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晨雾弥漫在城市的街道上，像一层薄纱遮住了这座城市的面容。我接到消息的时候，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警局里已经乱成一团。林浩被人发现倒在城南的一条偏僻小路上，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她还没到……她还没到……”
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直到警方调取了附近的监控录像，才发现他在凌晨两点左右，独自出现在那条路上。他的衣服湿透了，手上还残留着一些奇怪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抓过。
我们把他带回警局问话，但他的状态很不稳定，情绪激动，语无伦次。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他昨晚乘坐了12路末班车。而更诡异的是，这辆公交车并未按计划返程，也没有任何监控记录显示它离开终点站。
我们翻查了公交系统的数据，发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现象：12路车在终点站停留了整整十分钟，却没有上传任何下车记录。也就是说，车上的人，一个都没下来。
而且车内没有任何指纹、dNA或者其他生物痕迹，仿佛那辆车和乘客都从未存在过。
与此同时，一名名叫陈雪的女孩失联了。她的室友说，她昨晚正是乘坐12路末班车回家，之后便再无音讯。手机关机，社交账号也停止更新，仿佛人间蒸发。
我开始怀疑，这不是一起普通的失踪案。
林浩被列为关键证人，可他的精神状态并不适合长时间审讯。但他坚持说自己看到了一个穿黑衣的女人，并且听到了她的声音。
“她不是普通人。”林浩喃喃道，“她是来找人的。”
“找谁？”我问他。
“我不知道……但她会再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空洞，像是透过我看向某个遥远的地方。那一刻，我的后背一阵发凉。
几天后，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
一名出租车司机报警称，他在凌晨三点接到了一个神秘乘客。对方穿着一身黑色长裙，脸藏在阴影里，只说了三个字：“旧城遗址。”
司机出于好奇答应了，结果车子开进了一条从未见过的路。那条路像是凭空出现的，四周寂静无声，连路灯都没有。车子一路颠簸，最终停在一座荒废的车站前。
车门打开，司机看见外面站着几个模糊的身影。其中一个，正是失踪多日的陈雪。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司机，嘴唇微微张开：“你来得太早了。”
司机惊恐地倒车，却发现车子无法启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身影一步步走近……
后来，我们在那片区域找到了那辆出租车，车门大开，驾驶座上却空无一人。方向盘上布满抓痕，挡风玻璃上有一道长长的裂痕，像是有人用指甲狠狠地划过。
我们派出搜寻队，在旧城遗址附近展开了地毯式搜索，却一无所获。唯一留下的，是副驾驶座位上的一个黑色丝巾，上面绣着一朵枯萎的梅花。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辆空荡荡的公交车上，窗外是一片漆黑，只有远处隐约有光。车门缓缓打开，一个穿黑衣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没有脸，只有一双空洞的眼睛。
她说：“她在等你。”
我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窗户外，天还未亮，但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旧城遗址。那里曾是一座老城区，几十年前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灾被封锁，从此无人居住。破败的楼房像沉默的鬼魂，矗立在晨雾中。
我在其中一栋废弃的楼里发现了陈雪的背包。里面的东西都很完整，包括她的身份证、钱包和一部关机的手机。最奇怪的是，包里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
“午夜十二点，12路车将再次出发。”
我把它交给了技术部门分析，结果显示这张纸的制造时间至少在三十年前。也就是说，这张纸比陈雪本人还要年长。
当天晚上，我决定亲自去终点站蹲守。
十一点五十五分，终点站的灯光突然熄灭，整条街陷入一片黑暗。我躲在监控死角，心跳加速。就在这时，我听见了熟悉的报站声。
“12路末班车即将发车，请系好安全带。”
我抬头望去，一辆老旧的公交车正缓缓驶入站点，车身斑驳，车牌模糊不清。车门“咔哒”一声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去。
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座椅破烂不堪，地板上布满了水渍。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手紧紧握住枪柄。
车子缓缓启动，窗外的景色开始变化。原本熟悉的街道变得陌生，路灯一盏接一盏熄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沉睡。
车子行驶了大约十分钟，停在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站点。站牌上写着两个字：
“归途。”
车门缓缓打开，我看见外面站着几个人影。他们穿着不同年代的衣服，神情呆滞，目光空洞。而在最前方，站着陈雪。
她转头看向我，嘴角微微上扬：“欢迎回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身后的车门早已关闭。我被困在了这辆不属于现实的公交车上。
这时，那个穿黑衣的女人再次出现了。她坐在我旁边，轻声说道：
“你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回答。
她继续说：“你不是第一次来了，对吗？”
我愣住了。
她说得没错。我确实感觉这一切似曾相识，就像某种记忆深处的回响。
“你是来找人的。”她低声说，“但你忘了是谁。”
我猛然想起什么，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那是我小时候的一个玩伴，也是第一个告诉我关于12路末班车传说的人。
她叫小梅。
她曾在一次车祸中失踪，当时乘坐的，正是12路末班车。
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我不是来调查案件的。
我是来找她的。
车子再次启动，驶向未知的终点。而我知道，这一趟旅程，不会再有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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