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杀掉这个女人梁善不清楚，但他肯定是一击即逃，优先保障自己的安全。
也许沐雅的实力还不如这个抗揍的小汤米，但梁善不可能去赌，而且他必然要尝试先干掉沐雅这个威胁。
好在，威胁转瞬即逝。
沐雅稍微停顿了脚步，就继续往前走去。
而汤米在沐雅停顿一下之后，也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办错了事儿。
他不好意思地对梁善笑了笑，接着灰溜溜地离开了梁善的身边，朝前跑了两步，凑到了沐雅的身边。
“对不起，沐雅老师，我只是......”
“汤米。”
沐雅开口，没有一丝责备的情绪夹带其中，但教诲之意不言而喻。
“我与你说过，法律是道德的底线，但是反过来不等于道德会凌驾于法律之上。”
“嗯嗯......”
“我希望你承善意，做善事，但不是你所觉得合理且正确的事情，都是善事。你要做善事，就要考虑到别人的处境，如果不考虑他人，那么好心不等于好，善心也不等于善。”
“我...我知道错了，沐雅老师。”
“不，你还不知道，不过可以慢慢来，你还有很多时间。”
沐雅的语气从一而终地平静，在教导完汤米之后，她停了下来，微微向后侧头看向梁善。
“抱歉，牧师先生，这孩子在学院中待的时间太长了，有些单纯，不过并不是什么过于调皮的孩子。”
梁善能说什么？
说我刚刚准备掏刀子干死你俩了吗？
“不，没什么，赤子之心诚可贵，在这大安之城更是如此。”
赤子之心四个字让沐雅的双眸晃了一晃，随后她转过头，继续带路。
“我现在相信牧师先生是真的救了汤米，如此善解人意，很难让人怀疑。”
也就是汤米年轻，才会觉得梁善和沐雅有什么发展的倾向。
实际上两人的谈话寸止的恰到好处，多说一句都要扯上点情绪了，少说一句，都要留下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可能性。
偏偏两人都在隐形地试探着对方。
而梁善更是多出了一层优势——他在角斗场优先见过对方了，相比于沐雅的怀疑，梁善是拾着先知先觉的警惕性来试探对方的。
不过可惜，像沐雅这种人，密不透风，几句话下来，全都扯到汤米的身上了，稍微抬了一下梁善后就停下了谈话，她自己什么破绽都没有露出来。
......
科恩学院的饭堂就在生活区与图书馆的中间位置。
一进入饭堂，扑面而来的香气就足以让人食指大动。
饭堂之中挤了相当多的人，学院的下课时间，这里人多也是正常的。
在沐雅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饭堂一楼的侧面，这里的人就稍微少了一些。
因为这个区域的饭菜，是免费的。
食物的质量对比整个饭堂来说，都差了不止一筹，但如果是对比血林堡的黑面包来说，又好上那么一点。
“吃多少，取多少，不要浪费粮食。”
沐雅对汤米说道，又像是隐隐对梁善说的。
因为汤米自然地点头，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到沐雅这样说了。
这让梁善想起来自己在血林堡调教阿狗的日子了，还真是如出一辙的相似呢。
和两人一块，梁善也端着颇有特色的分区盘，来到取饭区。
即使是免费的，菜品也足够丰富，足足四种，只不过仅有的肉菜就是一锅看不出什么肉的炖菜。
让梁善没想到的是，学院的饭堂竟然是提供酒水的，免费的酒，闻起来似乎不是通过某种粮食发酵的，而是果类。
不过想到生活区那条长街上勾肩搭背喝到舌头都打结的年轻人们，梁善也不觉得给学生们提供酒水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了。
坐在餐桌上，稍微休息的功夫，梁善才开口问向了沐雅。
“沐雅老师，听你说，汤米在学院，住了不止三年的时间吗？”
沐雅看向汤米，摇了摇头。
“这孩子从小就在学院长大，你应该听说了这孩子的性格，出了学院，其实在大安城中，他做的事情都只能是惹祸。”
这句话无疑是在说，汤米这小子的性格，要不是因为能跑回学院，在大安城里早就让人整死了。
汤米听到这瘪了瘪嘴。
但有了刚刚路上的前车之鉴，他是一点插话的想法都没有。
“但汤米对我说，他是法律专业三年来唯一的学生，三年前，有人选择这个专业学习吗？”
“当然有。”
沐雅莹莹小口喝了口汤，稍微抿了抿嘴唇后说道。
“法律专业虽然在魔族人们看来，有些可笑，但并非没有意义存在。
无论是有实力的家族，还是一城的规划，甚至联盟的建立和分化，都离不开规矩，而规矩的底层逻辑，就是无限趋近于完善的法律。
所以即使这几年法律专业不被看好，但依然有各种需求，而不是彻底被废弃。”
梁善点了点头。
沐雅对于魔族人，或者说人类的认知相当有见地。
只要有人，就有阶级，有层次，而有阶级，就要有规矩，不然阶级就成了笑话。
规矩从哪里来呢，当然是用笔写在纸上，记录和传播来的。
但这不是梁善想要知道的事情，因为梁善对汤米不感兴趣，对法律专业也不感兴趣。
“那么，沐雅老师，应该在法律专业教学了很久了吧？”
沐雅稍稍抬头，看了眼梁善，又点了点头。
“可是我看沐雅老师很年轻。”
沐雅听到这句话，突然笑了出来。
低着头，笑的很委婉。
也许提到年龄，无论是哪种女人，都会有所触动。
不过沐雅这样的女人，笑起来确实别有一番风情。
“阿善牧师，这样称呼你可以吗，你觉得我有多大的年龄了呢？”
梁善毫不犹豫地开口道：“十八岁。”
这让沐雅的笑意更盛，只不过她还低着头，手轻轻的推到了嘴边，做擦嘴状掩饰着自己略微的失态。
“我们魔族人的寿命通常比较长，我的身体又有些特别，实际上，我的年龄超过了三十岁。”
说起自己的年龄，沐雅收回了笑容，但也没什么惆怅之意。
不止。
梁善心中想到。
沐雅说她年龄超过了三十岁，可没说超过多少。
如果按照梁善的推测来看，沐雅的年龄，可能超过一百岁。
不过他并不关心这个。
“既然沐雅老师在学院教学了这么久，肯定熟识一些大安城中人，能否帮我找个人？他说不定，还做过你的学生。”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沐雅愣了一下。
这话题转移的有些生硬。
不过这才是梁善想要的。
跟个有危险的女人扯什么犊子，他只想赶紧宰了车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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