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乐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其实，我本想在家里这件事结束后对你表明心意，但现在一切似乎都变得复杂起来。”
周离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情感在他心中涌动，他轻声说道：“这次的事情结束后，我就会离开异管局，去过我普通人的日子。”
秦乐乐微微一笑，虽然笑容中带着些许苦涩。
这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互相吐露心声，但似乎为时已晚。
周离认真地告诉秦乐乐：“当列车到站时，我们就会站在对立面。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你能全身而退，不要再为你家趟这样的浑水了。”
秦乐乐苦笑着对周离说：“谁让我生在秦家，很多事情是我无法决定的。”
周离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说道：“只要你放弃，我愿意在异管局为你担保。”
“我已经无法置身事外。”秦乐乐低声说道，神情黯淡，“在这个家族中，我父亲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不容置疑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周离缓缓闭上了眼睛，说出了他登上这趟列车后的最后一句话，“那我们各自自求多福吧。”
在无言的沉默中，列车鸣响了汽笛。
他们来到了仟禾异端研究所的基地所在，黑暗深渊。
当列车停稳后，门缓缓打开。
除了迎接秦乐乐的人群，周离的目光被一个身穿白色大褂、面容精致的短发女人吸引。
她站在阴影下，秦乐乐的脸色微微一变，对着那个站在阴影下的女人弯了弯腰。
周离也从秦乐乐的行为中大致猜到了她的身份。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女人就是仟禾异端研究所的负责人，苗仟禾。
周离走向站在阴影下的女人，主动伸出手对她说：“初次见面，苗博士。”
她礼貌地与周离握了握手，微微一笑：“欢迎你来到我的研究所。”
果然，这个女人就是苗仟禾。
“想必苗博士已经知道了我来的目的。”周离说道。
“不如我先带你去参观参观我的实验室如何？”苗仟禾并没有正面回答周离的话。
“好啊，这是我的荣幸。”
随后，苗仟禾招了招手，在一群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周离跟随苗仟禾走向她的实验室区域。
苗仟禾带着周离走进动物区，那里是她引以为傲的实验成果的展示场。
“这是人类科学史上最伟大的研究实验。”她自信地对周离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激动，“如果能面向世界，这将使人类在短期内达到超越自身的高度！”
周离微微皱眉，尽管他能感受到苗仟禾对研究事业的热情，他不否认其中一些话的道理。
“苗博士，您可能高估了这种实验的意义。”他缓缓说道，“就算是鱼能脱离水存活，但它始终是鱼。个体的存在已经限制了上限。”
苗仟禾对周离的话表示出明显的疑惑。
“周离，你自身就是一个伟大的例子，”她坚定地说道，“你能自由穿行在不同的世界，这对于科学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发现。你的存在证明了人类可以超越自我，开辟新的领域，甚至有延长人类寿命的可能性。”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激情，仿佛在描绘一个崭新的未来。
“我希望让新人类站到世界的顶端，甚至可以让新人类染指外太空。想象一下，未来的新人类将不再受限于本星球的束缚，那是多么伟大的壮举！”
周离虽然不赞同苗仟禾的做法，但对她的理想却无话可说。
“因为外面那些无知的人，才使我的研究进程缓慢。”
周离能从话中的语气听出苗仟禾有些愤恨，可从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丝变化。
“那你知道，和你合作的那些大家族做的事情吗？”周离问道。
苗仟禾看着周离，神情中透出一丝无奈。
“我当然知道。可研究需要资金，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在这个世界上，理想与现实往往是对立的。为了追求更伟大的目标，有时候必须作出妥协。”
周离静默不语。
“理想固然重要，但我们也不能舍本逐末。”他缓缓说道，试图将自己的担忧传达给她。“如果为了资金而牺牲了原则，那我们所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李维一用你做研究就不违背人性吗？”苗仟禾对周离反问道：“那些死在他手下的失败品就不是人吗？与之相比，我从未亲手杀死过任何一个失败的试验品。”
周离听后，冷静的说道：“李维一已经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听到这句话，苗仟禾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讥讽：“周离，你太天真了！你为什么会认为李维一已经死了？”
她的话如同一记重锤，震惊了周离。
周离的心中掠过一丝不安，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年多前那名锁匠的话：“你老师确实死了，但李维一死没死就不清楚了。”
但当他初次去异管局的时候，作为牵线人的杨局不是说那些都是他安排让周离入局的人吗？难道杨局在骗他？
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所有事情在他的脑子里过了一遍。
“你是说……李维一还活着？”周离的声音微微颤抖，难以置信。
苗仟禾没有回答周离的问题，而是叫过跟在他们身后的一个助手。
她转过身，面带微笑地介绍道：“她曾经是个癌症晚期病人，自杀时被我发现，成为了我研究的试验品。最后很成功，她成为了健康的人，已经跟在我身边三年有余。”
周离仔细打量着这个助手，心中虽然对苗仟禾的解释有所怀疑。
他刚刚到达这里时，就感到这些人有些不对劲，或许事实并不像苗仟禾说的那般美好。
周离陷入自己的沉思时，苗仟禾带领他来到了一个特殊的区域，活人实验区。
他看到那些提供神经元的实验品，面容模糊，神情恍惚，似乎失去了自我。
他感到一阵不解，忍不住问道：“这样的改造岂不是害了一个成功的试验品吗？”
苗仟禾微微一笑，说道：“研究就必须要有牺牲，更何况她们并不会死。她们只不过是失去了一点自我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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