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
——不太想回家，因为晚上7点火车才到，要面对一片漆黑，我想走进燃着灯的房子。
他和她说。
外墙没有做过多装饰，保持着农户平房的姿态，灯箱嵌在楼板靠边的位置，不大的暖暖的黄色相比其他为了招揽客人做的亮眼的颜色，有种不一样的氛围。
门口是三级台阶，边上做了斜坡，方便行李箱上下。
台阶边上用竹子篱笆和隔壁突出的墙体围成一个长方形的小花圃，一个光不太强的地灯，照见一片绿油油的青草。
只种了青草，也是很怪。
大门不大，推拉式的。
“进来，”门上的铃铛清脆地响着，小雨把门打开，在里面招手。
来都来了，等她把葫芦里的药卖完，就可以早点回去了。
阮云索性快步上前。
“你在这坐下，我一下出来。”
室内倒是很现代。
小雨把阮云按坐到吧台前的旋转椅子上。
“小雅，去给这个姐姐拿个喝的。”又回头对着跟着后面的女孩说道。
“不用，不用了。”阮云赶紧起身拒绝。
“听话，客随主便。”她又再一次把她按坐下。
阮云无法，只能随她去。
阮云打量了四周，没有什么花哨的东西，吧台一米多高，里面外面的人都可以坐着。
后面一整面墙画着类似梵高星空调调的画。
阮云正看着，小雨抱着孩子从边上一个房间出来。
“这幅画我叫你们学校画画专业的人画的，花了我1000多块，还被禹宝念得要死。”
小雨抱怨，“禹宝讲他来画都行，还要找人，真是侮辱他。可是他那时魂不守舍的，一个不舍得叫他画二个也不敢叫他画。”
阮云盯着她怀里的娃娃，嫩嫩的粉团子，紧紧地抓着一个玩具在那啃。
小雨看她的眼神落处，把手上的娃娃往她跟前一送。
“可不可爱，喏～抱抱。”
阮云紧张地摆手。“不要，我不会抱，”
“怕什么，送给你了，天天折腾死人。”她一点不避嫌地往她手上一塞。
阮云小心翼翼地接住。
眼睛很大，乌溜溜的。
很好奇地盯着她，也不认生，还在认真地啃着手里的东西，有些绿色的汁液流出来，糊了一手。
阮云才发现那个玩具是真空的，中间放了应该是水果或者其它食物，一咬就能挤出来，很有意思。
她思索着平时在家里看妈妈逗别人家小孩发出的咯咯声，学起来，配合笨拙的头部动作，像个机器老母鸡。
哈哈，小雨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阮云的脸红了起来。不过，小崽子看小雨笑，他也咧了个只张了两颗牙的嘴激动起来。
“我在家没有哄过小孩，”她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挺好的，我们平时都很忙，没空管他的，他都躺车子里自己玩，你这样的他已经满足得要鼓掌了。”小雨说道。
她专注地看了会阮云逗孩子。
“咦，你都不关心这孩子是不是我和禹宝生的吗，”小雨打趣道。
阮云摇头，没有解释。
要是孩子是他们的，许少禹就不会去找她了。
“我以为你要像琼瑶剧里那样歇斯底里地大叫呢，”
“就算是，我也不会的。”阮云抬头看她，认真的说道。
小雨盯着她，半天不说话，阮云心里有点发毛。
“你到底是为什么啊，”她突然一拍脑门说道，
“我知道你是爱他的，因为你这个美丽的眼睛啊，能藏什么事，喜欢都从里面跑出来了，”
小雨感慨。
阮云浅浅地笑了一下，低头逗着孩子没有说话。
小雨把边上的旋转椅子拖近了，挨在她边上。
“我以前老是讲好的一面，其实禹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发脾气，我的脾气也不好，所以我们经常冷战的，他也经常对你发火吗，”
阮云笑了一下摇头，发火倒是没有，就是挺阴阳怪气的。
“之前气氛不好，我都没问，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处上的？”
“你来的三四个月前，”阮云愣了下，看到小雨兴趣盎然的表情，淡淡的回道。
“听小黑说禹宝上大学谈了好几个女朋友，校内的校外的，你看起来不像那么勇的人。”
她笑着问道。
“不知道，可能怀春心切的吧，”阮云无所谓地涮了一下自己。
“这可说服不了我，我想你应该很了解他的情史的，那个秦安东可是情报网。”她又皱皱眉头。
“我想不通为什么你知道他有那么多前任你义无反顾，现在人家王宝钏苦守寒窑，你倒不要人家了，你玩呢！”
“而且我开始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你也在犹豫……”
“我一开始认识他就隐约知道你的存在，”阮云想了想，决定说出来。“就在我走之前，我们最后一次吃饭，那天许少禹发烧了，烧糊涂了喊了妈妈，又喊了你。”阮云坦然地笑着看她。
小雨有点脸红，小声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有时我想达到目的会有点不择手段，他精神负担太重了。”
又叹了口气道：“看来那时我和禹妈是他心里的两大魔头。”
“怪不得你前后反差那么大，你意会错了，你想想我那么迫切，我怎么会弃他选别人，禹宝更不会那么高尚了，不会因为内疚什么的勉强自己，”
她犹豫了下又问道：“——还是你和他睡了？”
“没有，”阮云面红耳赤，
“马上都毕业了，还面皮这么薄，我妈像你这么大都生我了，”小雨嘲笑道，
“你想太多了，我那时可是使了浑身解数，我没有那么重要，只是占了个初恋的名头。”
“来，这么的吧，认识一下，我儿子李小宝，”小雨探过身子揪了揪阮云怀里小胖团子的脸。
“小宝？”阮云看了眼小雨，介绍得这么不正式，并没有因为他是小雨的儿子而吃惊。
“大名李小宝！”小雨生气的说道。“那个没文化的，非要说是小宝贝，一定要叫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用的名字。”
“很好的名字啊，一听就是妈妈爸爸很爱着的孩子。”阮云笑着说道。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心情舒畅了些。”小雨也笑了起来。“阮云……”
“嗯？”阮云抬头看她。
“我已经早就结婚了，”阮云反射性地看了一眼她的手。
“别看，说起来都是泪，胖了，戴不上了。”小雨丧着脸。
“我老公去她妈那边学绘图了，不在这边，不然介绍你认识。”
噢，阮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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