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缓缓回头，但没用正眼直视艾敏。
“可以，如果我能回答的了的话。”
艾敏吐了口烟，直白的问道，“从今以后，你会以什么身份陪在璃未身边？”
林修不知道这个问题的范围，更不知道有什么限定。
那么自然可以用自己最喜欢的方式作答。
“共患难的知己。”
这是少年脑海里给出的最称心的答案。
可艾敏并不想得到这样的答案。
“不，我只给你两个选项——恋人，还是朋友。”
很难想象这样的选项会出自老魔女的口中，像是很八卦女儿的感情生活一样。
但根本的缘由，应该只有艾敏和璃未两个人知道。
如果他不敢接受，即使只是片刻犹豫，那都是永远比不上阿莱斯特·雅明的存在。
璃未的心一样忐忑起来。
不过，她也没有真的过于把母亲的考验当回事。
即使林修还是选择最保守最正常的那个答案，也不能说明什么。
自己的喜欢，他的温柔闪耀，是已经在彼此拯救过程中证明的存在，那是谁都否定不了的。
“恋人。”
林修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这个答案。或许真的只是一时的冲动，但也可能，这种答案已经不需要深思熟虑。
璃未听到这两个字的那一刻，心脏意料之中地激荡出青春的频率。
现在的少年知道自己也该给魔女一个承诺了。
什么样的承诺呢？
是那些已经肉麻掉牙的普通公式情话？还是谜语人一样的渣男语录？
亦或是中二的热血誓言？
“哦？这么说，你现在已经是璃未的男朋友了？璃未，你怎么看他的说辞。”
其实艾敏早就知道俩人进展没有那么快，友情以上恋人未满都算是极速的感情进度了。
这句“恋人”让艾敏敬佩，但也感到惋惜。
为这样一个天才最终还是被女人勾住心感到惋惜。
“他说的没有问题，我认可了。”
和林修一样的干脆果断。
两人果断得就像是提前商量好演戏一般「不自然」。
耐人寻味，窥视神秘。
“那么好。我的问题问完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还是回古邸谈吧。”
艾敏丢掉了烟头，轻轻拍打了斗篷上与风衣上的烟灰，手指上的钻戒射出像是流体的光。
见此璃未和林修只感到诧异。
难不成还是幻境魔术吗？
但结果完全出人意料。
“璃未，好好和你的Sirius研究「相位」魔术，这条路，确实很适合你们。”
一边说着，影院的一切都重新变得模糊，甚至有种天旋地转的恐怖感。
魔女紧紧攥住少年的手。
“空间魔术罢了，不必感到意外。”
和艾敏的话语几乎同时，这次重现在他们眼前的是真实的「凛雅」古邸。
怎么可能？母亲应该不会空间魔术才对啊？璃未不解。
门锁上的「相位」魔术还需要璃未亲自解开。所以艾敏只能在门前等候。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座古邸看看了，今天也算是了结你爸的心事。”
她看了看佩戴在手腕上的威斯顿手表，也是雅明给她的礼物。
“我爸……原本计划让母亲大人杀掉林修吗？”璃未当着林修的面直白向艾敏问道。
“不是，他只是想让我检验一下你喜欢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背景底细和功力潜力全部检验一遍。”
“然后呢？如果不满意的话……？”
璃未小声逼问，幽怨的眼神和那种作为胜利者的鄙夷从瞳孔中流露而出。
“那就把他永远困死在没有你的幻境里，让他痛苦而死。”
打开门锁后，三人走进屋内。
“家里可真温暖呢，你们小情侣还想着往外跑哈。果然，有理想的年轻人就是不一样。”
母亲的谜语人让璃未很不耐烦。
她去厨房倒了三杯水便拉着林修一起坐在艾敏对面。
“有话就赶紧说吧，我和林修要睡了。”
“林修，你一直在尝试触碰瞳术和魔术之间的边界对吧。但林约瑟不希望他体系下的瞳术师知道瞳术只是魔术之一的事实。”
