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待会衍哥哥会给你打电话求你办件事，事先说好，无论这件事多难办，你一定要帮他。”
身穿便装的秦梓良，放下手中的钢笔，皱眉道：
“他问我要枪去杀人我也得给他？别闹，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对于顾衍，秦梓良可谓是非常喜欢。
原因无他。
秦月月小时候因为被野狗撵。
不慎掉进人工湖里。
眼看就要淹死了。
当时正值寒冬腊月。
周围许多人都在围观。
找绳子的找绳子。
报警的报警。
忙成一团。
可就是没人敢下去。
谁敢下去啊。
万一救不上来人，反把自己给搭进去。
那就是得不偿失。
再一个就是死冷寒天的。
人工湖湖面结冰，湖水拔凉。
只要下去，不出片刻功夫，就得冻得四肢僵硬。
极大地增加了救援难度。
眼看秦月月体力不支。
划水的幅度越来越小。
即将坠入湖底时。
人群中突然钻出来一个光头。
边跑边把身上那件烂棉袄脱下。
一个猛子扎进湖里。
像条泥鳅似的，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岸上的众人只能依稀看到。
冰面下方冒起一连串的水泡。
朝着秦月月下沉的方向而去。
很快便将早就昏迷的秦月月给捞了上来，
众人见状，赶紧来到岸边。
七手八脚地将破冰回来的光头男孩和秦月月拉回了岸边。
秦月月整张小脸冻得发青。
顾衍倒是没什么事。
抹了把脸，湿哒哒的套上破棉袄就离开了人工湖。
等秦梓良赶到时，秦月月已然被抬上了救护车。
群众当中有人认得秦梓良。
便将他用手机录下的视频给秦梓良看。
视频中那个光头男孩的五官非常清晰。
他拍了张照片后。
立马往医院赶去。
幸亏抢救及时。
秦月月这才安然无恙。
当他得知，自己的女儿是因为被路边的野狗撵而掉进没有任何防护的人工湖后。
当天下午。
整个帝海，随即开始了清理流浪野狗的行动。
各大人工湖包括裸露的水体也很快建起了护栏。
速度之快，可谓是雷霆手段。
秦梓良也根据公安局的面部识别系统。
找到了顾衍这个人。
找到他时。
顾衍正在某个桥洞下面，用油漆桶烧木头取暖。
只穿了一条裤衩子的顾衍一看来了这么多警察，以为是自己打黑工的事情被发现了。
鞋都没来得及穿，撒丫子就跑。
凭借着对周围地形的了解。
愣是靠着一双肉脚，把十几个警察在周边的民房里绕得团团转。
最后还是秦梓良用大喇叭喊话。
顾衍这才得知。
对方不是来抓他的。
而是来感谢他今天上午救的那个小女孩。
要不说顾衍能靠自己一个人养活整个孤儿院呢。
他是真敢开口啊。
你说他胆子大吧。
看见警察吓得立马就跑。
你说他胆子小吧。
他愣是能当着十几个警察的面。
敢伸手跟秦梓良要钱。
要的还不少呢。
“一条人命怎么说也得一万吧，女孩打对折，五千。”
这是他当时的原话。
十几年前，帝海的人均工资也就五千出头。
秦梓良的工资只有三千多点。
顾衍狮子大开口。
一口价就要了他一个半月的工资。
且只收现金。
其实顾衍那时候压根就没打算真的跟秦梓良要钱。
他一个居无定所的平民老百姓，敢跟穿官衣的伸手要钱。
还是跟秦梓良要钱。
要是让旁人见了。
都得伸大拇哥夸他一句，你是这个！
他知道自己在狮子大开口。
所以压根就没想着对方真能给。
只是想让这群警察赶紧走。
他好继续去桥洞下面烤火。
万没想到。
秦梓良呵呵一笑。
非但没有生气。
反而连连点头。
从随身带的包里翻出一个厚信封。
里面是五千元整。
又让过来的十几个警察共同凑了剩下的五千。
一同塞进了眼前这个剃着光头，瘦得像猴子的顾衍手里。
他也看出来了。
这孩子能住在桥洞底下。
大冬天的靠一个油漆桶取暖。
也是个苦命人。
欠钱容易还。
欠人情可不太好还。
顾衍既然开口要钱。
也省去了他许多烦恼。
顾衍打开信封一看。
好悬没把鼻涕给乐泡出来。
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不过他也有个计较。
“你这钱来路干净吗？我顾衍虽然穷，但不收脏钱。”
跟过来的警察里面有人当即不乐意了。
出声道：
“出去打听打听，我们秦队长那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你小子别不识……”
他话还没说完。
就被秦梓良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顾衍不认识秦梓良。
也懒得去打听。
将信封留下。
把剩下的五千块，重新塞回了秦梓良手里。
美其名曰男子汉大丈夫。
说五千，就五千。
绝不多拿多要。
逗得秦梓良和一众警察哈哈大笑。
“行，你小子有点意思，这样吧，你跟我走，我女儿她想见见你这个救命恩人，不知道你肯不肯赏个脸？”
顾衍的脸皮也是真够厚的。
拿了钱不说。
还想再混一顿饭。
眼看这个点也该吃午饭了。
秦梓良欣然同意了顾衍这个请求，
一顿饭而已。
这也是他作为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
见顾衍的衣服还没干。
秦梓良便让手底下的人去街边，从里到外，给顾衍买了一套新衣服。
又带他去附近的一家餐馆胡吃海塞了一顿。
直把顾衍吃得肚皮溜圆扶着墙往外走才算完。
随后便带着他去往医院。
说实话。
顾衍本想着吃饱后找个机会开溜的。
奈何吃太多，根本跑不快。
这么多穿警服的围着他。
他多少有点不自在。
再加上他这个光头形象。
活脱一个被警察逮到的劳改犯。
尤其是吃饭的时候。
餐馆老板以及隔壁几桌的客人，全都看傻了眼。
餐馆老板还在纳闷。
这大名鼎鼎的秦队长。
怎么会和一个罪犯同桌吃饭？
再看那罪犯的吃相。
啧啧啧……
活脱就是个饿死鬼投胎。
虽说他这店是自助吧。
但那小子是既不带手铐，也没人看着他。
紧着荤菜可劲儿造。
恨不能一人就把他店里的红烧肉给包了圆。
三十五的自助盒饭。
活活让这小子一人就吃回了本。
等顾衍吧唧着嘴。
来到他面前，又蒯了一勺红烧肉的时候。
老板的脸色，像吃了死孩子一样。
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顾衍全当没看见。
朝身后努努嘴。
他现在后台可大着呢。
仿佛在说，看我干嘛。
那十几个警察买单。
有牢骚，找他们说去。
饭店老板自然是不敢找警察的麻烦。
也就随他去了。
结账的时候。
秦梓良多付了些钱。
饭店老板喜滋滋的收下钱，插嘴询问秦梓良什么情况。
警察请罪犯吃饭。
这不倒反天罡了吗！
秦梓良一愣。
“他可不是罪犯，人小伙子今天可见义勇为了呢，老板，你有点以貌取人了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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