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林穹投来的视线，缇宝瞬间心领神会。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然后发出一声满含无奈的叹息：
“小白他...试炼失败了。”
缇宝这番话话，就如同一盆刺骨的冰水，毫不留情地从白厄头顶直直浇落。
白厄的身躯猛地一震，双手无意识地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变得微微发白。
林穹甚至感觉到，此时白厄身上正不断地散发着一股名为“不甘”的情绪。
“失败了？”
林穹疑惑地将这三个字又缓缓重复了一遍。
他当然清楚缇宝所说的“试炼”指的是什么。
那是为了获取十二泰坦的力量，蜕变成为半神，而不得不面对的挑战。
无论是白厄、阿格莱雅，或者是遐蝶，他们都不止一次当面讨论过这个。
“试炼的难度很高吗？”林穹好奇问道。
“不...与试炼的难度无关。”白厄面色阴沉，声音消极地回应道，“只是我...没能从过去的阴影里挣脱出来。”
白厄说出这话的时候，林穹注意到，他那只早已捏成拳头的右手，又无意识地往里扣紧了几分。
从那青筋暴起的手臂来看，如果真让他在手里攥个什么东西，哪怕只是一块石头，恐怕也早就化作齑粉了。
林穹抬手抓了抓脑袋，视线缓缓从白厄暴起青筋的手臂上挪开，随后如同寻求援助般望向周围的人。
说实在的，他不擅长安慰别人，尤其是目前情绪已经跌入谷底的白厄。
因此，他只能将希望寄于更了解白厄的人身上。
察觉到林穹求助的目光，缇宝慢慢靠近白厄，关切地发出一声呼唤：
“小白......”
瞬间，沉重的气氛被这声呼唤打破。
白厄缓缓将头抬了起来，看向缇宝，努力在脸上挤出一抹生硬的微笑。
“我没事，缇宝老师。”
说着，白厄轻轻吐出一口粗气，随即转身面向众人，再次开口：“抱歉，是我没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让各位担心了。”
他说话的声音已经恢复成了平常时的力度，语气中的那阵消极正渐渐消退，转而被一抹轻松所替代。
可即便如此，林穹还是能在对方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心里明白，这只是白厄为了不让大家担心，而强行穿戴上的伪装。
然而，林穹并未当场说破，反而是故意提高音量，挂着笑容夸赞道：
“可以啊，状态恢复得还挺快，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白厄嘛。”
刻意伪装出来的轻松，那也是轻松。
至少可以发挥积极作用，让所有人都放下心来。
白厄微微一笑，朝林穹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抹感激：
“先不说这个了，你们辛苦从树庭回来，还因为我在这耗了这么久，肯定都累坏了。”
“等进了城，我请你们好好吃一顿，就当是弥补大家被占用的休息时间吧！”
“哦？”
林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双手合在一起来回搓动，那模样活像苍蝇搓着前腿，“那我可不会客气。”
“还...还请对我的钱包手下留情......”白厄脸上挤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话刚说完，白厄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猛地抬手拍了下脑门。
“糟了，光顾着刚才那档事，差点就忽略咱们眼前这位新朋友了。”
白厄赶忙转身，脸上露出带有歉意的微笑，看向从一开始就陷入沉默的凯文。
“抱歉，让你久等了。”他抬起右手，朝凯文递去，“初次见面，我来自是哀丽秘榭的白厄。”
面对白厄伸过来的那只手，凯文并未立刻伸手回应，只是淡淡地扫了对方一眼。
“凯文·卡斯兰娜。”
他微微颔首，依旧保持着双手环抱于胸的姿态，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仿佛能冻结空气的冷意。
“握手就不必了，免得冻伤你的手。”
好冷。
凯文如此冰冷的态度，让有意与之交好的白厄，神情呆滞了一瞬。
他那只已经伸出去的右手，就这么尴尬地悬在半空中，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恰在此时，城门另一侧的通道处，传来了一阵清澈的脚步声。
是星、遐蝶、那刻夏还有缇安他们几个。
就在不久前，这几人牵着大地兽，在圣城守卫的带领下，去了距离城门最近的大地兽居所一趟。
此刻，他们在安置完大地兽后，又重新折返了回来。
当四人走到城门附近时，星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白厄和凯文。
她顿时两眼放光，迅速从兜里掏出相机，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咔嚓！”
一阵清脆的快门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林穹下意识转过头去，只见星正举着相机，手指还搭在快门上，似乎随时都可能再次按下。
仿佛是对这个角度不太满意，星又连忙来到凯文和白厄身侧，举起相机抓拍一张。
“咔嚓！”
又是一声快门轻响。
星捧着相机，端详着刚刚抓拍下来的照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满意的微笑。
“哼哼，这照片...三月七看到了肯定得惊掉下巴！”
听到这话，林穹立马好奇地凑了过去，扫了眼相机上的照片。
好家伙！
是白厄打算和凯文握手时的那幅画面。
照片上的两人身形挺拔，相对而立，简直就像是用了镜像翻转一般。
如果不细看的话，唯一能找出的不同点，那就只有两人身上的服饰了。
看着这张照片，林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先不说三月七会不会惊掉下巴，我倒是觉得瓦尔特先生的下巴，恐怕是保不住了！。”
他甚至已经能脑补出对方的表情和反应了。
崩坏它还在追我！
“嗯？为什么会是瓦尔特先生？”星好奇地问道。
林穹缓缓将右手抬起，掌心朝上往星面前一递，说道：
“你把相机给我，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随着被羽渡尘抽走的记忆回归，林穹才猛然回想起此前召唤出瓦尔特·杨的那一幕。
他必须将相机里的那几张照片删掉！
否则到时候他面临的，可能就是瓦尔特·杨本尊的质问，还有那散发着紫红色光辉的伊甸之星。
毕竟，他把别人捏出来的黑历史给挖出来了，这种情况肯定是任谁来都解释不清楚的......
“相机？”
星脑袋轻轻一歪，眼里泛起一丝疑惑，然后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相机。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把相机往自己兜里一揣，拒绝道：
“不给！你想删我照片！”
“不给也得给！”
见星识破了自己的意图，林穹抬手就抓向她藏相机的口袋。
而星反应极快，身体灵活一闪，非常极限地躲开了这一抓，并顺势绕到了林穹身后。
正当林穹准备转身继续追击时，遐蝶那轻柔的声音骤然响起，及时打断了正在追逐的两人。
遐蝶的神情中透着一抹郑重：
“两位阁下，刚刚收到阿格莱雅大人传来的讯息。”
“她希望我们能尽快去往云石天宫一趟，还特意叮嘱...千万不要带上白厄阁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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