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都是行家，我就直说了。金融这东西我是外行，梁普在扭约操盘，每周给我发报告，我也就看个大概。这次请各位来，是想干场大事——去米国金融市场捞一笔，然后拿这笔钱收购他们的核心企业和媒体，说到底，就是要在他们的地盘上有话语权。”
他示意王磊打开文件袋：“这里是梁普的底：1500亿美金本金，做空纳指赚了627亿美金，现在一共2127亿美金。具体怎么操作的，用了什么工具，我讲不清，你们都是专家，看看怎么弄能把盘子做大。”
周挺拿起梁普的交易记录，老花镜滑到鼻尖也没顾上推。“梁先生用的是‘卖出看涨期权+买入看跌期权’的组合，外加立体狙击法。”他指着其中一页，“目前持仓的delta值是-0.5，意味着标普每涨1%，组合就亏0.5%，对冲效率太低。而且只用了5倍杠杆，太保守了。”
见杜泽和王磊都面露困惑，他解释道：“delta值就是敏感度，咱们要把它压到-0.3以下，同时把杠杆提到15倍。具体来说，用‘跨式套利’建仓——买入相同行权价的标普500看涨和看跌期权，再搭配纳斯达100的期货空头，这样不管指数涨还是跌，只要波动够大就能赚钱。”他在纸上画了个“V”形，“这是跨式套利的盈利曲线，两边都能吃。”
“原油和黄金呢？”杜泽问道，“我记得梁普提过这两个东西。”
“原油可以做空，”周挺调出wtI原油期货的走势图，“米国页岩油产量连续六个月增长，库存已经到五年高位，现在的价格完全是炒预期。用10倍杠杆做空，到9月至少能赚30%。黄金得做多，乱世藏金，一旦市场恐慌，黄金肯定涨，用它对冲股市波动的风险，比例1:5最合适。”
林薇这时敲了敲平板电脑：“周老的策略可行，但得看米联储脸色。目前联邦基金利率在1.25%，6月议息会议纪要显示，委员们对缩表分歧很大。我查了扭约联储的逆回购数据，上周规模已经到4800亿，说明市场资金开始紧张，这对空头有利。”
她顿了顿，调出cboE的波动率指数：“VIx现在18，处于历史低位，意味着期权价格便宜，正是建仓时机。但得隐蔽——用离岸SpV公司分仓，通过高盛、瑞银的暗池交易下单，每个账户每次交易不超过5亿，避免触发SEc的大额交易监控。王总那边可以配合，给每个SpV公司套上真实的贸易背景，比如贵金属出口合同，这样资金来源看起来就合理了。”
王磊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抬头问：“SpV公司是什么？暗池交易又是什么？”
“SpV就是特殊目的实体，”林薇解释道，“用来隔离风险的壳公司。暗池交易是券商的私下交易通道，不在公开市场显示买卖盘口，适合大额交易隐蔽建仓。”
李利国这时放下茶杯，慢悠悠开口：“光懂交易还不够，得知道米国的‘游戏规则’。比如《多德-弗兰克法案》规定，单一机构持有衍生品的名义本金不能超过净资产的10倍，咱们得用三家以上SpV公司拆分，绕过这个限制。”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份名单：“这是几位关键人物——参议院金融委员会主席的儿子在归谷开了家半导体公司，咱们要收购科技企业，提前打点好他，能少很多审查麻烦；扭约时报的大股东最近在卖股份，他跟摩根大通的cEo是校友，通过投行牵线，能以折扣价拿到股权。”
“这些都要花钱吧？”杜泽问。
“花小钱办大事。”李利国笑了笑，“政治献金不能超上限，每次2500美元，但可以通过‘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间接支持；收购媒体股份时，用‘白衣骑士’策略——表面看是帮公司抵御恶意收购，实际能低价拿筹码，还能落个好名声。”
杜泽看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很多术语听不懂，但心里渐渐有了底。他站起身，给自己的茶杯续满水：“我就说三点。第一，时间节点在9月份，具体原因不能说，但那天之后市场肯定会有大波动；第二，你们后天就飞扭约，跟梁普汇合，先熟悉情况，慢慢建仓，8月我过去；第三，钱不是问题，我给你们一亿美金的活动经费，但是安全是第一位的，合规底线不能碰。”
他看向周挺：“交易这块全靠周老，杠杆该加就加，别手软。”
周挺推了推眼镜，眼神锐利起来：“放心，我在米联储做了八年顾问，他们的衍生品监管漏洞在哪里，我闭着眼都能摸到。9月只要波动超过20%，15倍杠杆下，2127亿能变成3万亿。”
杜泽一听，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情报这块交给我。”林薇合上平板电脑，“我会让团队盯紧SEc的持仓报告和国会山的风吹草动，每天给您发简报，用大白话写，保证您能看懂。”
李建国最后开口，怀表在他掌心轻轻晃动：“政商关系我来打理。保证收购企业时，cFIUS的审查能顺利通过；买媒体股份时，Fcc那边不会卡壳。”
杜泽站起身，鼓起掌来。“好，那我就预祝大家一路顺风了。”
夕阳透过落地窗斜照进来，把五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铺着绿绒布的会议桌上，像个牢不可破的结。杜泽看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太阳，忽然觉得这场仗，稳了。
他不懂金融，却懂用人。就像在萨哈时，他不用亲自操作挖掘机，只要选对矿长、买对设备，自然能出矿。而眼前这四位，就是他闯华儿街的“秘密武器”。
杜泽拿起公文包，对四人道：“后天的机票已经订好了，头等舱，住华尔道夫酒店。有任何需要，随时打我电话。”
走出会议室时，湖风卷着槐花香飘进来，杜泽深吸一口气。三个月后的扭约，注定不会平静。而他，一个不懂金融的局外人，将带着这群专家，在华儿街的棋盘上，落下最关键的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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