好的，陆总”。
陆远征跟着齐淳进了董事长专梯，等门关上后，他故作轻松笑着问：
“齐助理，爷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齐淳目不斜视，淡声回道：“抱歉，我不清楚，这不该是我过问的事情”。
陆远征笑了一声，“齐助理，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的时候都这么严肃，你对乘渊也这样？”
齐淳面不改色：“陆总，您这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请恕我愚笨，不明白你的意思”。
陆远征：“开个玩笑而已，齐助理别往心里去，我没有什么意思”。
齐淳：“我不会往心里去的，陆总不用担心”。
陆远征：“……”
齐淳不再说话。
陆远征知道，他要是不开口，齐淳不会跟他说半句废话。
爷爷就是喜欢齐淳这个样子，不多言，只埋头干活，特别的可靠。
陆远征想了想，试探地问道：
“齐助理，如果以后德康的董事长换了人，你会继续留下来为新任董事长服务，还是辞职换一家公司呢？或者自己当老板？”
齐淳：“陆总，我从来都不会去为将来的事情做假设，我只做好当下的事情”。
陆远征拍手，“不愧是董事长特助，齐助理，你的回答真漂亮，我应该向你多学习”。
齐淳没有再接话，电梯叮响了一声，电梯门打开。
他用手按住门，示意陆远征先走。
陆远征笑吟吟地看了一眼齐淳，抬脚走出电梯，朝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两人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
秘书站起来打招呼，“陆总，董事长在里面等您，进去吧”。
“谢谢”陆远征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服，抬手敲了两下后，推开门走进去。
在走进屋里的那一刻，他用力地扯了扯嘴唇，让自己看上去笑容满面。
“爷爷，你找我？”他向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陆新军喊道。
陆新军黑着脸，抬起眼皮看了陆远征一眼，冷声道：“先坐吧，等乘渊过来再说”。
陆远征已经习惯了爷爷的这副态度，他绕到沙发前坐下。
主动烧水泡茶。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喝了二十分钟的茶，直到陆乘渊来，才打破这压抑的沉默。
陆乘渊进了屋后，关上门，大步走到陆远征的对面坐下。
跟陆新军打招呼，“爷爷”。
陆新军微点了一下头，说：“我什么都没说，你来说吧”。
“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陆远征打岔道，脸上是一副不以为意的笑容。
陆乘渊转头看向陆远征，问道：“你为什么要去见刘文彬？你跟他说了什么？”
陆远征挑起眉，笑着反问道：“看守所的人向你告状了？”
陆乘渊冷着脸：“回答我的问题”。
陆远征这才收起笑容，“你那么严肃做什么，我是去见他了，只是想问他为什么要杀爸爸，怎么，不可以问吗？”
陆乘渊不相信，“就这些？”
陆远征装作很坦然的样子，“是啊，就这些，不然呢？还能问什么？”
陆乘渊咬了咬腮帮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
陆远征：“不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啊”。
陆乘渊见哥哥如此顽固，便说了：“刘文彬死了”。
陆远征怔住。
陆乘渊：“就在你去见他一个小时后，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用他的裤子自缢身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陆远征睁大眼看着陆乘渊，“意味着什么？”
陆乘渊：“意味着你极有可能存在教唆他人自杀的行为，这是触犯法律的事情，我可以让人把你抓回去关起来审问！”
“还有，一旦罪名成立，你极有可能要去坐三五年的牢，严重的可能会更长时间”。
陆远征的神色开始呈现出慌张来。
“乘渊，我真的没有说什么，真的只是去问了几个问题，就算是我叫他去死，他也不能乖乖地听我的话啊，对吧？”
“我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我承认，以前我是觉得他不错，又帮忙照顾妈，所以对他比较客气，可自从知道是他买凶绑架杀害了爸爸后……”
“我就再也没有跟他联系了，我恨死他了，怎么可能再跟他有什么瓜葛呢”。
陆远征看弟弟的表情似乎不相信他的话。
便举起手来，“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教唆刘文彬自杀，如果我有这样的行为，那就出门被车撞死！”
陆乘渊盯着哥哥看了一会，说：“你最好没有，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陆远征：“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一回好吗？爷爷，我真的没有，我没有骗你们”。
陆新军打鼻子里哼道，“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要是在平时，陆远征听了这话会反驳，可今天，他低头道歉道：
“爷爷您骂得对，我这事做得是欠考虑了，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自杀，他不是还要上诉吗？怎么会突然自杀了呢？这会不会是他的阴谋啊？”
陆新军：“还阴谋呢，人都死了，他还能干什么？”
陆乘渊沉默了一会，对陆远征说：
“明天上午你直接到局里去找我，需要做个笔录，把你跟刘文彬说的话复述一遍，你要是不想惹上麻烦，就老实交代”。
“好，我一定去”陆远征痛快地回道，这点倒是让陆乘渊意外。
“以后别再做这种蠢事”陆新军警告道。
“还得让你弟弟来帮你擦屁股，而且你这样做，还很有可能会连累到他，知道了吗？”
陆远征：“对不起，爷爷，对不起，乘渊，我以后一定注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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