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羽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出现在那位正搂着女郎、数着金币的负责人面前时，对方脸上的得意和贪婪瞬间凝固，继而转化为极致的恐惧。
他面带惊恐地看着红羽那双冒着红光的双眼正盯着自己看，以及露出一脸坏笑……
“红……红神？！！”
负责人是一个身材肥胖、名叫“葛朗”的中年男人，他像是见了鬼一样，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怀里的女郎也被他一把推开，吓得瘫软在地。
他手中的金币“哗啦”洒了一地，但他根本无暇顾及，只是脸色惨白，浑身肥肉如同筛糠般抖动起来。
人的名，树的影。
红羽在贝尔玛尔公国乃至整个阿拉德大陆的事迹在很早之前早已传开，关于他如今的各种传闻更是在特定圈子里不胫而走。
葛朗作为赏金会所的负责人，自然比普通人更清楚眼前这个双眼冒红光，看似普通的年轻人拥有何等可怕的力量。
那高达百亿的悬赏，与其说是诱惑，不如说是催命符！
“看来的确认识我。”红羽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姿态随意，却带给葛朗无与伦比的压力，“那我就不废话了。告诉我，是哪些德洛斯的贵族老爷，还有公国里哪些吃里扒外的家伙，在背后支持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生意？特别是……关于我的悬赏。”
在红羽冰冷的目光注视下，葛朗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红神大人！饶命啊！小的……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混口饭吃……我说，我什么都说！”
为了活命，葛朗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全部说了出来。
他提到了几个德洛斯帝国在背后扶持的地下组织名称——
负责人口拐卖和奴隶贸易的“暗影之网”，专门狩猎鬼剑士、剥离鬼手进行研究的“裂魂之手”，以及进行各种违禁品运输和销售的“黑水商会”。
而在公国内部，也有一些贵族家族涉足其中，分一杯羹。
葛朗提到了几个名字：与“暗影之网”勾结，利用其商会“银橡叶商会”做掩护，进行人口贩卖的福克斯家族（家主：巴尔·福克斯）；
为“裂魂之手”提供庇护和实验场所的铁爪家族（家主：沃尔夫冈·铁爪）；
以及暗中入股“黑水商会”，参与利润分成的蝰蛇家族（家主：萨菲拉·蝰蛇）。
“大人，我知道的就这些了！这些大人物都非常谨慎。而且还有一些躲在幕后的，他们用的都是代号或者代理人，真实身份隐藏得很深！我只是个小角色，真的只知道这么多！”
葛朗磕头如捣蒜，苦苦哀求，“求求您，放我一马吧！我家里还有老小要养活，如果我死了，他们肯定也会被灭口的！”
红羽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椅背。
他看得出来，葛朗的恐惧是真的，而且为了家人求饶也不似作伪。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放过你，不是不行。”
葛朗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希冀的光芒。
“不过，”红羽话锋一转，“从今天起，你的命是我的了。要是敢不听话，我不介意带你进入罪恶地狱体验一下！”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要你继续待在这个位置上，充当我的眼线。以后，但凡是涉及到这些黑色产业，特别是任何与我和我的同伴们，或者与斯卡迪女王、公国安定有关的悬赏和阴谋，你必须第一时间向我，或我的人汇报。”
葛朗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应承下来：“是是是！谢谢大人不杀之恩！小的以后一定唯大人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能抱上红羽这条粗腿，对他来说简直是因祸得福，至少以后不用担心被其他势力随意拿捏，甚至家人的安全也有了保障——只要红羽愿意罩着他。
红羽点了点头，正准备再交代几句，一旁的帕丽斯和扎卡鲁塔却按捺不住了。
“等等，红羽，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帕丽斯走上前，一脚踩在葛朗面前的桌子上，俯视着他，脸上带着恶魔般的微笑，“你之前靠着那些伤天害理的生意赚了不少黑心钱吧？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扎卡鲁塔也默契地接口道：“没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想活命，想得到老大的庇护，总得表示表示你的‘诚意’吧？”
葛朗心里一紧，知道不出血是不行了，连忙道：“两位姑奶奶说的是！小的愿意献上全部家产……”
“谁稀罕你的全部家产？”帕丽斯打断他，伸出五根手指，“拿出五千万金币，作为‘诚信保证金’。这笔钱，我们会投入到后街的救助基金会里，用来帮助那些被你这类人害得家破人亡、生活困苦的难民。也算是给你自己积点阴德，赎点罪！”
“五……五千万？！”葛朗眼前一黑，这几乎是他能动用的全部流动资金了。
但他看着帕丽斯和扎卡鲁塔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旁边红羽默许的态度，只能咬牙认栽：“好！我给！明天……不，天亮之前，我一定想办法凑齐，送到帕丽斯女士指定的地方！”
“这还差不多。”帕丽斯满意地收回脚。
红羽也从葛朗那里得到了一份他刚刚口述的、涉及贵族和地下组织的部分名单记录，虽然不够详细，但已足够指明方向。
他站起身，对瘫软在地的葛朗最后警告道：“记住你说的话。你的命和你家人的命，现在都系于你接下来的表现上。”
离开“血匕赏金会所”，回到略显清冷的街道上，天色已经蒙蒙亮。
先前那队警备队员果然还在附近巡逻，看到三人出来，小队长立刻上前行礼，低声道：“大人，现场已经处理干净了。后续若有任何吩咐，请随时联系我们。”
红羽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收获不错。”帕丽斯晃了晃手中葛朗立下的字据和那份名单抄本，“既抓了个内应，又为基金会搞到了一笔巨款，还拿到了这份名单。”
扎卡鲁塔看向红羽：“老大，接下来我们怎么做？直接按名单去找那些贵族和组织的麻烦吗？”
红羽摇了摇头，他的精神依旧有些疲惫，但眼神却很清醒：“不。这份名单先交给斯卡迪。她是公国的女王，于公于私，都应该让她先了解情况，由她来定夺如何处理这些内部的蛀虫。我不想越权，说到底，我只是个普通人。”
帕丽斯撇撇嘴：“你这话说的，哪个‘普通人’能让冥界的鬼神当小弟？”
红羽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望向市政厅的方向，轻声道：“虽然斯卡迪说过我可以自己做主，但我还是不想过多干涉公国内政。不过……”
他的眼神骤然转冷，如同寒冬里的冰棱，“那些敢把我的身体当做商品明码标价，甚至打我这只鬼手主意的势力和组织，我绝不会放过。这笔账，我会亲自跟他们慢慢算清楚。”
晨光熹微中，三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一份名单，牵出了潜藏在阴影中的无数蝇营狗苟，也预示着赫顿玛尔的后街，乃至整个公国，即将迎来一场由红羽亲手掀起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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