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么多人不知道金老怪,原来梅洛他们走的这一段,是全国各地来揶岛淘金的人摆的地摊。
经过许红婉的三言两句,老板手指敲着桌沿,慢悠悠告诉她:
“姑娘,你找那倔老头啊,他在最东头的一个角落里摆摊……”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忽然从书页上移开,落在许红婉身上。
可能是刚刚看了书,心里的欲火无处安放,他身体往前倾了倾,喉结滚动,眼睛邪魅地盯着许红婉的胸前,声音压低了些:
“不过那老头脾气很古怪,性格也不好,如果姑娘你不着急的话,进来看会儿书,等下我带你去……”
许红婉立刻后退一步,眉头拧起,见人已经打听到了,她俏脸一沉,攥紧了拳头瞪着老板骂道:
“你这臭不要脸的老东西,死不正经,再看,再看我就杀了你!”
说着,抓起一本厚厚的旧书,“啪”的一声拍在他脑袋上,然后头一扬,转身走了。
老板“哎呦”一声,连忙用手捂住脑袋,脸色涨成猪肝色,眼睛瞪着梅洛三人破口大骂:
“你们这三个大路仔,今天是活得不耐烦了,先抢我的书,现在还敢打我!”
接着,他从亭子里冲出来,双手拢在嘴边对着街上大声喊道:
“快来人啊,大路仔打人啦,帮我拦住他们!”
街上的摊主和路人纷纷抬头朝他们看过来,有的放下手里的活计,有的停下脚步。
跟着,一个、两个、一群人撸着袖子向他们围过来。
梅洛一看这架势,眉头皱紧,知道这样不行,得赶紧跑,等他们围上来了,一时半会肯定走不开。
于是从兜里掏出一大沓钱,手腕一扬朝空中撒去。
几十张五块十块的人民币四散飘落,他则冲两人急声大喊:
“走!”
围上来的人,见满地是钱,眼睛顿时亮了,也不再拦他们,纷纷蹲下身争抢着地上的钱。
老板见了,急得跳脚,对着那些人扯着嗓子吼道:
“你们不要抢,那是给我的精神损失费……”
可他们哪管这些,抢到的赶紧揣进兜里,悄悄转身离去;
没抢到的,还在低着头到处扒拉。
三人跑了一段,见后面没人追上来,才停住脚步。
吴小遥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气,心疼地咂嘴:
“梅先生,这消息费也太贵了吧,洒了好几百,就那些人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许红婉也跟着嘟着嘴嘟囔,:
“就是,一个坏老头,加几个摊主,用得着这样吗?只要他们赶上来,我全给杀了。”
梅洛当然知道这些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别说用许红婉那一套,就自己随便一下就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但他绝对不会那么做,如果自己这双手,能随便打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那他的江湖路也就到头了。
于是他站直身体,眼神严肃地看着两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腔调:
“你们记住,我们虽然身在江湖,有时候难免会出手伤人,甚至杀人,但心里一定要有是非观念——什么人我们可以动手,什么人宁愿被他打,也不能还手。如果这一点做不到,那我们就没必要再一起走下去。”
今天必须再给他们俩人立下规矩。
因为梅洛发现,许红婉性子太野,动不动就要把人杀了。
而吴小谣太财迷,他担心这小子以后会因为钱失去该有的原则。
两人被梅洛这副严肃的表情镇住,都不吭声,低着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慢慢往前走。
许红婉偷偷瞄了梅洛好几眼,忽然停下脚步,快步上前搂着他的手臂,声音软乎乎的:
“梅洛,对不起,我不应该动手打人,平白无故让你花了那么多钱,别生气了,回去我还你。”
梅洛压根不心疼那几百块钱,也不是怪她打了老板——那老色鬼本就该打。
于是他放缓语气,耐心解释:
“婉儿,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要你还我的钱,也不是怪你那打老板,是你的性子……”
她手臂一紧,脸颊蹭了蹭他的胳膊,嗔怪地打断:
“我知道啦!你不就是想说我性子野,动不动想杀人?我那是说气话,那老头太不正经了,眼睛一直不老实……”
吴小谣立刻回过头,嘴角歪成一抹坏笑,挤眉弄眼道:
“这也不能全怪那老头,是红姐你今天的打扮确实太亮眼,大白腿滑滑的,大白兔颤巍巍的,谁不想多看两眼?而且,你没发现梅先生的眼睛比他更不老实吗?”
“滚!”
梅洛狠狠瞪了他一眼,耳根微微发热。
这货就喜欢拿这事调侃自己。
许红婉脸上顿时泛起红晕,她歪着头,似羞非羞地瞟着梅洛,胸脯还故意挺了挺,带着点小得意。
……
前面的街道越来越宽敞,摊位也越来越多,两边的铺面都敞开着,有卖小吃的吆喝着,有卖服装的招着手,百货、烟酒……应有尽有。
而且逛市场的人也越来越多,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有很多地方要侧着身子慢慢挤才能走过去。
三人走了十几分钟,终于来到了最东头。
只见一棵老槐树下,摆着一张简单的方桌,桌面铺着一块洗得有些发白的红布,上面放着骰盅、骰子,还有用小木盒装着的骨牌。
此时,桌前围着不少人,正叽叽喳喳议论着。
一个颧骨削瘦、目光凌厉的老头坐在里面,双手拢在袖管里。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硬的黑色中山装,头发乱哄哄的像堆枯草,年纪大约六十四五岁。
从他的年龄和摊位上卖的东西来看,这人就是金老怪了。
梅洛放慢脚步走过去,当看清桌上的骰子时,瞳孔缩窄,心里不由微微一怔。
市面上的骰子,材质大多是塑料、牛骨、树脂做的,而这老头的骰子,居然都是用上等的黄花梨木制作而成。
骰子比普通的稍大一点,每一枚都油光锃亮,白点白得纯粹,红点红得鲜明。
不光是骰子,就连骰盅、骨牌也都是黄花梨的。特别是那几个骰盅,造型溜圆挺括,大小和市面上卖的差不多,颜色呈黄褐色,看着像晒透的老蜂蜜,黄中带金,金里裹着暗纹。
这样做工精致、材质上乘的赌具,梅洛还是第一次见。
他不急于开口,而是站在人群后面,双手抱胸静静观看。
因为金老怪不光是在卖赌具,还和围观的人玩起了骰子局。
只不过他们玩的骰子局,不是赌场里押大押小的正常玩法,而是像弹珠台、套圈圈这种街头游戏:
围观的人给他钱,一块、五块、十块都行,然后自己摇骰子。
要求是把里面的骰子叠在一起,就算赢。
赔钱的倍率,按骰子叠起来的数量算。
骰盅里一共三枚骰子,开盅后两粒叠在一起,赔一倍;三枚叠在一起,就赔两倍。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从兜里掏出10块钱,“啪”地拍在桌上,不服气地对金老怪说:
“金老头,我再玩一次!我就不相信了,在赌场里六枚骰子我能叠起五枚,怎么到你这,一枚都叠不起来?”
金老怪接过钱,指尖捻了捻,嘿嘿一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
“小烂仔,别说是你,我摆了几十年的摊,见过无数千门高手,没一个人能叠起三枚骰子,你不信可以再摇十次,只要有一次能叠起来,就算你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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