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儿子和女儿孙子，您会如何选？”
木老爷子抬眼看温念，苦笑一声，老脸沧桑。
“你把这东西给我了，不就知道我会怎么选择了吗？”
温念眉眼未动，“我不知道，就如同您的女儿，要不然揭发这件事的，就会是她。”
“她说，在她与木二少之间，你的选择从来不是她。”
木老爷子全身一震，嘴唇颤抖，“我只是，只是不知道他会这么......”
“您老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相信？”
温念话锋一转，“当然，这得问您老自己，我无权置喙，我的人会尽快撤走，您老自行裁定。”
木老爷子摇摇晃晃，精气神瞬间就垮了一半。
周祁不忍，上前扶了一把。
木老爷子拍拍他，有些黯然神伤，挺直腰板，面对温念时语气有些感伤。
“温念，你想要的答案，我们找到了。”
他颤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略微眼熟，二十多岁上下，看着也算俊秀，但又叫不上名。
温念拈着照片，抬眼带着询问。
“他是谁？”
“原弘，原宥的哥哥。”
原宥的哥哥？
这个名字倒是出乎温念的意料，手里的照片握紧，眸光一抬冷意迸发。
“他为了什么？”
木老爷子神伤，由沈二爷代为回答。
“原弘以为，你和原宥好事将近，担心原宥取代他接管家业，所以就买通江城的打手，想给你一点颜色看看。”
只是可惜，原弘不知道温念的利害，而接单的人以为温念就是个花瓶，她的能力她的名声都是噱头，并没有很在意。
一直到温念被攻击，派去的人全军覆没连车带人一个没回，接单的人才知道惹下大祸，当天就跑了。
原弘联系不上人，知道温念没事，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那个接单的胖子，跑到外地抢金店，已经进去了。”
闻言，温念挑眉，“进去了？”
“嗯，听说他选外地，是因为那里伙食好，待遇不错。”
沈二爷摸摸鼻子，“顺便，还交代预谋绑架你的事，因为犯案在外地，所以没有带回来，直接就在那里蹲了。”
温念挑眉，“那么痛快，就交代了？”
这和自首有什么区别？她以为，对方会挣扎一下。
“听说他刚上任，还没来得及干出其他出格的事。”
沈二爷刚探听到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一合计，觉得自首划算，我们追查到的时候，他还让我们带句话，让你看在他自首的份上，别为难他的家人。”
“......然后，他还选了外地的监狱？”
就因为外地的监狱伙食好，待遇好？
沈二爷点头，“至于原弘，我们不方便出手，还得你们自己去调停，估摸着，也是这两天会上门。”
温念应了一声，把照片收起来。
该说的事都说完了，众人纷纷告辞，抓紧时间回去处理自家的大事。
木老爷子是最后走的，那蹒跚的背影看着无比凄惶。
周祁有些感慨，“感觉这事对他打击不小，你没提前暗示他一下？”
他还是刚才两人的对话，还有扫了一眼文件，才知道怎么个事。
别说，这豪门里的刀光剑影，可一点不少。
他惊得一时间都说不上话。
要这么对比，温念对温安娜温明欣可以说是太仁慈了，在她有能力不动声色就让她们消失的情况下，她并没有这么做。
又或者说，那位木二爷太心狠，连自己的妹妹和侄儿都下得了手。
温念好看的眉毛上扬，恣意潇洒尽显于表。
“你以为他心里没数？他就是因为心里有数，所以才受不了。”
“嗯？”
“木家曾经有兄弟姐妹四人，短短五年，如今却只剩下一个木二爷，一个木家千金，还有一个孙子。”
“你说是意外？我却觉得是人祸，我想到的，他未必没想到，只是自私得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
温念的话，让周祁有那么瞬间的难受。
“你不是他，这么说不合适吧？”
“嗯？”
“你这是没有根据的揣测，他也算得上受害者吧，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也不好受。”
温念定定看他，忽然笑了，略带嘲讽。
“是吧，你为他说话，可真正的受害者却已经长眠于地下，谁又来同情他们呢？”
周祁抿唇，“这是两回事。”
温念淡淡瞟了他一眼，没有继续纠缠，只是伸手拿过电脑。
“刚才沈二爷说的，”周祁及时开口，“是说的你和明珠被人伏击的事吗？”
“是。”
“......”
没听到他说话，温念抬眼看他，“你想说什么？”
“......原家看起来很复杂，你，你怎么想？”
周祁说着，有些结结巴巴，眼神也有些游移。
“不怎么想，人做错事，总得付出代价。”温念顿了顿，“你该不会想劝我，我和原宥有交情，让我高抬贵手吧？”
周祁有些狼狈，握拳低吼，“我没有！”
“那最好，”温念点头，“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后面还得接着忙。”
看温念离开的背影，周祁只觉得有些陌生，心情更是五味杂陈，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他默默回到秘书室，又默默打开电脑。
秦明和孟琪围过来，眼睛放光，对着他就是一顿盘问。
“怎么样？刚才那些事，大小姐怎么解决的？”
“是不是拳打沈家二爷，脚踢杨家大少，顺道一个过肩摔把那些家伙摔出去？”
“想太多，我们大小姐是那种暴力的人吗？以德服人懂吗？以德服人你说是吧周祁？”
以德服人？
周祁想象着温念坐在那里，看似言语沟通，实则大杀四方，一个个被她碾压成柿子饼。
以德服人，倒也没错。
不过他情绪低沉，找了个借口就把他们打发，再低头看着那一大摞文件，突然发现只是处理这些数据资料，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至少不用去面对那些打打杀杀，明刀暗箭。
秘书室的人见他提不起劲，也就不再闹他，只有苏珊自始至终坐在自己工位，带着审视的眼神看周祁。
周祁低沉的情绪没有坚持多久，因为原家人上门拜访。
来的人不只是原宥，还有他和原弘的父亲原荣生。
负责接待的秦明引路，路过秘书室，周祁和原宥对上眼，两人皆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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