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目踏入癫狂马戏团的瞬间。
铁锈味的风裹着彩屑扑进鼻腔。
褪色的大帐篷顶垂落腐烂的绸缎。
那些曾经鲜艳的红与金早已化作斑驳的血痂色。
在烛火中摇晃出扭曲的影子。
他握紧黑剑。
剑身传来刺骨寒意。
剑柄上缠绕的人皮绷带突然渗出暗红液体。
如同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兴奋。
掌心的旧伤疤突突跳动。
那是他诞生时被小丑用利爪抓出的印记。
此刻正与周遭的疯狂产生诡异共鸣。
“欢迎来到绝望剧场！”
尖锐的嗓音刺破寂静。
一个戴着笑脸面具的小丑倒挂在帐篷顶的钢索上。
彩色裤脚滴落着绿色黏液。
每一滴落在地面都腐蚀出冒着白烟的孔洞。
小丑手中的气球突然炸裂。
飞溅的碎片竟化作无数细小飞刀。
这些飞刀在空中划出螺旋轨迹。
边缘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朝着苍目面门疾射而来。
苍目旋身挥剑。
黑剑劈开空气发出呜咽。
飞刀在剑刃触及的瞬间扭曲成蛇形。
鳞片闪烁着诡异的幽光。
他猛地后跳。
靴底却传来黏腻的触感。
地面不知何时铺满蠕动的血肉。
无数眼球从肉堆中凸起。
每一颗都映出他扭曲变形的倒影。
有些眼球深处还闪过他过往的记忆碎片。
孤儿院被血洗的夜晚。
自己觉醒力量时失控屠戮路人的场景。
小丑的笑声如同千万根钢针刺入耳膜。
苍目感觉鼻腔涌出温热液体。
左眼的苍蓝色瞳孔开始不受控制地扩散。
视野边缘爬满猩红血管。
“想要杀我？先过了它们这关！”
小丑打了个响指。
帐篷四角的帷幕轰然拉开。
十二具穿着华丽戏服的骷髅踏着鼓点走出。
空洞的眼窝中跳动着蓝色鬼火。
手中的长鞭缠绕着还在微弱蠕动、发出濒死呻吟的活人内脏。
苍目翻转黑剑。
剑身上的符文亮起猩红光芒。
当第一具骷髅的长鞭抽来时。
他侧身避开。
剑锋划过骷髅脖颈。
却只留下一道白痕。
这些骷髅骨骼坚硬如铁。
表面流转的魔法符文每闪烁一次。
就有黑雾溢出凝聚成小丑鬼脸。
战斗中。
苍目瞥见高处王座上的小丑把玩着跳动的人类心脏。
黑色雾气化作的乌鸦喙部滴着腐蚀性黑液。
突然。
背后传来寒意。
小丑手持泛紫匕首袭来。
匕首尖端缠绕着系有人类眼球的锁链。
苍目翻滚避开。
反手挥剑却穿透虚影。
小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帐篷空气凝结成冰。
黑剑被冰层覆盖。
冰面下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绝望的人脸。
苍目将黑剑插入血肉地面。
符文爆发的炽热光芒使血肉沸腾。
怨灵面孔在烟雾中闪现。
他借力跃起冲向王座。
却见王座化作布满锯齿的齿轮。
缝隙中钻出的舌头舔舐伤口带来灼烧剧痛。
小丑划出符文。
帐篷开始旋转。
骷髅长鞭缠住苍目四肢。
黑剑脱手。
倒地时。
他摸到口袋里布满锈迹、数字会蠕动的神秘怀表。
表盘血字显示：“唯有撕裂虚妄，方能触及真实。”
苍目扯下骷髅手臂击退围敌夺回黑剑。
小丑怒而跳下。
匕首化作燃烧黑色火焰、隐约浮现痛苦人脸的巨型镰刀。
黑剑符文与怀表共鸣。
苍目挥剑迎击。
能量波震碎骷髅。
还掀开帐篷一角。
露出紫色雷云。
激烈交锋中。
苍目体力不支却杀意更浓。
当小丑挥镰时。
他发现其动作与屠杀孤儿院时如出一辙。
苍目突然收剑。
张开双臂抓住镰刀。
鲜血直流。
趁小丑迟疑。
他用怀表砸碎其面具。
露出布满伤疤、与自己掌心旧伤纹路吻合的脸。
黑剑抵住小丑咽喉时。
对方身体膨胀成黑色球体。
伸出长满嵌牙吸盘的触手。
苍目斩向球体核心。
爆炸后绿色血液却开始重新汇聚。
形成更巨大的虚影。
帐篷外紫色雷云也凝聚成小丑人脸。
苍目单膝跪地。
黑剑支撑身体。
巨型小丑虚影吐出的发条齿轮相互咬合飞来。
剑击齿轮溅起的紫色火花落地长出带人脸的荆棘。
“还不明白吗？癫狂没有尽头，就像这永不停歇的齿轮！”
小丑声音灌脑。
虚影双手化作剪刀袭来。
苍目翻滚避开。
剪刀留下的深痕涌出黑色黏液。
凝结的微型小丑雕像加入围攻。
在雕像撕咬中。
苍目瞥见怀表指针疯狂旋转。
血字扭曲。
他意识到小丑伤口诡异愈合。
马戏团里破碎与重组并存。
看似的规律是无序的伪装。
当触手袭来。
他没有急着挥剑。
而是观察到其运动轨迹的矛盾性。
黑剑剑柄绷带渗出的黏液在空中形成转瞬即逝的文字。
“无序才是永恒！”
小丑咆哮。
帐篷崩塌。
绸缎化作刀片。
苍目被气浪掀飞撞在铁笼上。
笼中是身体嫁接机械零件、眼神疯狂绝望的改造人。
此刻。
黑剑爆发出白光。
他想起怀表“当钟摆停摆，万物皆成虚妄”的提示。
顿悟在癫狂中寻找规律是虚妄。
其本质是拒绝定义的无序。
是对规则的解构重塑。
“原来如此……”
苍目起身。
眼神冷静。
他挥动黑剑引导剑风形成漩涡。
吸纳齿轮、触手、刀片。
使其相互碰撞成齑粉。
小丑虚影膨胀施压。
他将黑剑插入地面结印。
符文形成的阵图中。
无序线条达到奇妙平衡。
“你以为这样就能对抗癫狂？”
小丑巨手拍下。
苍目目光坚定。
“我不是对抗，而是接纳。”
阵图光芒中。
无数小丑与他的影像碰撞融合成混沌。
光芒消散。
小丑虚影消失。
黑剑符文变为流动图案。
“我找到了……”
苍目拾起停摆的怀表。
表盘血字消失。
出现“拥抱无序，方得自由”的微光文字。
他望向废墟。
知道试炼未结束。
但已触摸到癫狂本质。
远处。
紫色雷云翻涌。
传来若有若无的小丑笑声。
预示着下一场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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