安娜·艾敏又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盒贝曼香烟，但发觉似乎受潮了，又不得不放回口袋。
“我已经知道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和璃未他爸拼了命找瞳术师作为「猎物」吗？”
“璃未告诉我是和什么第七魔法研究有关吧。”
“嗯，那么西卢斯先生想要听一听我的暴论吗？”艾敏摆出一副很超出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飒气姿势。
暴论？那么便是大胆的推测了。
“少年，想成为第七魔法使吗？”
的确很暴论，对于璃未，对于林修，对于不存在于此的林约瑟和阿莱斯特，都几乎是不可理解的一句话。
像是将几个懂的词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一样。
“妈，你认真的？林修怎么可能成为魔法使呢？虽然瞳术师是魔术师的变种，但他们是没有天生魔术刻印的啊。”
没有魔术刻印，成为魔法使？
那不就是天方夜谭吗。
艾敏像是看着孩子一样看着璃未与旁边的瞳术师少年。
“璃未，你没有考虑过一件事吗？”
“……？”
“林修走出幻境的那一刻，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手上的手链是你送给他的魔术器具，可是我对你说过「人偶」魔术师的魔术上限是什么。”
母亲的话语总算让璃未察觉到未知的可怕。
“是永远突不破魔术幻境上限的阈值。”
安娜家族的符文魔术之所以在整个魔术师序列里排的上号，就是因为阿莱斯特利用「符文魔法」创造出的符文魔术分支——幻境魔术是能压制所有「人偶魔术师」的存在。
其他家族的魔术想要和安娜家族比划比划，都等于先自断了翅膀——只能是天生魔术师才有面见安娜家族的资格。
一切帮手，培养的外人，就算再强都已经被秒了。
“所以说……？母亲你刚刚的测试……也是在证明自己的暴论？”
“准确来说，也算是我和你爸共同的观点才对，只不过他并不相信会在瞳术师群体里找到那么一个，也不认为林修会是这个只存在理论中的人。”
林修在旁边几乎能把整个逻辑理的清楚。他唯一的疑问只是为什么非要成为世仇这个人性的困惑。
“所以，林修不需要魔术刻印也能用魔术是吗？”
璃未进一步问道。
“不，这个悬念还有待进一步挖掘不是么，总之，林修你自认为是瞳术师也好，同意我的话也罢，都别碌碌无为陪在璃未身边，如果有能力，璃未的未来是你决定的。”
说完艾敏捧着杯子吹了口气，抿了一口。
“不，我同意阿姨的推测，但有两个结论我需要反驳。首先，成为第七魔法使暂时我没什么意愿，第二，璃未的未来是她自己决定，不可能是我。”
坚定的林修此时只想感受右手被璃未裹住的温度。
“你不是想要向你父亲证明你自己吗？不然来安弥干嘛？”
“是，我确实是复仇来的。”
“然后找了个女朋友就不打算复仇了？”
偷换概念罢了，自己只要展现一直被自我隐藏的瞳术能力，随便怎么浪都是在“复仇”。林修心里吐槽着。
“当然不是。”
“哈哈，开个玩笑，别介意。毕竟我是真欣赏你，干脆指点你一下吧。”
沙发上的艾敏也有点坐不住了，缓缓站起来踱步了几下。
“过几天，世界各地的所有知名魔术师都会来安弥的瑟尔崴开一次学术会议叫沃克拉曼魔术会。我可以走个流程申请给璃未和你参会的资格。”
“这个会是干什么的？”
“商讨一下魔术研究成果，顺便「冠位」魔术师组成的协会处理一下圈子矛盾什么的。”
“听起来很无聊。”林修也喝了一口热水，吧唧了一下嘴。
“怎么了，你不想……展现一下自己么？魔术师和瞳术师的矛盾，你可是关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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