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缓缓睁开眼，暗红的窗帘遮住了太阳，但缝隙中总透出点晨光。他挪了挪身子，发觉身上的衬衣都湿了。
“感冒了吗？一晚上感觉忽冷忽热的，好像还做了些梦……”抬手拉开窗帘，东边天上满是火红的云，“看样子天气不讨好。管他的，今天又不是我执勤。”
早市上人来人往，较于几年前繁华干净了不少。这得归功于一年前教皇巡游天岛，这沿途一代全部都重整建设，三年前被糟蹋的不像样子的渔村也恢复起来，房子都换了新。
纪明抹了把脸，下巴的胡子茬又粗糙的生长出来。自从纪明入伍，已经过去将近四年了。他也成了个组长，像当初戚武一样，手底下管着几个新兵。因此，他不必住在海关部队那里的集体宿舍，又用自己的积蓄在渔城里置了一间房子，一个人住。
纪明起身去找刮胡刀，一不小心踢倒了墙角的酒瓶，混着烟灰的残酒流得满地都是。“倒霉。”他抱怨了一声。跟着酒鬼他们混了一年，除了认识了部队里不少领导，帮着他升迁调任，还沾染了一身臭毛病。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子不好，但很多脏东西一沾上就洗不干净了。
“喂，纪明，在家吗？”收拾完屋子，他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谁？”纪明走过去推开门。
来人是戚武，还抱着一个黑布包裹的东西。
“大哥，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戚武走进门，把黑布包裹放到纪明的桌子上，“纪明啊，最近过得还好？”
纪明关上门，给戚武搬过去一张椅子：“还是老样子，手底下的新兵也都老实，训两句就听话了。”
戚武环视着屋子，看到一堆杂乱摆放的酒瓶子，笑了笑，说：“你少喝点，年纪轻轻的别把自己身体搞坏了。”
“是，这几天喝的少了点，但是这玩意儿一时半会儿戒不下来。”
戚武的脸色忽地沉重下来，示意纪明坐下，“我这里有一件事，需要有人帮我做。”
纪明看到那黑布的包裹，心知不对，压低了声音问：“什么事？”
“嗯……”戚武沉思了一会儿，说，“临春节过后，省教会里的大人们要照例到天岛巡游，这你知道吧。”
“知道，从教皇巡游起就定下的规矩。”
“到时候各个机关都会派人下来，而先于巡游队伍的，就是裁决机构的那群家伙。”戚武看了看窗外，接着说，“我辖区里有几户不老实的渔民，打死也不肯搬进新房子，死抠三年前的破事，一直叫嚷着要伸张正义之类的蠢话。总之这群人肯定不会放弃这次‘机会’，要是检察官来的时候，这帮家伙上街闹事，可就不好办了。”
“所以说……”纪明问道，内心已经知道得八九不离十。戚武一年前调任到渔城地方部队做领导，管辖着一个片区。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纪明心里是有数的。
“我手底下人多眼杂，而且我到任时间不长，没有几个可靠的人。”戚武松开按住包裹的手，把它推给纪明，“所以，我得托你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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