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握着方向盘,目光扫过后视镜里渐渐模糊的山路,沉声道:“刚才擦肩而过的三辆车,很可能就是莽村的人。”
刘冰冰靠在副驾:“就算是又如何?他们在山上害了那么多人,死不足惜。”
伊莎贝拉坐在后排,指尖捻着湿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冰冰姐说得对,我倒觉得,之前那几个死得还是太痛快了,没让他们尝够苦头。”
影杀坐在最后排,始终没说话。
车子往前开了约莫十分钟,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岔路口,路牌在车灯下泛着旧痕,左边写着下山,右边则标着莽村—终南山。
叶凡踩下刹车,盯着路牌皱起眉:“要去终南山,只能走莽村这条路。”
刘冰冰凑过来看了眼路牌,眉头也拧起来:“绕不开吗?万一被他们发现……”
“没办法,只有这一条路。”叶凡重新发动车子,目光变得坚定。
“我们不进村,沿着村外的山路走,应该没事。”
车轮缓缓转向右边,朝着莽村的方向驶去。
夜色越来越浓,山风裹着村里隐约传来的狗叫声吹进车窗。
越野车顺着村外的山路往前开,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眼看就要绕过村子,前方主路上突然立着块破旧的施工绕行牌子,木板歪歪斜斜地插在土里,像是临时钉上去的。
叶凡踩下刹车,眉头瞬间皱紧:“不对劲,刚才看路牌没说施工。”
他推开车门下车,刘冰冰、伊莎贝拉和影杀也跟着下来,几人走到主路前,借着车灯的光一看。
路面被大大小小的石头堵得严严实实,连缝隙都没留,显然是故意用来拦路的。
“是他们搞的鬼!”刘冰冰踢了踢脚边的石头,语气带着怒色。
“没路绕了,只能进村走另一条路。”
叶凡抬头望向村子的方向,夜色里能看到不少窗户透出的灯光,星星点点散在村里,说明住的人不少。
他沉默了几秒:“只能如此了,进去后都小心点,别惊动村里人。”
希望这些人不要逼他大开杀戒。
几人重新上车,叶凡调整方向盘,缓缓朝着村口开去。
车灯照亮了村口的土路,路边的柴垛、拴着的老狗在灯光下晃出影子,老狗被车灯惊到,突然汪汪叫起来,声音在安静的村里传得很远。
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村里格外刺耳,叶凡把车速压得极低,车轮碾过土路上的坑洼,车身微微颠簸。
路边的小伙子们没动,只是夹着烟的手顿了顿,目光像钉子一样扎在车身上,烟蒂的火星在夜色里明灭,空气里瞬间飘来呛人的烟味。
“这村里全是年轻人。”刘冰冰攥着安全带的手指泛白,声音压得很轻却难掩诧异。
“完全不像别的村里只剩老人守着……”
叶凡没接话,只盯着前方的路,眉头拧得更紧。后视镜里,刚才站在路边的十来个小伙子已经跟了上来,脚步不快,却始终保持着能看见车尾灯的距离。
两侧住户的木门吱呀作响,一道道人影扒着门框探出头,手指对着越野车指指点点,没人说话,只有压抑的窸窣声,像无数双眼睛藏在暗处。
“他们在跟着。”影杀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叶凡刚要开口,车头突然一顿。
前方几十米外,三辆摩托车横在路中间,车灯没开,黑乎乎的车身像三道屏障。
车旁站着二十来个男人,手里拎着钢管,月光下能看到钢管上反光的锈迹。
越野车停下的瞬间,后面跟着的脚步声也停了。
叶凡透过车窗往后看,刚才跟来的小伙子已经围了上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木棍,前后夹击的架势,把路堵得严严实实。
“我下去看看。”叶凡推开车门。
“小心!”刘冰冰说道。
影杀已经解开了安全带,刚要抬腿下车,却被叶凡回头按住肩膀。
“你们在车上等着。”叶凡淡定的说。
说完,他关上车门,转身朝着摩托车的方向走去。
叶凡走到离摩托车还有五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扫过那群人手里的钢管,声音没带半分温度:“什么事?挡着路了。”
最前面的男人往前跨了一步,他留着寸头,脖子上挂着根粗金链,手指敲了敲手里的钢管,吊儿郎当地开口:“过路费,五千。”
“过路费?”叶凡挑眉,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这里是收费站?能开票吗?”
寸头男脸色一沉,往前又凑了凑,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叶凡脸上:“开什么票!这路是我们村的,底下埋的全是明代的老石头,你这车一压,万一坏了怎么办?五千块,少一分都别想走!”
这话一出口,周围跟着的小伙子们顿时哄笑起来,有人还故意用脚踹了踹地面,嘴里嚷嚷着。
“就是,明代的路金贵着呢”
“别给脸不要脸”。
叶凡身后,车窗里的刘冰冰气得握紧了拳头,伊莎贝拉脸上的冷笑也沉了下去。
哪有拿几百年前的名头抢钱的道理,这分明是明摆着的敲诈。
寸头男见叶凡没说话,以为他怕了,伸手就要去推叶凡的肩膀:“怎么?拿不出钱?拿不出就把车留下……”
他的手还没碰到叶凡的衣服,叶凡突然抬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只听咔的一声轻响,寸头男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疼……放手!你敢动手?”
周围的哄笑也停了,拎着钢管和木棍的人瞬间围了上来,钢管在手里晃得哐哐响。
叶凡没松劲,目光冷得像冰:“明代的路?我看你们是想抢钱想疯了。要么挪开,要么——”
他话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木门被猛地推开的声音。
七八个村民从门里涌出来,有扛着锄头的老头,有系着围裙的妇人,还有手里攥着柴刀的半大孩子,一窝蜂地围到叶凡身边。
最前面的老头拐杖往地上一戳,扯着嗓子喊:“放手!你个外乡人还敢在我们莽村动手?”
叶凡没松手,寸头男疼得直咧嘴,妇人上前两步想拉叶凡的胳膊,嘴里骂骂咧咧:“欺负到我们村头上来了!赶紧把人放了,不然今天让你横着出去!”
旁边的半大孩子举着柴刀晃了晃,眼神里满是敌意,却没敢真的往前凑。
“我们村的路,我们村的人,轮不到外人管!”又一个老头站出来,手背在身后,下巴抬得老高。
“你就算报警也没用,这山里头信号都没有,警察根本找不到这儿,就算找到了,也得听我们村的规矩!”
这话像点燃了引线,周围的村民顿时附和起来。
有人喊“就是,警察管不着我们莽村”。
有人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头,还有人跑回屋里拿工具,转眼间,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手里的家伙也从钢管、木棍变成了锄头、镰刀,还有土制猎枪密密麻麻的人影把叶凡圈在中间,敌意像实质的风一样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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