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夜晚荒凉又寂寥。
今天的天空格外暗淡，天空看不到一颗星星。
可能是秋老虎的原因，空气带着几分窒息感。
门上的锁锈迹斑斑，一推，门就开了。
一进去林敏芝就闻到一股很大的铁锈味。
林敏芝拿出招娣的衣服放在天霸的鼻尖，让它嗅味道。
“天霸，嗅。”
天霸汪了一声。
林敏芝随即解开它身上的牵引绳。
天霸嗷了一嗓子就朝着屠宰场那边跑去。
林敏芝赶紧跟上。
跑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赶来的黎谨和顾禾。
“天霸，去那边了，我们赶紧过去。”
等三人跑过去，天霸已经在等林敏芝他们了。
天霸特意瞥了林敏芝他们一眼，好像在说你们怎么这么慢啊。
这是一家废弃的屠宰场，铁制的大门半开半合吊在门框上摇摇欲坠。
里面荒草丛生，一人高的杂草让人行走起来有些困难。
屠宰场里面的腥臭腐败味比外面更浓烈了。
这对于一个荒废的屠宰场来说很不寻常。
容不得林敏芝思考，天霸汪汪叫了两声就往深处探去。
跟着天霸，他们来到一处平坦的泥土地。
这块地与四周的杂草地格格不入。
黎谨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泥土。
“这土是新翻过的，还带着湿气。”
林敏芝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
可叹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黎谨无言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顾禾从木屋那边找来了工具。
三人开始动手挖掘。
随着挖掘的深入，林敏芝越来越紧张，额头的冷汗直冒。
“有东西。”黎谨阻止继续挖掘的动作。
他戴上手套，轻轻扒拉了几下泥土。
尸体的面容慢慢展露出来。
林敏芝吸鼻子的动作一顿。
她手猛地抓住顾禾胳膊。
顾禾吃痛的大叫一声。
“疼疼疼……松手，快松手。”
林敏芝尴尬的手收回手给顾禾道歉：“不好意思，我太激动。”
黎谨瞥了一眼顾禾。
他简单检查了一下董荷花的尸体。
“死者年龄应该在三十多岁左右，有被人殴打过的迹象，致死原因应该是由利器刺入心脏而死。顾禾你去报警 ，这件事不归我们管，得由公安来查。”
董荷花的尸体面部肿胀，只跟董荷花有一面之缘的林敏芝一时没认出她来。
林敏芝只想着这不是林招娣，那林招娣就有活着的可能性。
她向黎谨问道：“这不是招娣姐……那招娣姐是不是还活着？”
黎谨不忍心打破林敏芝的假设。
这种假设的可能性很低，天霸是追寻林招娣的气味来到这，所以林招娣必然是遇害了。
为了验证这种猜想，他又让天霸嗅了嗅林招娣的气味。
天霸却一直在这附近打转。
这让黎谨不禁怀疑林招娣的尸体埋在无名女尸的下面。
不过，为了保护现场，只有等法医来后，再才能进一步行动。
市局公安来的很快。
因为涉及命案，刑侦队队长杨爱国命人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
他看到林敏芝和黎谨这两位老熟人也在现场，不免有些头疼。
“你们两个娃怎么三更半夜的又乱跑啊？”
副队长齐爱民见三人熟络的样子，好奇问道：“杨队，认识？”
杨爱国“嗯”一声算是回应。
“那这案子你可得避嫌。”
杨爱国不明所以瞪着齐爱民问：“我避什么嫌？”
“他们啰，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你跟他们又熟悉可不得避嫌。”
杨爱国搓了一把脸，指着林敏芝他们道：“人家好心好意报案，他们怎么就成犯罪嫌疑人呢？”
“贼喊捉贼的事也不是没有。”说完就指挥着人要将林敏芝和黎谨抓起来。
两人这会才发现顾禾没回来，估摸着是被扣下了。
杨爱国调来省城不久，虽是刑侦队队长，但根基不稳。
他把齐爱民拉到一边：“小齐，他们绝对不是凶手……”
“哎，杨队不必多说，流程你是懂的。这事你最好不要插手，这也是为了他们好。”
