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远在蓉城跨年时，京城，某私人会所内。
夜已深，灯光明亮，壁炉里火焰跳动。
偌大的会客厅里，一场非正式的聚会正在进行。
围坐在沙发和酒几旁的，正是乐视早期的明星股东。
随着乐视资金链断裂、业务坍塌，他们一度对回本不抱希望，都将这笔投资视为0收益。
直到今天——贾跃亭发来通知：所有股份清退，现金结算，估值以星瀚收购价格为准，一次性支付。
李滨滨第一个开口：“真的全清退？我以为这钱这辈子是收不回来了。”
秦澜脸上难掩笑意：“当初投的钱，现在一算，还赚了点儿，虽然不多，但总比烂账强。”
黄小明笑了一声：“谁不是？那时候感觉投的是梦想，结果差点打水漂。好在我们进得早，现在退出来，居然还有收益。”
“这事最不寻常的地方，不在于清退，也不在于钱。”
“是接盘的人。”
邓焯看向他：“你说凌远？”
“还能有谁？”他眯起眼，“星瀚出手，说明他们是真的要把内容板块做大了。清退我们，也未必是赶人，很可能是为了理顺架构，为后面的大动作腾路。”
“咱们这波人，都算幸运了。”张义谋在旁边开口，“毕竟进得早，估值低；不久前进的那批，都被埋了。”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凌远为什么要接盘？乐视视频、影业、体育，每年上百亿的投入，而且这些赛道早就被巨头占满了。”
“影视这边，阿里、万达、光线，哪一个不是又有资源、又有渠道，自己出品自己发、还能控票房的那种？”
“再说长视频，腾讯视频、爱奇艺撑着头，阿里又收购了优酷土豆，凌远真准备来插一脚？。”
“换个人接盘我能理解，但是凌远……凭他的眼光，能看不出来现在的格局？”
“他会看不到这些？”陈昆靠着沙发，半开玩笑，“他的拼朵朵，你们忘了？还不是从电商中杀出一条血路。”
“但他就这么有信心？能在阿里腾讯的围剿中脱颖而出？”
“你们想再合作吗？”秦澜忽然问。
众人都安静了一瞬。
“我说真的，”她声音不高，“这次清退，说是结束，也可能是新的开始。”
“谁都看得出，他是想把这些内容资源整合进自己的体系里，凭他的本事，搞不好真会创造奇迹。”
“可他不是说了嘛，统一清退，咱们要想继续参与，还得另谈合作模式。”
“我觉得他不想再搞以前那一套了。以前是讲人情，现在他只看执行。”
“所以……”邓焯托着下巴笑了笑，“如果我们真想参与，就得拿资源、带项目、做成片。想再混个名字、占个股——门儿都没有。”
“这样也挺好，比谁关系硬，不如比谁内容硬。”
“话说回来。”郭敬铭轻声道，“今天收到通知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不是他看不上我们？”
“不是看不上。”章紫怡摇头，“她是要新的结构。不留旧账，才好出成绩。”
孙红磊忽然开口：“那……我们要不要组个团，正式提个合作计划？”
“可以，不管他愿不愿意，起码我们的态度摆出来。”
“我们自己人去接触星瀚，别用贾跃亭那条线了。”
“谁去？”秦澜问。
“我来。”李滨滨看向众人：“当初我第一个签的投资协议，这次，也让我第一个站出来。”
黄小明笑着开口：“合适，你手下那俩——一个娜扎，一个周野，和凌远关系都不一般。你这个老板出马，确实有分量。”
李滨滨笑着摆摆手：“别提了，娜扎今晚结束跨年晚会，连衣服都没换，就飞去找他了。”
“啧啧，果然年轻人动作快。”刘涛忍不住摇头笑，“我们这边还在研究合作方式，人家已经抢占高地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蓉城。
晚餐结束，众人被引至楼上——天府双子塔78层的私人会所。
这是塔楼的顶层，一侧是开阔的主厅，灯光柔和，dJ台的爵士乐混响着。
靠窗的酒吧台后摆着酒水，调酒师与服务员早已就位。
另一侧，是半开放式的棋牌室与影音区，大屏幕上面还正放着跨年晚会的直播。
棋牌区内，几张胡桃木牌桌错落而设。
凌远坐在其中一桌，手里拿着一把牌，王小葱几人都在场，一人一摞筹码。
几人抽着雪茄，边打牌边闲聊。
不远处的影音区，热芭正和伍佳艺、几位女生坐在一起，笑声不断。
热芭时不时对着凌远看一眼，像在找什么回应。
凌远目光扫去，朝她笑了笑，刚准备出牌，手机却在桌上震动起来。
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神一动，看向众人：“你们打着，我接个电话。”
说完，他便站起身，朝身后的一个男生点点头：“你帮我打几轮。”
男生接过牌，凌远走出棋牌区，穿过主厅，向观景露台走去。
夜风扑面而来，凌远倚着栏杆，接通电话：“怎么了，娜扎？”
娜扎的声音轻快：“我的节目结束了，我现在飞过来，陪你一起跨年。”
凌远一愣：“你现在过来？会不会太辛苦了？”
娜扎语气带着笑意：“想见你嘛，航班都订了，快到机场了。”
凌远语气温柔了几分：“就为了陪我跨年？”
“对啊。”娜扎声音低了点，“新年我最想见的人就是你。”
凌远点头：“几点到，发我手机，我让人去机场接你。”
“好”
娜扎正要挂电话，凌远忽然道：“对了，今晚热芭也在。”
那头静了一秒，“她也在蓉城？”
“嗯，她和你想到一块了，也是来陪我的。”凌远语气平稳，“不过你来就好了，新年该有你的。”
娜扎轻哼一声：“那我过来，是不是打扰你俩了？”
凌远笑了笑：“你来，不叫打扰——叫到齐。”
那头笑出声来：“好啊，那我来了。”
凌远笑了笑：“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告诉我。”
“好，那等下见。”娜扎声音轻快。
凌远接电话时，热芭不时看向他的方向，注意到他不时露出微笑。
他回来时，热芭走向他，笑道：“谁啊？能让你笑成那样？”
“娜扎。她节目结束了，说要飞过来一起跨年。”
热芭动作顿了一下，没说话。
凌远笑着看她：“你要是想吃醋，趁现在。”
热芭眨眨眼：“我干嘛吃醋？”
“现在都九点过了，等她飞到蓉城，再从机场过来，你都跟我跨完年了。”她凑近他，笑了笑：“所以，今晚陪你跨年的是我，我已经赢了。”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回去游玩，许久后，时间推至十一点五十五分。
王小葱起身：“差不多了，烟花都让人准备好了，咱们过去吧。”
众人走上会所的观景露台。
城市天际线铺陈眼前，远处高楼外立面的灯光秀正在变换色彩。
脚下街道已被人群塞满，密密麻麻，热闹非凡。
很快，远处几栋大楼滚动播放倒计时。
凌远与热芭并肩站在露台边，倚着栏杆，身后，脚下，是一片欢呼声，人群在倒数。
“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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