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云赟赶紧走到床边，麻醉护士跟在旁边一路来到病房。
云赟和秘书将母亲抬到了病床上。看着母亲苍白的脸色，云赟心里懊悔极了。自己总是太忙，找这样那样的借口不想回家，因为每次回家母亲都会催着他结婚，所以为了逃避被催婚，他也就很少回家了。他也知道，母亲每天都在期待着他回家看看她。
医院的夜晚总是很漫长，尤其是等待一个昏迷的人醒来。半夜十二点，云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这间病房是一个独立的套间，没有人打扰，可是太过于安静也让人无法入眠。
云赟走出房门，双手捂着脸，低着头坐在门口的板凳上面。他的背脊似乎一下子被压弯了一般，整个人都看上去十分沧桑无力。
一个人突然走到了他旁边，坐了下来，椅子因为落座而发出“嘎吱”的声音，在这条极为安静的走廊上，久久回荡。
云赟松开手，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惊讶，“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钟生将头靠在身后的墙面上，看起来十分疲惫，他轻轻闭起眼睛，淡淡道：“今晚值班！”
“哦，你们还挺辛苦的。”
“还行吧！”
“你刚才是在哭吗？”钟生声音中带着半开玩笑的意味。
“呵呵，没有，我可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是呀！”钟生轻轻地说，云赟转头疑惑地看着他，这话说的，好像他了解自己一般，可明明他们才认识没几天而已。
云赟转过头，从衣服的口袋中摸出来一包烟，打火机的火刚被点着，口中的烟便被人抽走了。
“医院不允许抽烟！”
云赟看着钟生满脸的认真，呵呵一笑，点了点头，将烟放回了口袋。
“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云赟对于这个问题答案有点模糊，他想了想道：“大学的时候吧，那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后来就学会了抽烟。”
“哦，大事？”
“嗯，大事！”
钟生听出来云赟似乎不愿意进一步分享，也就不再追问。成年人，谁还没点秘密，那些不愿意和人分享的秘密，钟生懂得尊重。
两个人安静地坐着，谁都没有再说话。
就在云赟以为钟生快要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站起身，“进去吧，你母亲身体不错，手术也很成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有时间多陪陪她。”
看着钟生离开的背影，云赟的心中突然感觉空落落的，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觉得今晚的钟声和他平时见到的很不一样。
钟生边走边用手狠狠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今晚的自己失控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主动过去找那个人，或许是因为今晚的云赟看起来实在是很可怜，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上手去抚摸一下云赟的头发，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世界上有那么多可怜的人，谁又来可怜自己呢？钟生嘲弄着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同情心，他告诉自己，一定是因为今晚的月亮太圆，才会让自己做出不合适的事情来。他再次告诉自己，对，都是月亮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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