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被亚萍的执拗给气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从她那通红的眼眶里,忽然滚落下来了几颗晶莹的泪珠。
眼瞅着亚萍即将夺门而去,张丽依旧还是不想放弃对她的劝阻。
赶忙追上了她的脚步哭喊了几句。
“亚萍,我非常理解你愿意为革命事业,奉献宝贵生命的决心和勇气,可这里并不是战场啊!”
亚萍忽然止住了脚步,而后又铿锵有力的回了张丽几句。
“你说得没错,时势造英雄!当年董存瑞用他的血肉之躯与敌人的碉堡同归于尽,黄继光用身子堵住了敌人的机枪眼……他们这些革命先烈在祖国需要他们的时候,都是义无反顾献出了自己最为宝贵的生命!我虽然没他们那么伟大,但只要能让我发光发热的地方,我也可以毅然决然奉献我的一切……”
“亚萍,革命先烈当时是迫不得已才做出的选择,而你却不同,又不是非得嫁给那人不可!”
“自古以来,在平凡岗位上做出非凡成就的人,数不胜数!他们能行,我同样也能行!”
“亚萍,你现在的行为,跟革命先驱们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呢!他们都是伟大的,毋庸置疑的!而你却在干什么呢?你就好比澡堂子里不能洗澡,厕所里不能如厕,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再说了,父母含辛茹苦把我们养育成人,婚姻大事你怎么也得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吧!而且你现在一声不吭的就搬到人家那里去住了,连个最起码的婚礼都没有!你说你这算是哪门子事呀?”
亚萍被张丽这劈头盖脸的一通指责给说得,突然间抽泣了几声。
张丽以为是她的话起了作用?又赶忙上前拉住了她说道。
“亚萍,咱们现在都还年轻,做事情容易冲动,来,把东西放下来吧……”
未等张丽说完话呢,亚萍突然哽咽着说道。
“张丽,你怎么能把我对老百姓的关心当成一时兴起呢!你这么做,我真的很受伤!”
亚萍此话一出,张丽瞬间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让她实在无法理解,一个人竟然能够执拗到这种地步。
亚萍抽泣了一阵,又要抬脚往外走呢。
一旁的秀芹慌忙挡在了她的身前说道。
“亚萍,张丽说了这么多,你咋还执迷不悟啊!难道你非得撞到南墙才肯回头吗?”
“秀芹,即便是我撞到了南墙,哪怕撞得我头破血流,我也不会回头的!”
亚萍此话一出,秀芹和张丽两人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
作为朋友,她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张丽还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亚萍往火坑里跳。
就在亚萍迈出屋门的一刹那,张丽突然朝她大喊了一嗓子。
“亚萍,你嫁的那男人是个出了名的懒汉……”
亚萍先是迟疑了一下,而后又继续朝前走了几步。
可不死心的张丽仍旧追着她大喊道。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你总得相信人家那些,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人的话吧!”
“张丽,我知道你和秀芹都在为我好呢!你们看吧,我一定会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亚萍说完了这句话,毅然决然的走开了。
张丽追着亚萍的脚步又哭喊了一句。
“亚萍!你一定会为今天鲁莽的决定而后悔的……”
秀芹还想要上前去拉拽亚萍呢,张丽忽然喊叫住了她。
“秀芹,别劝了!没用的!”
“张丽,亚萍要是果真迈出了这一步,她的人生可就全毁了呀!”
“俗话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咱们已经尽力了!”
张丽语罢悲痛欲绝的回了屋。
秀芹望着亚萍正被浑身脏兮兮而又相貌平平的王德顺,给笑嘻嘻的迎了过去时。
她也实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跟着张丽回了屋。
住在牛棚里的几个男知青,全都趴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张望着,亚萍被王德顺给接走的一幕。
有人立刻长吁短叹了一句。
“哎……我比他差哪了呀?”
旁人同样怏怏不乐的接了那人一句。
“人家命比咱好呗!”
王德顺扛着亚萍的包袱,红着脸庞只顾低头走着路,不敢直视亚萍那俊美的脸蛋儿。
亚萍看着老实巴交的王德顺,心中还在暗暗立着誓言呢。
“你们越是不看好,那我就越是争气活出个样子来!”
当亚萍跟着王德顺来到一处狼藉破败的茅草屋跟前时。
王德顺有些难为情的说了句话。
“姑娘,这就是俺家了——”
临来之前,亚萍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可当她亲眼目睹到了王德顺这残破不堪的家时,她还是被这眼前一幕给震惊住了。
与其说是家,倒不如用猪圈来形容更为贴切一些。
离得老远就能闻到如同猪圈一样所散发出来的恶臭味。
屋顶的茅草早就因年久失修而残缺不全了。
用土坯垒成的墙体,因风吹雨淋而脱落的薄厚不一。
看样子,但凡来场大风大雨,这房子非得垮塌不可。
正当亚萍愣神之际,从破旧的房门里走出了两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壮年男子。
他们每人的怀里都抱着黑如铁皮的被子。
王德顺赶忙跟亚萍介绍了起来。
“他们俩是俺弟弟,他叫德贵,他叫德福……”
亚萍立刻礼貌性的跟他们俩打了句招呼。
“你们好!”
可王德顺那俩弟弟好似没听见一样,继续携着正散发着恶臭味的被子往前走开了。
亚萍赶忙拦住了他们问了一句。
“你们这是去哪呀?”
王德顺那俩弟弟依旧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着。
王德顺立马喝斥了两人一句。
“恁嫂子问恁话嘞!”
那个叫德福的小声说了句话。
“屋里头住不下了,俺们俩去草垛里住。”
亚萍立刻被震惊住了。
“那怎么能行呢?!”
王德顺赶忙拦了她一句。
“不碍事不碍事,他们都这么大的人了,恁就别管了!”
王德顺语罢,他那俩弟弟又继续懒洋洋的走开了。
亚萍总感觉过意不去,慌忙追上前说道。
“外头冷,你们俩的被子又这么薄,还是把我这厚被子拿去吧……”
王德顺赶忙上前拦了她一句。
“不碍事不碍事,草垛里头暖和,冻不住他们……”
亚萍不顾王德顺的劝阻,硬是把她自己的被子塞给了王德顺的弟弟。
王德顺的弟弟随即把他那正散发着恶臭的被子递给了亚萍说道。
“那恁盖俺的吧!”
亚萍接过被子的一瞬间,不仅感到手上潮乎乎的,而且那刺鼻的酸臭味几乎就快要把她给熏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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