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尽管说,我一定尽力而为。“苏明哲看着明楼的眼睛,郑重地说道。
“老韩被抓了!”
“什么?”明楼的这句话,让苏明哲大吃一惊!
“是昨天上午出的事,老韩从边区返回淞沪的途中,在金陵被叛徒出卖了。”
“鬼子已经知道,老韩是淞沪地区红党的负责人,在金陵审问无果,已经派人送往这里了。“
”是内线通知我的,组织得知这件事后,希望我能把他营救出来。”
“现在,人还在到来的路上,有大队鬼子押送,途中无法动手,所以暂时还不急。”
“我打听到,老韩会被送往特高课,我想,你对那里更熟悉一些,所以……”
听到这里,苏明哲已经明白了,明楼希望自己能出手救下老韩。
如果,自己刚才答应明楼自己想要回家,那么明楼可能根本不会告诉自己这个消息。
“明先生,您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会尽力而为。不过,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明楼明白苏明哲这句话的意思,只说了这两个字,“保重,”声音却已是哽咽。
苏明哲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包厢。
他没有回头。
因为他知道,他的身后站着他的同志。
他的前方,是他的战场。
而他的终点,是那场,他为侵略者准备的死亡盛宴。
……
苏明哲走出包厢的脚步,比来时沉重了许多。
百乐门的喧嚣与靡乱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隔绝在外,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明楼刚才那句话。
老韩,被抓了。
这个消息,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的心上。
老韩,那个总是笑呵呵,看起来像个邻家大叔,却将整个淞沪地下网络梳理得井井有条的负责人。
那个在他最迷茫,最痛苦的时候,为他指引方向,让他重新找到归宿的人。
那个和他并肩作战,在危机中建立起深厚革命情谊的同志。
他竟然,被抓了。
苏明哲快步穿过舞池,无视了那些向他投来的或谄媚或好奇的目光。
此刻,那些浮华的灯光,摇曳的舞姿,在他眼中都变成了黑白色调,空洞而又可笑。
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回到那个只属于他自己的棋社。
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来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来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坐进停在路边的雪佛兰轿车,苏明哲没有立刻发动。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宿主剩余生命:24天19小时42分11秒……】
脑海中,那串冰冷的红色倒计时,依旧在不紧不慢地跳动着。
二十四天。
原本,他以为这些时间,足够他从容地布完最后一个局,为侵略者献上一场盛大的葬礼,然后平静地迎接自己的结局。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必须在自己生命走到尽头之前,在做好前面的准备工作的同时,还要把老韩从鬼子的魔爪里救出来。
这不仅仅是组织交代的任务。
这是他苏明哲,作为一个同志,一个兄弟,必须要做的事情。
他睁开眼,发动了汽车。
雪佛兰的引擎发出一声低吼,汇入夜上海的车流之中。
回到棋社,苏明哲反锁上门,径直走进了地下密室。
镜子中照亮了他那张苍白得吓人的脸。
叛徒。
又是叛徒。
这个词,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在他的神经里。
从王叔到老韩,这些为了民族解放而甘愿奉献一切的英雄,有多少不是牺牲在敌人的枪口下,而是倒在了自己人的背叛中。
一股怒火,从他的胸中升腾而起。
他想杀人。
想把那些出卖灵魂,苟且偷生的蛆虫,一个个地,从阴暗的角落里揪出来,用最残忍的方式,送他们下地狱。
但理智以及刚才明楼的警示都告诉他,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确认老韩被关押的具体位置,以及鬼子的审讯和押送计划。
明楼虽然提供了一些消息,但军统的情报网络和组织的渠道毕竟不同,信息难免会有偏差。
他必须亲自去核实。
可怎么核实?
直接去问特高课?
那无异于自投罗网。
苏明哲的脑海里,飞速地闪过一个个名字,一张张或贪婪,或愚蠢,或伪善的脸。
长谷直树?不行,这个蠢货虽然好利用,但级别太高,未必清楚一个地下党负责人的具体关押细节,贸然询问只会引起怀疑。
76号的那些汉奸?明楼与他们更熟悉,而且他们对鬼子的行动知道的并不多。
一个个选项被排除。
左思又想,他决定,还是先不找渡边,因为要想救出老韩,很大的可能是需要动武。
反正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还是不要让渡边冒这个险了,自己先出手,等万一需要的时候再麻烦渡边。
自己先去找黑山繁。
那个贪婪、好色,却又掌管着淞沪特高课最高权力的鬼子。
这几个月来,苏明通过“巨舰计划”的各种采购项目,喂了他不少好处。
在黑山繁的眼里,“田平由布”是一个手眼通天,财大气粗,并且可以让他不断捞取好处的“自己人”。
对付这种人,苏明哲还是有办法。
他掐灭了烟头,站起身,打开了灯。
密室里,瞬间亮如白昼。
苏明哲看到桌子上那个盒子,里面还放着一叠法币和二十根小黄鱼,这是他给徐峰的,看样徐峰没有拿走。
正好,自己手中的钱全都请明楼交给组织了,就用这些小黄鱼打一条通路吧。
他走到保险柜前,从里面取出了一本伪造的,记录着“巨舰计划”部分物资采购的账本。又从桌上拿了十根小黄鱼,精心包装了一下。
然后,他看了看表,已经是半夜时分。
根据明楼提供的线索,押送老韩的车队,应该还没到。
自己着急没有用,还是休息休息吧,明天再说。
想到这里,他躺在了床上,腹部又传来一阵阵的剧痛。
他强忍着剧痛,又喝下一瓶基因修复液,好半天,才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苏明哲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黑山繁办公室的专线。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被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接起。
“摩西摩西?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黑山繁极不耐烦的抱怨声。
“黑山阁下,是我,田平。”苏明哲的声音,平静无波。
“田……田平总监!”
电话那头的黑山繁,瞬间清醒了过来,声音里充满了惊讶。
“田平总监,这么早,您……您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大事。”苏明哲的语气很随意,“只是有几笔账目,需要阁下帮忙斧正一下。另外,我这里刚到了一批‘南非的特产’,想请阁下品鉴品鉴。”
“账目?特产?”
黑山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
所谓的“斧正账目”,就是分钱。
所谓的“南非特产”,就是黄金。
这是田平总监,又要给自己送好处了!
“嗨!嗨!田平总监您太客气了!”黑山繁的笑声,猥琐得像一只偷到鸡的黄鼠狼,“为帝国尽忠,是我们的荣幸!您看,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现在。”苏明哲吐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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