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浮现出无数记忆光幕的长廊。
化作灵魂的苏羽在其中徘徊，他看着光幕中的片段，正是清音在前往梦中告知他好消息之后的记忆。
这一段记忆，余瑾儿并不知道，因为她现在还太过弱小，尽早得知，也无济于事，所以便被赶出了记忆。
而他现在的修为乃祖境，也就是修士的第六步，尽管还无法与前世的自己相比，但已然能够了解事情的真相。
他缓缓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身旁一位黑袍女子。
她身形挺拔，兜帽遮住面容，只露出一抹垂下的银发。
正是余瑾儿的第二世——离秋。
“所以最后，清音主动陷入沉睡，以避免纪元大劫，并将念音交给了你？”
苏羽低声开口。
对于这个在第七世拯救了自己的“前辈”，他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身处当局的第七世看不出端倪，但作为第九世的他，自然知道离秋也是瑾儿的前世之一。
离秋的目光平静如水，她微微颔首，淡淡道：“她没有天忮之体，我无法助她夺得果位。”
“每一纪元末，最初规则都会引来纪元大劫，我只能帮她躲过这场浩劫。”
苏羽听到这话，神色微微一动，视线再次落回记忆光幕。
他沉默片刻，随后问道：“那念音现在呢？”
离秋抬起头，银发在虚空中轻轻飘动，目光随之看去，“虽然过了很久，但她的身体几乎没有变化。”
“一个纪元为十二亿九千万年，念音的身体生长极为缓慢，或许是因为她拥有你的血脉......和‘我们’的天忮之体。”
“以一亿年为一岁计算，直到现在，她依然只是个小姑娘的模样。”
听完这番话。
苏羽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开始勾勒那个小身影。
想象中，那个小小的女孩，有着清音的温婉，也有着他的果决。
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一抹浅笑浮现。
然而，离秋的声音再次打破他的思绪，她平静地说道：“根据计划，她现在应该在万界的内层区域。而你们的目的地，正是那里。”
“你们终会相遇。”
闻言，苏羽的目光微微一亮。
这一刻，他前往万界内层区域又多了一份期待。
他的孩子......
一时心情复杂，却又很甜蜜。
苏羽抬起头，目光定定地落在离秋的脸上。
他语气郑重，带着发自内心的感激：“离秋，这些年来，真的辛苦你了。”
“我能感受到，你近乎丧失了人性的情感，但无数年来，无论是清音，还是念音，她们都因为你的守护得以存活。”
他的声音微微一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第九世一定会是最完美的结局。”
离秋本是古井无波的眼中，此刻却微微泛起一丝波澜。
她的目光似乎变得柔和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平静。
“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平静道。
苏羽轻轻摇头，打断她的话语，认真道：“没有谁必须为谁做什么。你的付出从未是理所当然，我真的很感谢你。”
“待到时机合适，便由我来接替你的位置。”
说罢，他脸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似想缓解刚才的话题带来的凝重。
他岔开话题，问道：“对了，天外之人，也就是无殇，他们到底是什么？”
离秋闻言，沉默片刻，随后开口为他详细解释：“天外之人，顾名思义，他们并不属于本源宇宙。”
“本源宇宙，也就是诸天和万界。而天外之人则来自宇宙之外的新世界，那是一个规则完全不同的领域。”
她目光微微一沉，继续说道：“无殇属于一个名为‘因果种族’的高维种族。”
“他们的种族特性便是掌握因果律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通过眼睛展现，干涉、改变、甚至重塑事物的因果关系。”
离秋目光微凝，沉吟片刻后开口道：“高维种族本质上是掌握了某种特殊力量的族群，这些力量远远超出本源宇宙的规则范畴。”
“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降维打击，这种力量无论是针对规则、本源，还是修士，都有着不可逆的摧毁性。”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无殇便是高维种族中的一员，他所掌握的因果律力量，甚至能够扭曲本源宇宙的时间轴，命运线条。”
“若非当时面对的是你，换做其他普通的祖境强者，他将无人能敌。”
“尽管如此，他对于因果的掌控，也达不到因果种族中那位大祭司的水平。”
苏羽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可是知道自己作为祖境有多强，而这种外来的祖境没想到更是逆天。
差不多等同于天才和普通人的差别。
他的目光微微闪动，脑海中浮现出许多曾经的片段。
在第六世时，无殇曾多次提到“以前的你”，还流露出一些模糊的信息。
他对此感到疑惑不解。
难道这也是他的前世？
可他前世来自天外的话，又如何能与瑾儿的前世产生关联？
苏羽抬头看向离秋，试探着问道：“离秋，我记得无殇曾经不止一次提到过‘以前的我’，而他的言语似乎暗示着我和天外有什么关联……”
“我想知道，我在天外时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还有，无殇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价，强行将我带回天外？”
一连问出几个问题。
离秋转过身，平静地直视着苏羽。
仿佛是在衡量是否该告诉他答案。
良久。
她缓缓开口道：“也罢。因为你的第一世来自天外，并且是一个极为特殊的身份。不过，恕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全部真相……时候尚早。”
“特殊的身份？”
苏羽剑眉一挑。
离秋微微颔首，接着道：“你只需要明白，在天外的高维种族眼中，你就是一个行走的‘香饽饽’。”
“如果用你那个世界的说法，便是《西游记》中，唐僧在众多妖怪眼中就是一个‘人参果’。”
“妖怪追求的是长生，而高维种族追求的，则是道途。”
苏羽听到这里，心中猛然一震，灵魂深处仿佛掀起滔天巨浪。
我那个世界？
西游记？
唐僧？
人参果？
片刻的惊愕过后，他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知道我从哪里来？”
离秋的神情依旧淡然，毫无波澜，她平静地点了点头，轻声吐出两个字：
“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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