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跟在沈宴身后，她大口喘着气，“沈宴，你是那个人吗？”
她不敢相信。
沈宴竟然会是……那个人……
那他的容貌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沈宴回头，他一把拉上姜姒的手腕，男人勾唇，语气懒散道，“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尔后，俩人的背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姜姒暼了一眼那白胡子说书先生，环顾四周一圈后，她才坐下，“沈狐狸，你何时也喜欢听这些街头八卦了？”
沈宴则吩咐店小二，将店里的招牌点心，一一上来，还上了一坛美酒。
见到突然上来的这么多她从未吃过的点心，姜姒一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边尝着点心，边听着这被人群围观的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
那说书先生顺着自己的胡子，说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传说，这世间有三大巫术，蛊术为其一，三危山有一处地方，名叫北溟，据说出生在那里的人擅蛊养蛊，能与神明通灵，与邪祟作伴，祖祖辈辈，多少年来他们与世无争，都不曾出山。
就在二十多年前，北溟蛊圣，以蛊惑乱天下人，大大小小，七十二座城池，无一例外，天下一半人被蛊术控制，生不得死不能，人人谈蛊变色，天下危矣！”
“就在天下人生死存亡之际，东濮玄幽帝，西陵宣帝，姜国永安帝，漓国崇武帝，四大国站了出来，他们为了正义，为了天下黎民百姓，为了光明。”
“他们，带兵一路攻打上山，联手剿灭了这北溟一族，整整三个月，我们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四大国终于战胜了。”
“在最后一刻，四大国国主作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们并没有将那些北溟一族赶尽杀绝，而是大发慈悲……”
“与他们签下了契约，只是将他们赶出了北溟，并罚他们祖祖辈辈不得再踏上这疆土。”
“于是乎，史称北溟之战。”
“在这一战中，我们的祖辈牺牲惨重，是他们的大无畏和果敢的精神才换来了我们今日来之不易的和平。”
“所以，我们要永远铭记这一天。”
“我们的四大国国主都是英雄！”
说的台下的人都哭了。
有经历过那场战争的老一辈人，颤抖着声音，“我们的国主还是太善良了。”
周围有人愤愤不平，有人附和着。
“再来一个！”
有小孩懵懂的声音问道，“那把他们赶出北溟，他们去哪了？”
说书先生乐了，“这个问题问的好，传说在那黑河的尽头，有一海，他们便生活在那里。”
“预知后事如何，请交二两银子。”
下一秒，只见说书先生从身上掏出一个碗，笑吟吟的走上前。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沉沉的男声，“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姜姒咽了咽口水，她转头，与沈宴对视了一眼，一脸懵逼，“我不知道。”
“因为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他们都不是亲历者。
沈宴拿起酒杯，沉默着接连喝了好几口酒。
姜姒这才发现，沈宴早不知道在何时，已经喝空了好几坛酒。
见沈宴还要喝，姜姒一把拦下，“你酒量如何？”
她很少见沈宴喝酒。
他这个人喜欢喝茶下棋，一举一动都宛若翩翩君子，若不是她知道他其实是多么危险的一个人物，大概也是要被他的表象给欺骗了。
果不其然，姜姒就看见沈宴整个人微醺，眼神几分迷离，眼尾泛着红，却还是努力保持着清醒。
他摇头，男人 修长白皙的指尖勾起姜姒的一缕青丝，放在指尖把玩，他唇角勾起，露出一抹邪肆的笑，“本王怎么会醉，本王是沈宴。”
姜姒啪！的一巴掌打掉沈宴的手，她略显无语，“还真当自己是以前的首辅大人，一口一个本王？”
回到客栈，姜姒趁着某人醉酒，她转身关上门，赶紧套话，“沈宴～”
“沈狐狸～”
在喊了好几声后，醉汹汹的某人才低低的，轻轻的“嗯～”了一声。
“沈宴，你说的回家的办法可行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啊？我想回家。”
“对了，你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姜姒一一道。
突然，一只大掌从身后捂住了姜姒叭叭的嘴，他的身体贴了上来，吓的姜姒整个人直接不敢动了。
黑暗中，那人低声轻笑，“你看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会带你回家的。”
闻言，姜姒鼻子有些酸，她不是不相信他，她只是……没多少时间了。
她在来找沈宴之前，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银子，去天机阁求了一个答案。
正是因为她相信他，一定有办法带她离开这里的。
下一秒，姜姒一把推开沈宴，她顿时汗毛竖立，一脸警惕，“你你你个酒鬼，等你酒醒我们再议。”
果然，男人喝酒后都一个样。
都令人……呕～
姜姒转身就要离开，她葱白的指尖刚搭上门把手，下一秒，一只大手落在了她的手上。
不待人有所反应，沈宴一把将姜姒拉进怀里，抵在门上，禁锢在他身下，他指尖轻轻触碰上姜姒的发丝，望向姜姒惊恐的眼神。
他大掌落在她的鸦羽上，掌心又痒又酥，男人弯下腰，低着头，声音沙哑，“当真不心动？”
姜姒：“……”
见姜姒不说话，他又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那怕我是那个人？”
姜姒：“……”
忍无可忍，姜姒直接对着沈宴的脖颈扎了一针，沈宴浑身一软，松开了人。
姜姒一低头，鼻下瞬间一片冰凉，她抬手抹去，“玛蛋，又流鼻血(?o﹏o?)”
看来，她是真离死不远了。
姜姒打开门，急忙走出了屋子。
沈宴看见了刚才那一抹血迹，他想追上去，却浑身瘫软，倒在了屋子。
他喃喃自语，“姒儿～你不会死的。”
他既能为她续命十年，便也能再续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
皇宫。
青禾看着眼前从大昭寺那座地牢里带出来的尸体，这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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