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洋抓起一组 ，捆好的手榴弹，咬开总拉环，攥在手里数了两秒。
然后猛地 ，往敌军的后续梯队扔去。
那组手榴弹，在空中散开，带着白烟砸进敌群，连续的爆炸声，比刚才更密集。
像一串炸响的鞭炮，把冲锋的敌军，炸得人仰马翻。
断肢、枪支、钢盔混着泥土，往山下滚。
有的敌军被炸得，只剩一条腿，还在地上抽搐着爬行，很快就被后面涌上来的同伴，踩成了肉泥。
“队长！左边又上来一群！”有队员喊道。
张海洋转头看去，左侧的斜坡上，果然有一小股敌军，绕开了火力网。
正猫着腰往上冲，离洞口只剩三十多米。
他二话不说，抓起两个炸药包，同时拉开导火索，等火星烧到一半，才左右手各甩出去一个。
两个炸药包一前一后落在敌群里， 先是“轰隆”一声闷响，紧接着又是更剧烈的爆炸。
冲击波把张海洋，掀得后退两步，耳朵里嗡嗡作响。
等硝烟散开，左侧的斜坡上，已经没了活物。
只有焦黑的弹坑，和散落的残骸，连草皮都被掀掉了一层。
张海洋的脸上 ，溅满了血污，军装上全是破洞，被弹片划开的伤口还在渗血。
可他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抓起一组手榴弹，又往前冲了几步。
脚下的山坡上，已经被尸体覆盖，踩上去软软的，像是踩在烂泥里。
他看见二牛，正被十几个敌军火力压制，枪膛里的子弹已经打光。
正准备抡着枪托，和敌人肉搏，脸上挨了一枪托，嘴角淌着血，却依旧死死，抱着一个敌军的脖子不放。
“二牛！我来了！”张海洋吼着，把手里的集束手榴弹，扔了过去。
那组手榴弹，在敌军身后炸开，趁着他们慌乱的瞬间。
张海洋端起冲锋枪扫过去，子弹穿透敌军的后背，溅起一片血花。
二牛趁机挣脱出来，捡起地上的刺刀，捅进一个敌军的肚子。
两人背靠背站在一起，枪膛里的子弹上了膛，又对准了下一波，涌上来的敌人。
山坡下的敌军 ，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上冲，像杀不尽的蝗虫。
可张海洋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恐惧，只有复仇的火焰 ，和同归于尽的决绝。
他看了眼身边越来越少的队员，又瞥了眼山洞里狗蛋的尸体。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算今天把命丢在这儿，也得让这帮狗东西知道，杀旗特战连的弟兄们，不是好欺负的！
他又抓起一个炸药包，咬开拉环，这一次没有立刻扔出去，而是等导火索，烧得只剩最后一寸。
才对着二牛喊了声“走”，然后把炸药包，往最近的敌群里狠狠砸去，自己则拉着二牛，往工事后面滚去。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气浪卷起的碎石，砸在钢盔上叮当作响。
可张海洋的脸上 却露出了一抹带着血的笑，他知道，老兄弟们在天上看着呢，他们没丢人。
张海洋紧握着，手中那杆磨得发亮的步枪。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 ，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
有的还保持着，投掷手榴弹的姿势，有的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黄土。
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硝烟味在空气中弥漫，刺得人鼻腔生疼。
可即便如此，他紧咬的牙关从未松开，胸腔里跳动的心脏 ，仿佛在嘶吼着不屈。
——就算战至最后一人，这片阵地也绝不能丢。
山风呼啸着掠过耳边，卷起地上的碎石和枯草，像是在为这场惨烈的厮杀伴奏。
张海洋猛地转过身，目光穿过弥漫的硝烟，死死盯住山坡下那片，黑压压的敌军。
他们像饿极了的蚂蚁般，密密麻麻地涌来，钢盔在残阳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嘶吼声、脚步声、枪支上膛声，混杂在一起，汇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要将整个山头吞噬。
“兄弟们！”张海洋的吼声撕破了战场的嘈杂，带着沙哑却异常坚定的力量。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他的目光扫过战壕里，仅剩的几十名战士。
那些蜷缩在掩体后的身影，有的手臂受了伤，正用布条随意的缠着伤口。
鲜血却依旧，从布缝里渗出来，有的脸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污，额角的伤口还在淌血。
顺着脸颊滑进脖子里，可那双眼睛，却依旧像狼一样锐利，死死盯着山下的动静。
“上级的命令还记得吗？”张海洋的声音，带着久经炮火熏烤的沙哑。
却像重锤般，砸在每个人心上，“我们要在这里死守三天！”
“现在，还有整整半天！”他顿了顿，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烟尘。
露出被熏黑的皮肤下，坚毅的线条，“这半天，就是决定胜负的关头！”
“身后就是我们要守护的家园，是父老乡亲的安宁！谁也不准后退半步！”
他猛地扬起步枪，枪托重重砸在 ，战壕边缘的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拿出我们不怕死的劲头来！让这帮狗东西知道，咱们特战连的骨头是硬的，阵地是拿血也啃不动的！”
“杀！”“死守阵地！”
战士们的吼声瞬间炸响，震得战壕顶上的泥土，簌簌往下掉。
有人拖着伤腿，爬到战壕沿，奋力将最后几颗手榴弹，捆在一起。
咬开引线，就朝山下扔去，有人抱起身边的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砸向正在攀爬的敌军。
哪怕手臂被流弹擦伤 ，也浑然不觉。
有人将最后一梭子弹，压进枪膛，手指紧扣扳机。
目光如炬地瞄准，不断逼近的敌人，枪身因呼吸急促 ，而微微起伏，却始终稳稳地，指着目标。
手榴弹在敌军中炸开，掀起一团团 ，火光和烟尘。
惨叫声此起彼伏，滚落的石头，砸得敌军东倒西歪，阵型瞬间乱了几分。
可敌军的攻势 ，丝毫没有减弱，他们像疯了一样 ，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冲。
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打在战壕的胸墙上，溅起一片片，泥土和碎石。
有的甚至擦着，战士的耳边飞过，留下火辣辣的灼痛感。
张海洋看着一名年轻的战士，刚扔出一颗手榴弹，就被一颗流弹击中胸口。
倒下时 ，眼睛还望着天空，手里还紧紧攥着，半截引线。
张海洋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却只能咬着牙 ，将悲痛压进心底。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唯有拼命杀敌，才能告慰牺牲的战友。
他抓起身边的炸药包，用牙咬开引信，看着火花滋滋作响地燃烧。
在引线即将烧完的瞬间，猛地扔了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前方的敌军，被炸得人仰马翻。
肢体和装备的碎片，混着泥土飞溅起来。
借着爆炸的掩护，他对着身边的战士喊道：“把所有能扔的都给我砸下去！”
石头、木棍、水壶……只要能挡住他们，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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