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神色一肃，一身正气：“何人在此喧哗？”
阿漂眯着半月眼：“鬼见了你都要被吓跑了。”
洛可可连忙摆摆手解释道：“他们不是鬼。”
“别害怕，那些只是残留的频率的聚合，是还没有成为残象的残响。”
“其中，也有我们的‘朋友’，他们能带我们走出这片海雾。”
陆离微微颔首，应该是与曾经在今州所见到的残响类似。
众人一路跟随着金色的脚印前去。
洛可可感到一阵安心，因为以前在墓岛半山腰的时候，古龙总会巡视它的领地。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陆离将它抓起来并净化过之后，现在古龙似乎没那么愤怒了，一直在停留在最顶端，好像在等着众人上去一般。
“以前，有很多坐着朝圣船被修会流放到这里的人，幸存者会登上这座墓岛朝圣。”
“即便最后很幸运，躲过了残象的攻击，最终迎接他们的也只是古龙的火焰。”
“有你们两个人在，说不定我们今天就可以将古龙彻底击败。”
“不过……之前古龙所说的话还是很让人好奇，它似乎也只是因为受到了修会的控制才不得已这么做的。”
“也许那并非它的本意。”
陆离闻言微微颔首，现在想来他有些疑惑，究竟是何种控制装置能将盖希诺姆这样强大的生物控制起来，甚至给他下达律令，让它严格遵守？
再加上之前看到过的，卫冕节使头顶上的光圈，那应该也是控制装置的一种。
陆离猜测如此繁多的控制装置，应该会有一个聚合点。
或者说是‘集成控制’的地方。
如果有的话，或许只要破坏掉这样的地方，就可以让这些控制失去作用。
陆离将自己的猜测告诉阿漂和洛可可。
阿漂闻言摩挲着下巴蹙着秀眉道：“很有可能，不过现在没有关于这种装置的线索。”
陆离呵呵一笑：“你说这玩意儿谁研究的呢？”
“就连强大的盖希诺姆都能控制，该不会连岁主英白拉多都能控制吧？”
阿漂哼哼笑道：“要控制也得先把你控制了，在我看来你比岁主英白拉多还要危险。”
一旁的洛可可小脸满是好奇：“难道陆离比岁主还要厉害？”
阿漂微微摇头：“洛可可你还小不懂事儿。”
“我说的不是这方面的实力。”
洛可可：“？”
她有些迷茫地挠了挠小脑袋，她也不过是十来岁的孩子，陆离蹙着眉给了阿漂一肘：
“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个，她还是个孩子啊！”
阿布闻言顿时不满地叉着腰：“我也是个孩子啊！你们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下次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做那种事情了？”
陆离呵呵一笑：“阿布，你作为我们的骸子，这不是让你有点参与感吗？”
阿布抱着小短手撇撇嘴：“我谢谢你，但是下次还是别让我有什么参与感了……”
洛可可对几人的对话不明所以。
因为古龙没在巡逻，海雾中的残象也被陆离和阿漂快速清理的原因，他们很快就看到前面的金色虚影。
这个虚影并不是完整的人的模样，看上去有些不堪。
她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啊……你找到我了……洛可可。”
洛可可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沙哑：“洛可可找了好久，下次不要再乱跑了。”
“这不是洛可可最喜欢的游戏吗？我想和洛可可……多玩一会儿啊。”
洛可可微微颔首，眼神微动：“洛可可知道哦。但是，乱跑的话，会让朋友担心的。”
“朋友？”金色的虚影面向陆离和阿漂：“你们是她的朋友吗？”
陆离微微颔首：“我们是她的朋友。”
洛可可闻言不知怎的似乎有些害羞，紧紧攥着陆离的衣角。
金色的虚影仿佛察觉到了洛可可此时的状态，欣慰地笑道：“……太好了，洛可可，你不再孤单了。”
洛可可神色坚定地重重点头：“嗯，洛可可不再孤单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金色虚影缓缓飘散，只留下那抹虚弱沙哑声音还在回荡：
“太好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说罢，金色虚影彻底消散，洛可可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虚影渐渐散去。
“……飞吧，飞吧。我们生来是自由的鸟儿，死后灵魂同样会升入高天。”
陆离若有所思地看着虚影消散的地方：“这个虚影的残响很混乱，看上去就像茫茫多的残响融合在一起的感觉。”
洛可可微微颔首认可道：“你说的没错。”
“残响在融合之前，仍会保留一线生前最后的意志……加上海雾的影响，这些频率氤氲在了海雾里，形成了这些人形的虚影。”
“它们也正是依靠着这一丝意志，对抗着与其他频率的融合，引导迷途的人们走出海雾。”
“若是海雾消散，它们也会随之离去。”
“若是海雾弥久不散，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也终会与其他残响一起，聚合为残象。”
洛可可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枚像是夜空般的石头。
“它们最后的频率，会附着在一些物品上，就像这枚海萤石，我想用这种方式，保留一些他们曾经活过的证明。”
“否则，就连他们最后的一丝频率，都会被古龙盖希诺姆吞噬掉……”
说着，脚下忽然传来剧烈的震动，仿佛整个岛屿都被什么庞然大物撞上了一般。
众人朝着音源看去，只见一艘诺大的船只撞上了礁石，在海雾浓郁地海岸边搁浅。
二人连忙跟着洛可可跑到海岸边，陆离瞧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惊叹道：“这就是朝圣船？”
“又有人被隐海修会流放了么？”
阿漂蹙着秀眉思索道：“话说，为什么朝圣船每次都能精准地抵达悲叹墓岛？”
“难道就没有例外么？”
洛可可面色平静，似乎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了：
“在拉古那，违反法律的人们，会被送到赦免院接受审判。”
“而违反戒律教义的人们，则会被修会以赎罪的名义送到朝圣船上，冠以愚人的称号。”
“传说，当黎那汐塔的第一场黑潮来临时，初代主座曾乘着一艘破旧的木船，顺着洋流的指引，成功觐见岁主。”
“这就是朝圣船的来历。他们要重走初代主座走过的路，沿途反思自己的愚行。”
“至于你刚刚的问题……或许正是因为那场黑潮的缘故，这座岛屿之下，隐藏了一股巨大的暗流。”
“若非人为改变航向，朝圣船终会抵达这座危机四伏的岛屿。”
陆离闻言恍然大悟：“原来隐海修会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将这些‘愚人’带到朝圣船上流放……”
“看来他们早就知道最终的结局，才会如此有恃无恐、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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