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想，完不成任务，固然要被问责。“
“但是，如果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只是因为客观条件不足，才没能完成呢？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您想想，只有我们自己完不成么？”
“我看文件中明确任务的各个地区、各个基地，可能大多完不成。“苏明哲不紧不慢地分析道，“在大家都完不成的情况下，我们接了任务，拿出了积极态度。既使问责，我们的责任还会大么？”
“所以，我们不但要造，还要大张旗鼓地造！”
“人手不够？招！设备不行？买！技术没有？请！总之，要把架势摆得足足的！”
长谷直树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了。
苏明哲继续加码：“将军，您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为了啥？除了向天蝗陛下表达您的忠心外，也要赚钱养家，对吧？只要您有了钱，即使因为没有造完舰船被降了职、撤了职，也没有后悔之忧呀！“
” 将军，这可是个向海军部要钱、要人的绝佳机会啊！任务这么重，时间这么紧，我们提出任何要求，他们都很难拒绝。不然，完不成任务，他们也有责任，他们也要分担一部分！”
“要钱？要人？”长谷直树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愁眉苦脸有什么用？
这可是个发财的良机！
“将军，您昨晚提到的山并大佐调入淞沪海军的事，现在也顺理成章了，不用当什么顾问了！”苏明哲话锋一转。
“造船需要大量的特种钢材和专业技术人员。这些，他手里有现成的！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把他和他的团队，名正言顺地调进我们淞沪海军来，成立一个‘舰船技术攻关小组’。“
”这样一来，他人调过来了，您还不用向上级搭人情，如果我们找机会，找个由头分他一份军功，让他提成了少将，山并对您还得感恩戴德。而他的那些钢材和技术员，不就都成了我们的了吗？”
长谷直树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站了起来：“吆西！田平君，你真是我的福星！这个主意太妙了！”
把山并川调过来，不仅解决了材料和技术问题，还能从他身上再刮一层油！
这买卖，划算！
“还有，将军。”苏明哲看着兴奋不已的长谷直树，抛出了真正的重磅炸弹，“要完成这么大的工程，我们现有的采购体系肯定是不够的。我们需要一个更庞大、更高效的全球采购网络。东亚兴业株式会社，可以名正言顺地扩大规模了！”
“我们可以向海军部申请一笔巨额的专项采购资金，就说要从德国、从美国，采购最先进的造船设备和技术图纸。至于这笔钱……”苏明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最后能有多少真正花在采购上，又有多少能变成黄金，存进我们在瑞士银行的户头里，不就全看我们的操作了吗？”
长谷直树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堆积如山的金条在向他招手。
“田平君，你……你真是个天才！”长谷直树抓住苏明哲的肩膀，用力地晃了晃，“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来办！需要多少钱，你列个单子，我来签字！两千万日元够不够？”
苏明哲心中狂喜，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将军阁下，两千万……恐怕只是第一笔。”他淡淡地说道。
……
第二天，苏明哲拿着一份厚厚的采购清单，走进了长谷直树的办公室。
长谷直树正哼着小曲，拿着一块鹿皮，仔细擦拭着他那尊金灿灿的财神像，脸上的表情，虔诚得像是在朝圣。
“将军阁下。”
“哦，田平君，你来了。”长谷直树放下手里的鹿皮，笑呵呵地说道，“快坐。”
“哈衣！”苏明哲应道，“将军阁下，这是我连夜赶制出来的新采购清单，请您过目。”
他将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
长谷直树接过清单，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眼睛就直了。
“德国克虏伯公司最新型船用柴油发动机，二十台，预计单价八万日元，总价一百六十万日元？”
“瑞士劳力士公司定制款航海精密计时器，五十块，预计单价一万日元，总价五十万日元？”
“美国西屋电气公司大功率发电机组，十套，预计单价十五万日元，总价一百五十万日元？”
……
长谷直树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清单上的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一块块金砖，砸得他头晕目眩。
发动机、导航雷达、高精度陀螺仪、特种合金钢板……
林林总总，加起来，总金额竟然超过了二千二百万日元！
二千二百万！
这几乎相当于淞沪海军半年的常规军费了！
“田平君……你……你这是不是……太……”长谷直树的喉咙有些发干，他想说“太疯狂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他知道，苏明哲这么做，都是为了他。
清单上的价格，一看就知道，至少虚报了五成以上。
这二千多万的采购单，只要操作得当，他们至少能从中捞取一千万的纯利润！
一千万啊！
他长谷直树当了这么多年海军，贪了这么多钱，加起来，也不到这个数的一半。
“将军阁下。”苏明哲的表情很平静，似乎二千二百万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数字，“我们这次造的，不是普通的巡逻艇。这是要献给臃亲王殿下的样板船，是代表我们帝国海军最高技术水平的杰作。所有的材料，当然要用最好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将军您想，我们成立东亚兴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做大生意吗？几万、几十万的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要玩，就玩一把大的！”
苏明哲的这番话，像是一剂强心针，狠狠地扎进了长谷直树的心里。
对啊！
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
要玩，就玩大的！
他长谷直树，难道天生就是个小富即安的命吗？
不！
他要富可敌国！
“可是……”长谷直树还是有些顾虑，“这么大的金额，财务那边，能批的下来吗？海军部的那些老家伙，会不会派人来查？”
“将军阁下，您多虑了。”苏明哲胸有成竹地说道，“第一，现在时间宝贵，军部查账一来一往得几个月，他们拖得起么？他们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第二，我们所有的采购，都是通过东亚兴业这家公司来走的。账目上，我们做得天衣无缝。就算是有人想查，也查不出任何问题。他们看到的，只会是一家合法经营、为帝国海军尽心尽力的优秀企业。”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苏明哲压低了声音，凑到长谷直树耳边，“将军，这笔钱，不是我们两个人分。名单上那些人，人人有份。我们把他们都捆绑在我们的战车上，他们只会帮我们掩盖，怎么可能会去告发我们？”
长谷直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苏明哲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是啊，只要把所有人都拉下水，他就安全了。
他的眼神，变得贪婪而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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