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啊，可以聊几句吗？”
“可以啊，你想聊什么，地球人？”一个身高最少一米九的女人俯瞰着他说道。
“就聊聊工作吧，你们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做软件的。”
“我是做牧草培育的。”
“我在医院工作。”
“我是统计局的。”
“我也是。”
“我是市民健康委员会的。”
“我是中学老师。”
“哦。”张松阳点点头，继续问道：“刚才那个大叔也说在统计局做过，统计局的人很多吗？”
“很多，因为很多东西都要统计，食品口味满意度啦，城市卫生满意度啦，城市发展啦，交通出行啦，学校专业啦，等等等等，这是我们政策与民意最直接有效的沟通渠道。”
“学校专业也要统计吗？”
“肯定要啊，城市和人民发展需要哪方面的人才，就培养哪方面的人才，城市和人民不需要的，就缩减或者裁撤，免得浪费教育资源。”
“这么细致？那一个城市的发展，需要上千种的专业，你们培养得过来么？”
“上千种？有那么多么？没有吧？”一位男士问同伴。
“我知道，在地球上确实有那么多，甚至好几千种呢，不过大都是在研究怎么赚钱，怎么享受，或者是研究规矩，法律，框架条款，等等等等，太多了，很多都是跟城市和社会发展没什么关系的专业。”
“哇，那他们岂不是浪费了很多教育资源？”
“谁说不是呢！要不就说他们的制度还很落后呢么。”
“啧啧！”一众人等包括店员，都在摇头。
张松阳想了想，说道：“所以你们觉得，越是很少浪费资源的社会，或者说，以控制熵增为第一要义的社会，就越是先进的社会？”
“多么明显的事，难道你们地球人不是这么认为的么？”
张松阳道：“地球人好像不全是这么认为的，他们觉得人民生活稳定了，科技发达了，物资丰富了，才是先进的社会。”
“愚昧。人民生活稳定，就代表他们幸福吗？有阶级就没有平等，不平等就是产生祸乱的根源。科技进步就先进了吗？科技能够解决人民的社会矛盾吗？物资丰富了就解决问题了吗？那如果分配不均，人们还会觉得幸福吗？只有社会资源高效利用，人人平等，才是更加先进文明的社会。哪怕这个社会的物资不是最丰富的，科技不是最发达的，但人民一定是团结的，稳定的，幸福的。”
“说得好！”周围所有人都认同地鼓掌，张松阳和胡青英也认同地鼓掌。
“我记得您刚才说您是……中学老师？”张松阳问这位对社会制度发表看法的青年。
那位却道：“看看，狭隘了吧？还是你小小年纪记忆力不好？难道只有老师才能明白这些道理？我是培育牧草的。”
张松阳也不恼，哈哈笑道：“不好意思，人多了没记住。那市民健康委员会是干什么的？”
“就是做全民体检的，也是个大部门。”那位一米七的女士回答道。
“全民体检？从婴儿到老人么？那会不会有点浪费资源？”
“事关民众身体健康，这些资源投入都是必不可少的。再说了，我们也不是所有人都经常体检，婴幼儿每年两次，少年儿童每两年一次，成年人一年一次，老人一年两次，本身就有慢性病的，看情况制订体检频率，都是有科学规划的。”
“哦……，那火星引力这么小，大家个子又这么高，你们有没有因为环境造成的比较普遍问题？”
“呃，抱歉，这属于是机密问题了，不能跟你说。”
“没必要吧，大家都是共产主义阵营的。”
“不行，我不能犯错误。”
张松阳也不尴尬，哈哈一笑：“谢谢各位，今天长见识了，再见！”
说着就要跟胡青英出门，却被店员喊住了：“荷花酥出炉了，两位尝尝再走吧？”说着那位系着围裙的大约十岁的姑娘给了他俩一人一个纸包，里面各有两块荷花酥。“不好意思，提醒一下，请不要浪费哦。”
“谢谢！”胡青英看着手里的荷花酥，香味诱人。
这时忽然从门外进来一个大汉，两米的身材，膀大腰圆，一进来就嚷着道：“我闻到香味，就知道是你们的荷花酥出炉了，快给我两块解解馋！”
柜台旁边的投影仪显示了大汉的信息，姓唐，名纳德，住在松竹园公寓，上次体检血脂高，血压高，血糖高。
“这些都是含糖的，你等下一炉吧，给你做几个不含糖的。”
“不含糖的怎么吃啊，再说了你这些不也都是加代糖么，你就给我两个吧！”
“不行！代糖也是糖！回来扣我诚信值，你赔么！”
提到诚信值，大汉不说话了，咕哝道：“那我明天过来可以给我吧？”
“明天可以给你一个！”
张松阳咬了一口荷花酥，酥香清甜，忍不住赞道：“哇——，真好吃！”
那个大汉唐纳德狠狠瞪了他一眼，出门走了。
张松阳又转回去问那位健康委员会的女士：“这里会显示这位唐先生的身体信息，是不是就是你们健康委员会做的工作？”
那位女士带着自豪的笑容，点了点头。
出了糕点房，不远处是鲜肉铺。这个时间点大约是吃饭时间，鲜肉铺外面没什么人。摊主大声喊着：“上午才宰的鲜肉啊！快来拿啊，下午就不新鲜了！”
事实证明，免费的生意也不是好干的，摊主还有十几斤的鲜肉送不出去。眼见张松阳两人在往她那边看，就赶紧招呼道：“你俩是不是想要鲜肉？快来拿走吧！都这个点了，我还想赶紧回家呢！”
张松阳笑道：“很抱歉，帮不到你，我们是来旅游的，拿鲜肉没用处。”
“嗨哟！”摊主叹气道：“真不该发善心，早上老巴顿说他宰的猪太肥了，就多给了我几斤，现在你看看，砸手里了，好心没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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