齐爱民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杨爱国也没招了。
黎谨本来是想出示证件说明情况的，但摸了下身上的几个兜，发现忘带了。
两人苦笑着被铐上了银手镯。
留下天霸汪汪叫。
天霸是个通灵性的好犬。
它偷偷来到齐爱民身后准备偷袭。
林敏芝见状吹了个口哨。
天霸一跃而起。
吓得齐爱民一个踉跄。
“天霸，过来。”
天霸神气十足的扬着头跑到林敏芝身边。
齐爱民看到天霸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这么通灵性的狗不作警犬可惜了，他要不是碍于林敏芝是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就直接开口要狗了。
他叫来一个小警员吩咐道：“你去把那条狗送到老严那去。”
小警员上前想套住天霸，但被天霸低吼吓退。
“你们是想袭警吗？让你的狗老实点，否则我可以让人当场击毙它。”
林敏芝望着齐爱民道：“齐副队长是吧？你们的人吓到我家天霸了，我可警告你，我们家天霸可是出身名门，你要是敢杀了它，你这公安也不要当了。”
林敏芝拍了拍在自己身边呜咽的天霸以示安慰。
“杨叔，麻烦你帮我把天霸送回家。”
齐爱民小算盘打的响，他阻拦了杨爱国。
“杨队，这条狗我看着像德牧，这不是一般人能养，说不定是他们偷的，我们还是先带回去再说。”
杨爱国对齐爱民打的主意，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你是想给让他跟我们警犬配种吧？”
齐爱民被戳中心思，呐呐道：“那里的话，杨队你可别胡说。”
林敏芝和黎家一下笑出了声。
故意糗齐爱民：“齐副队长，现在是新时代了，我们可不兴拉郎配这一套。再说我们天霸还小呢，你要是敢让我们天霸去配种，我们就告你强迫幼犬进行非法性活动。”
林敏芝的话惹得大家都笑了。
面红耳赤的齐爱民拍了下自己手下的脑袋。
“笑什么笑，还不把他们带走。”
这时，法医正带人准备将董荷花的尸体运走。
黎谨忍不住出声询问：“只有这一具尸体吗？”
所有当下看黎谨的眼神有了几分不同。
一回到公安局，齐爱民就将三人进行了分别讯问。
齐爱民厉声问道：“姓名，年龄，住址？”
面对黑脸不通人情的齐爱民，林敏芝心中一点都不害怕。
“林敏芝，今年17岁，住在浣花街188号。你们通知我家属了吗？”
“现在是我们在问你话，不是你问我们。”
“可是，刑事诉讼法不是规定拘留传唤必须在24小时里通知家属的嘛。”
“这个你不用管，我们有人会通知你们家人的。今天你们三个去废弃屠宰场干什么？”
“找人。”
“老实点，你当我们是小孩吗？说谎都不编个像样的。”
“就是去找人啊，我们去找人还不是你们公安不作为。”
“别胡扯，希望你配合调查，我们早点调查清楚，你也好早点回家。”
“我一直都很配合啊，只是我说的话，你们都不相信。”
齐爱民就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女犯罪嫌疑人。
手在桌子上用力一拍。朝林敏芝吼道：“告诉你，老实交代，说说是不是你们三人谋财害命杀死女死者的？”
林敏芝对于齐爱民有些不耐烦了。
“我们三个谋财害命，犯得着吗？你出去打听打听我林敏芝有多少产业，你就不会说这句话了。你到底有没有实质证据？没有的话，你赶快把我们放了，我还着急找人呢？”
“那好，我问你，你们在找谁？”
“林招娣。”
齐爱民对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
在陷入僵局时，一个警员进来附在齐爱民耳边说几句话。
齐爱民不甘心的点点头。
他收起案卷，让人把林敏芝的手铐打开。
“行了，你可以走了。”
见林敏芝呆在原地，他忍不住阴阳道：“怎么还想赖着不走？”
“齐副队长，我家天霸呢？”
齐爱民咬牙切齿的朝外面喊道：“四眼，进来，带她去老严那。”
一旁做记录的公安憋着笑，他是第一次见自家号称冷面阎王的齐副队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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