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妈却像是受了惊的动物，猛地往后缩了缩，躲到了卫名的身后。
枯瘦的手指紧紧抓住卫名的衣角，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别碰我……别打我……”
她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卫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方兰，眼神中充满了质问和愤怒。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方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她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冲我发脾气？”
她一边说着，一边试图去拉卫名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
“别装了！”卫名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是你把我妈带到破庙去的！”
方兰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强装镇定，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委屈。
“你怎么能听妈的一面之词呢？她精神不好，经常胡言乱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我可是你老婆啊，咱们可是一家人。”
“一家人？”卫名冷笑了一声，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你就是这么对待一家人的？把妈扔在破庙里，让她自生自灭？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我报了警，找遍了整个村子，甚至上网找大师算命，就是为了找到妈！可你呢？你在家里装得跟没事人一样，还假惺惺地说你在找妈！”
方兰的脸色终于有些挂不住了，她的声音微微发抖，但还在强撑着。
“我真的没有，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妈她是自己跑出去的，我……”
“够了！”卫名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冷得像冰，“你还想狡辩到什么时候？妈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方兰的脸色彻底变了，她的嘴唇微微发抖，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妈身上的伤可能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我可能对妈照顾得不够周到，但我真的没有虐待她啊！你不能因为妈说了几句胡话就怀疑我啊……”
卫母的眼睛里恢复了一丝清明，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方燕，说话磕磕绊绊的。
“你……打我。”她掀开衣服，露出胳膊上的伤痕。
“妈，你认识我吗？”
卫妈点点头。
方兰心里慌了，老不死正常了！
卫名的心猛地一沉。
这半年来他妈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每次他回家，方兰都说他妈又犯病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现在想来，那些犯病的时候，恐怕都是方兰在虐待他妈。
“方兰！”
卫母当是想到了什么，踉跄着走到供桌前，从香炉后面摸出一个手机。
“证……据。”
卫名接过手机，打开视频，画面里是自家客厅。方兰正对着他妈拳打脚踢，嘴里骂着老不死的。他妈蜷缩在地上求饶，方燕却变本加厉，甚至拿起扫把打人。
王兰脸色煞白，“怎么会这样……”
卫妈有些庆幸那天有了一丝神志，后来又给忘了。
卫名气得浑身发抖，王兰的孝顺真是装的！
“证据确凿你还想怎么狡辩！”
王兰瘫坐在地上，终于崩溃大哭：“我也不想的……她总是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我们的儿子因为她疯癫被别人说，被别人取笑……”
卫后怒吼，“所以你就虐待我妈？还把她扔在这破庙里等死？”
“老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王兰扑过来抱住卫名的腿，“你看在孩子的份上……”
“别提孩子！”卫名甩开她，“你不配做母亲！”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王兰瘫坐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声音中带着几分绝望。
“老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别报警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卫名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动摇：“你错了？你错在哪里？错在虐待我妈？还是错在把她扔在破庙里等死？方兰，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孝顺的儿媳，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毒！”
方兰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老公，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好好照顾妈，再也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晚了！”卫名的声音冷得像冰，“从你虐待我妈的那一刻起，咱们的婚姻就已经结束了。你不配做我老婆，更不配做孩子的妈！”
警察很快就来了，走上前将方兰带上了警车。
她的哭声渐渐远去，卫名却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他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从未想过，自己最信任的妻子，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卫妈坐在沙发上，眼神中的清明又不在了，声音带着几分恐惧和不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别打我……别打我……”
卫名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妈，别怕，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卫妈因丈夫骤然离世，遭受沉重打击，精神失常。
此后，她时而沉默寡言、目光呆滞，时而情绪激动、胡言乱语。
卫妈失常的模样，他很是心疼，父母赋予子女生命，这份生育之恩对他来说是无法用其他来衡量的。
村里不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可儿子卫名从没有嫌弃过她。
从那天起，卫名辞去了城里的工作，回到村里专心照顾母亲。
方兰因虐待老人罪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卫名也向法院提交了离婚申请。
村里人都唏嘘不已，谁也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孝顺的儿媳，背地里竟然如此狠毒。
卫妈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健康，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但还是时而正常，时而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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